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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鸞令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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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4章誅心

    他今日,是到魏家,誅心而來的。

    魏業幾乎在黎晏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來意。

    這個時候,就是看誰先沉不住氣罷了。

    他篤定黎晏不可能置魏鸞于不顧,更不可能眼看著他斷送了他和魏鸞的將來,所以他一直告訴自己,也告訴魏鸞,如果魏家出事,黎晏只能出手回護。

    而黎晏顯然在來魏家之前,就想到了他的這番說辭,所以應對自如,以一種極其淡然的姿態,又撥回給他。

    真的是如他所想嗎?黎晏又真的有可能,被他這樣牽著鼻子走嗎?

    魏業心里有些吃不準。

    從進府的時候,他就有了那樣的感覺有些事情,雖然是他一手策劃,可是時至今日,他竟成了被人牽著鼻子走的。

    誰?黎晏嗎?還是遠在京城,甚至都還未參與到這些事情中來的秦昭呢?

    魏業定下心神來,瞇著眼兒去打量黎晏,由頭到腳,好像他從沒有真正認識眼前的少年郎。

    初識在京中,那時他已做了幾年皇上,黎晏那時還很小,只有幾歲而已,華貴是有,可端不起一個親王的架勢來,奶娃娃他是不會放在眼里的,只是看黎晏對魏鸞那樣上心,心中越發得意,也有了后來的很多盤算。

    再后來的事情

    黎晏是怎么一步步,變成今天的少年郎的,他無從得知。

    黎晏任由他打量,甚至都未曾與他目光對視上。

    他懶得看,也無意去看什么。

    魏業心里在想什么,他已然不關心不,他從來都不關心。

    “殿下。”兩個人沉默了很久,到底是魏業沒能穩住,先開了口。

    黎晏緊繃的面皮,倏爾便松動了:“你想說什么?”

    “那殿下,又想做什么呢?”魏業不答反問,死死地盯著黎晏的面皮,未曾將目光挪一挪,“殿下今日到魏家,想做什么?或者說,在知道了當年真相之后,想從我這里,問出什么,得到什么?”

    黎晏高高的挑眉:“我只是沒想明白,你做的那諸多籌謀,為的是什么?為了當年的那個皇商?還是為了魏家的將來?”

    他一面說,終于正眼去看魏業,又一面搖頭嘆息:“我想了好幾天,都沒弄明白。如果你是為了皇商而已,又何至于將結發妻子拱手送到秦昭榻上?如果是為了魏家的將來,想捏住秦昭一個把柄,替魏家掙回些保障,可是在數年后,你又自請離京,遠遁至齊州,此后十年間,再未返京,也未再與京中舊人有過任何的聯系。魏業,你當年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嗎?”

    黎晏嗤笑出聲來:“你有這樣的算計,這樣的城府,此時千萬不要與我說,當年遠遁,是無可奈何,因我看上了阿鸞,你怕皇兄為此對魏家不滿,對你不利,所以你選擇離開,保全自己,也保全魏家。這樣的話,我不信,你也不必開口,你若真的怕了,這十年間,不會叫阿鸞頻頻與我走動往來,你若真的怕了,只怕那時就會找上秦昭,要他幫你,在京城再穩一穩你的前程。所以魏業,你在謀劃些什么?”

    魏業至此才覺得,他從前真是太小看黎晏了。

    眼前的少年郎,若放在朝中,必可成一代權王。

    魏業是個在野的人,對朝中事知道的并不多,但在京城那幾年,他曾有很多機會,聽人家說起先帝在世時的風采,今日看黎晏,竟和那時傳言中的先帝,重疊在了一起。

    “我只能告訴殿下,我想要的,從來都只有富貴而已。”魏業眼中竟是一晃的工夫,閃過了不屑,“殿下真的覺得,做了皇商,就是莫大的榮耀嗎?”

