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廷意猶未盡，相當遺憾地看了一眼蜷縮在地上的孫凌云，對著他的臉非常幼稚地哼了一聲，隨后乖乖地被柳輕月拉開。

    他一臉邀功請賞的表情，眼巴巴地看著柳輕月。

    柳輕月好氣又好笑。

    這人，也不看看他的腳力多強悍，孫凌云又多單薄，再踹幾腳怕是得把孫秀才踹到吐血。

    還想要夸獎！

    柳輕月沒理會顧北廷求表揚的神情，垂眸看向孫凌云。

    眸色冰涼。

    “孫凌云，枉你讀了那么多年的圣賢書，還是一個秀才，竟然忘了圣人告誡的非禮勿言！四哥受傷，身體本就不適，你竟然用這樣的話傷害他。這幾腳是給你的教訓，希望你日后謹記，別再做出有損讀書人氣節的事情！”

    說完，柳輕月牽著顧北廷轉身就走。

    孫凌云緩過一口氣，眼睛通紅地盯著柳輕月的背影，惱火地大吼：“柳輕月，你真是個瞎子，我堂堂通過科考提名的秀才，日后前途不可限量的男人你不跟，卻跟一個傻子勾纏不清。你這樣的女人，這輩子活該被人踩在腳底下！”

    柳輕月眸光一寒，轉頭看了顧文一眼。

    顧文意會，眼神不善地點點頭。

    柳輕月拉著氣到跳腳的顧北廷離開之后，顧文便冷笑著走向孫凌云，又把他狠狠地收拾了一通。

    顧文的手段是跟在顧北廷身邊練出來的。

    他可以把人折磨得死去活來，偏偏表面上看不出分毫傷痕。

    這會兒，他就把這個手段用在了孫凌云身上。

    孫凌云被堵著嘴，疼得渾身痙攣，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一張原本還算溫文的臉扭曲成一團，眼底盡是驚恐的光芒。

    顧文面無表情地整治他一通，終于出了一口氣之后，這才施施然地轉身離開。

    在顧文離開之后，遠遠躲在一邊的梁若兮這才敢跑過來。

    她淚眼朦朧地扶起孫凌云，梨花帶雨地哭訴：“表哥，輕月怎么這么狠心，竟然讓人這么打你，虧你心里還一直念著她。”

    孫凌云的臉頰抽了兩下，心里也是嘔得想吐血。

    梁若兮眸光微動，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輕聲哭泣：“表哥，你以后別再想輕月了，你看她現在，跟那個傻子黏黏糊糊的，根本不在乎你的臉面。你這么好，值得更好的，看著你被她這么折磨，我真的好心疼。”

    “夠了，別再說了！”孫凌云渾身疼痛，惱火地呵斥。

    梁若兮咬唇，更委屈：“表哥，我知道你生我的氣。可是后天我們就要成親了，你就當為我們的孩子著想，別再想輕月了，好么？”

    提到孩子，孫凌云的臉色緩和了幾分。

    他掃了一眼梁若兮的肚子，沒有再說難聽的話。

    梁若兮見狀，趕緊扶起他，親親密密地挽著他的手臂一起往家走。

    一邊走，一邊輕聲地暢想著他們未來的孩子。

    “表哥，你這么聰明，我們的兒子也一定會像你一樣聰明的。等他三歲，你就可以親自為他開蒙，讓他早點讀書，日后也一定可以走你走過的路。考秀才，中舉人，再到殷都，殿試發光。表哥，我想到你跟兒子一門雙舉，就激動得想哭。”

    孫凌云瞇了瞇眼睛，仿佛也看到了那樣的盛景。

    他轉頭看一眼梁若兮，心里暗想。

    這個女人雖然蠢了點，對他卻是有信心，也足夠崇拜他。

    當妻子，還過得去。

    至于以后……

    孫凌云沒有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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