第103章始末緣由
魏鸞強(qiáng)撐著精神說沒事,但到底是借了齊娘的力。
齊娘見她這樣子,只好扶她去往官帽椅坐下來:“大少爺要”
她話沒說完呢,魏鸞扯了扯她衣角:“你不用替我遮掩,也不必一個(gè)人擔(dān)著,這事兒原是我的主意,與你有什么相干的呢?”
她一面說,一面咳了兩聲:“大哥不要急著罵齊娘,從頭到尾是我的意思,齊娘起先也勸過我,是我不肯聽,她拿我沒辦法,只好順著我罷了。”
魏子期不住的擰眉,到底是心疼她的,倒了水給她遞過去:“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這陣子爹是恨不能天天守在清樂院,就怕你出什么差錯(cuò),你怎么會干這種事?我聽你說起來齊王府說到底,這里頭也少不了周太醫(yī)和弘珈大師的事兒,所以是齊王幫著你裝病騙人的?”
說是裝病,可她眼下這幅模樣,又哪里像是裝出來的呢?
這真是個(gè)大病初愈的樣子
小的時(shí)候魏鳶身體不太好,隔三差五的病倒,他見多了這樣大病初愈的模樣,那種有氣無力,那種精神氣兒不足,真不是裝出來的。
于是魏子期越發(fā)冷下眉目來:“我問你,你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鸞聽他語氣不對,真是恐怕兩件事情加在一起,他更要惱怒的。
她雖然護(hù)著齊娘,但大哥會怎么想,她真是管不著
上次大哥就想往齊娘頭上賴,這回出了這樣的事,他不想著先說教她,還是先去怪齊娘。
魏鸞推了齊娘一把:“你先出去吧,我和大哥單獨(dú)說會兒話。”
齊娘擰著眉心不肯走:“姑娘,你身子”
“我身子沒有大礙了,周太醫(yī)之前不是也說了嗎?不會有什么事,只是要靜養(yǎng)兩天罷了,你去吧,我有話跟大哥說,你去看著點(diǎn)兒當(dāng)珠和尤珠,別叫她兩個(gè)闖了進(jìn)來。”魏鸞連聲催促她,臨了了又搖著頭叫她,“大哥還能吃了我嗎?你這樣子擔(dān)憂不放心,叫大哥看著像什么樣呢?”
她這番話才算是堵住了七娘的嘴,要還是扭扭捏捏不走,倒真像是怕魏子期會做出什么事情似的。
她無奈,咬緊了牙關(guān),到底是蹲身一禮,繞過了魏子期退到了屋外去了。
魏子期一雙眼緊緊地盯著魏鸞,視線從沒有一刻挪開過,一來是實(shí)在看不透這個(gè)妹妹在想什么,二來也是擔(dān)心她身子吃不消。
這會子齊娘出了門,他往魏鸞正對面的官帽椅坐過去,一開口仍舊沒好氣:“你想跟我說什么?”
魏鸞覺得喉嚨有些癢,忍了忍沒咳出聲:“我不是裝病。”
簡簡單單五個(gè)字,魏子期立時(shí)鬢邊青筋凸起:“周諶給你吃了什么!”
他嗓音是突然拔高的,震的魏鸞有些頭疼,下意識的躲了下:“大哥,你吵得我頭疼。”
她語氣囁噥著,有些像是在撒嬌,更多的是無奈的指責(zé)。
魏子期一愣:“你還敢說我吵得你頭疼?你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如果說交代的話
魏鸞其實(shí)自己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她深吸口氣,反手摸了摸鼻尖,發(fā)現(xiàn)鼻尖兒上竟?jié)B出了汗珠來:“其實(shí)是那天,我到前院去,看見了懸在抄手游廊下的那套玉帶。那樣的羊脂白玉,是絕佳的極品,走到盡頭,又見東陵玉,東陵玉雖不如羊脂玉那樣名貴,可一整套打做玉帶也屬難得,更何況玉質(zhì)溫潤,色澤喜人,老綠的東陵玉尤其難得。”
魏鸞一面說,又長嘆一聲:“后來我遇上二哥,他告訴我,這一套玉帶在萬金之?dāng)?shù),又說什么,不要說萬金而已,便是十?dāng)?shù)萬金,魏家也花得起,為的就是爹今歲生辰這個(gè)壽宴有排面,叫賓客都知道,魏家財(cái)大氣粗。”
她說著,果然見魏子期臉色比先前更難看了些。
方才是震怒,眼下這是恨鐵不成鋼之中,還夾雜著些許的厭惡。
“他真是這么跟你說的?”
魏鸞點(diǎn)頭:“我騙你這個(gè)做什么?”
魏子期咬牙切齒啐了一口:“不成器的東西!”
他自然是不成器的,不過這和魏鸞都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
“所以我后來想,這東西不能這樣子炫耀著拿出來。”魏鸞略垂了垂眼皮,“明天爹生辰,請?zhí)l(fā)出去不知多少,齊州城凡是有頭有臉有地位些的,都在受邀之列。大哥,說實(shí)在的,魏家是有錢,曾經(jīng)做皇商時(shí),那是多少人仰望的,可也為這個(gè),多少人眼紅咱們家,這樣子招搖,難道就不怕釀成來日之禍嗎?偏二哥又是個(gè)心直口快的,什么話都敢說”她抿了抿唇,想起那日魏子衍的話,眸色愈發(fā)暗下去,“那天二哥說,放眼天下,也沒有誰家有這樣的好東西了我不為著搬弄是非,只是這話確實(shí)出自他的口,大哥你是有分寸的,這樣的話,是那么好說嘴的?當(dāng)年黎晏的王府落成,他曾與我說過,原也就萬金之?dāng)?shù)罷了,后來是太后又從宮里挑了好些名貴珍玩送到齊州來,給他添宅子。現(xiàn)如今咱們家里,一套玉帶數(shù)萬金,傳出去了,都是禍?zhǔn)拢 ?br />
自然是禍?zhǔn)拢@樣的話,魏子期從沒有在魏子衍口中聽到過,那是為著他不敢魏子衍那種耀武揚(yáng)威,也只有在內(nèi)宅同姊妹之間使一使了。
魏子期長嘆一聲:“所以你說的出此下策,就是指把自己折騰病了,再請了齊王幫忙,鬧出這樣一場,只當(dāng)你是叫什么東西沖撞了,回頭再借弘珈大師之口說出那番玉主大貴的言辭,便順理成章的叫爹收起那套玉帶,甚至于今歲之內(nèi),家中再不見丁點(diǎn)名貴玉器?”
話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gè)份兒上,魏鸞也就沒什么好顧慮的了。
之前她也想過,如果給家里知道了,保不齊要?dú)獬墒裁礃幼樱贿^眼下看他大哥這樣
她略想了想:“周太醫(yī)給我開了個(gè)方子,確實(shí)能讓我看起來脈象虛弱無力,人也精神不濟(jì),時(shí)而昏沉?xí)r而清醒,一開始也是防著萬一他說了那樣的話,爹倘或不信,要請了外面的大夫來,我一味裝病,只怕露餡,是以便要做的十足的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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