    黎晏下意識的擰起眉頭來。

    他是皇族中人,一時聽見魏業這樣的言辭,心中自然不快,只是他耐得住,并不會暴怒而起,斥責魏業什么,只是平聲靜氣的又問魏業:“你的意思是說,做皇商,只是你功成名就的墊腳石罷了,你要富貴,何來富貴?皇商固然比尋常商賈貴重些,可條條框框,又有戶部和宮里內府司約束著,你也能撈油水,只是需得謹慎小心,還得孝敬戶部的大人,和內府司的那些太監,你”

    黎晏眼風掃過,斜眼昵了他一回:“你其實骨子里是不屑如此的。”

    “是啊,我從來不屑于這般行事,殿下也看見了,我在齊州十年,從未向知府衙門行賄。其實我也不瞞殿下,我做皇商的那幾年,撈的油水,還不如我如今一年經營下來掙得多!蔽簶I說著,把兩手一攤,“我不愿意撈,更不愿意替別人撈,即便有些進了我府中的銀子,那也是不得不撈的。殿下至聰,總該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有些事兒,不是我想不想,而是我能不能。魏家的這個皇商,說句實在的,早在殿下看上魏鸞之前,我就做膩了!

    魏業說到這兒,嘴角倏爾上揚起來,側目掃想過黎晏那張臉:“說起來,在此事上,我真應該好好謝一謝殿下才對!

    黎晏的臉色,登時就黑了。

    從魏業進門來,他始終保持著鎮定,面上也始終都是淡淡的,除了先前動怒一回,那是特意做給魏業看的,除此之外,真正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

    他甚至覺得,魏業今日,都不及他做得好。

    可是此時,魏業此言一出,黎晏便有些按耐不住了。

    “我對阿鸞的百般好,竟正巧成了你自請離京最恰當的借口,且在皇兄眼中,你又是個識時務,知進退的人,過去那些年為朝廷辦事兒,又幾乎算得上兢兢業業。你不撈油水,皇兄八成心里有數,本就對你印象不錯,后來為我的事兒,你自請離京,放著好好的皇商也不做了,帶著家眷,返回齊州,此后十年,再未踏足京城半步!

    黎晏指尖都在顫抖著:“其實我自請封地齊州,又在封王后,匆匆遷到封地來,為的是阿鸞,天下人皆知,所以即便你沒有阻攔阿鸞與我的往來,皇兄也必定不會責怪于你,畢竟你一介白衣,如何與我這位金貴的齊王殿下相抗衡,是吧?”

    魏業笑了,那是今日他露出的,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他突然站起身,正正經經的朝著黎晏肅拜下去:“殿下說的,分毫不差,所以我才說,我正該好好謝謝殿下。”

    原來他竟在無意之中,為魏業這樣的人,做了嫁衣,成全了魏業的心意。

    他早無心做皇商,覺得根本就賺不到什么銀子,想要大富大貴,成為天下商賈翹楚,也實在很難。

    他心志從不在入朝,對魏子期的期盼,也絕不在此。

    盡管天下人都以士農工商而輕視商賈,可魏業毫不在意,銀子攥在自己手上,那才是實打實的,更何況他與尋常商賈本就不同。

    他做過皇商,得過天子器重,又有秦昭舉薦,他的女兒,還是齊王的心頭肉。

    有這種種因素在,魏業怎么會怕人家看輕他呢?

    黎晏終于懂了。

    他長舒了一口氣,他總算明白,孫夫人是因何而死的了。

    “你希望攥著廣陽王府的把柄,是因為那時我年紀還小,你盤算不到我頭上來,且不大真的敢在我身上動心思,至于秦昭,或許你從來都覺得,在皇兄的心里,對秦昭的態度,是矛盾的,所以你算計他,算計的肆無忌憚。”黎晏胸膛出起伏了一陣,很快又平復下來。

    他兩只手仍舊擱放在扶手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你十年不回京,十年沒見過秦昭,阿鸞的身世,你也藏的極好,那是因為一切都沒有到必要的時候。如今你過的富庶,雖不至于說天下首富,可你腰纏萬貫,富甲一方,對外仍有生意拓展,且前景還不錯,可以說,這十年來,你過的是順風順水,一路走的都是暢通無阻的,你不需要秦昭的幫忙,不需要秦昭的支持。可是如果有一天”

    黎晏后話沒有再說下去。

    如果有那么一天,魏家栽了,魏業栽了,那么,那一天,就是一切真相公之于眾的時候。

    而魏業彼時沒有算到,他會將真相打聽的如此清楚,所以在魏業的打算里,是要以弱智的姿態,出現在秦昭面前,打秦昭一個措手不及,叫秦昭以為,他十四年前對不起魏業,十四年后,仍舊愧對魏業,該給魏業補償,更該盡力的彌補魏家。

    這種彌補,并不是他一兩次的相幫,就算了的。

    一輩子。

    秦昭這一輩子,都會活在自責和內疚中。

    他曾經那樣喜歡過孫夫人,而孫夫人在他眼中,是難產過身,為了生下與他的這個孩子,香消玉殞。

    魏業呢?魏業忍辱負重,把這個無辜的孩子養大,又那樣嬌慣著她,且魏業多正派啊,受了這樣的奇恥大辱,卻能夠忍氣吞聲十幾年,他再難的時候,都沒有抱著魏鸞找到廣陽王府去,直到他真的走投無路,才找上門來。

    在秦昭的眼中,魏業是無辜的,更是可憐的,人前富貴的魏業,背地里忍受了多少不為人知的苦楚,而這一切,都是他帶給魏業,帶給魏家的。

    秦昭一輩子,都不會放任魏業不管,更不會眼看著魏家,有朝一日,走向敗落了。

    真是好盤算。

    黎晏眼底閃過一絲陰鷙:“十四年過去,你對孫夫人,可曾有過一絲愧疚嗎?你對阿鸞,又可曾有過半分憐憫嗎?”

    這話好像戳中了魏業的痛處,他眼中一痛,只是很快低下頭,又垂下眼皮,斂去了眸中所有的情緒,沒叫黎晏看去半分罷了。

    怎么可能沒有愧疚,他早就知道,孫氏的一生,都毀在他手上了。

    至于魏鸞

    拋開別的不提,魏鸞的一生,如果悲慘,那也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廣陽王府的私生女,并沒有想象中那樣好,她永遠不可能認祖歸宗,更不可能享受無邊富貴。

    然而這一切,跟黎晏,又有什么關系呢?

    魏業是個要強的人,一輩子都要強,他絕不可能在黎晏面前表現出任何的自責和愧疚,黎晏也不是他的知心人,不配見到他心中最軟弱的那一面,甚至于,黎晏是他的仇人,是他的敵人,至少在這一刻,是這樣的。

    當魏業再次抬起頭時,眼中所有的情緒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盯著黎晏看了很久很久,仿佛從不認識這個人,臨了了,揚唇笑了,只是唇角的弧度,分明是嘲弄的:“殿下會對自己的棋子心生憐憫,心懷愧疚嗎?”

    他說著又自顧自的搖頭:“殿下不會,世人都不會,可殿下卻要求我會。殿下不覺得,這話問的太癡了嗎?”

    黎晏一口氣倒噎住,險些沒有倒過那口氣來。

    再次之前,他還心存僥幸。

    也許,魏業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壞,不至于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可是眼下看來,魏業就是喪心病狂的一個人。

    他做錯了事,卻抵死不認,至死都不會承認自己錯了的。

    黎晏也笑了,是自嘲的笑:“的確是我癡了,你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對孫夫人心懷愧疚,又怎么可能憐憫阿鸞半分,在你的心里,任何人,不要說孫夫人與阿鸞,只怕連魏子期在內,都只是你隨時可以利用,或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只要對你有所助益,只要能幫你完成你的野心!

    他一面說,一面搖頭:“魏子期或許好些,畢竟你諸多子女中,也只有他,最出色,最有資格能繼承魏家的家業,并且又不會作踐了你半輩子的心血。倘或魏子衍爭氣些,恐怕魏子期,也就不過如此了,是吧?”

    魏業抿緊了唇角,對此不置一詞。

    這種話,他沒必要回答,而黎晏,分明不過是在泄憤罷了。

    黎晏見他不吱聲,也沒興致多與他逞口舌之爭,只是冷下臉來又問他:“還有一件事,旺興賭坊魏業,王全帶著秦昭家傳的刀到賭坊入伙,此事,真的與你,無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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