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克蘇掏出一個塞得緊緊的小瓶。

    “您是人人信任的御醫，您開的藥沒人會懷疑。我有一個私人仇敵，我想您可以幫我對付他。當您給他配藥時，把這瓶里的東西放進去，我托您的事就算辦完了。”

    雅布盯住小瓶，茫然問：“這是什么？”

    “一種很美妙的藥粉。它可以讓在人不知不覺中去另一個世界生活…。”

    “您是說：瓶里的東西是毒藥？”

    “正確！”

    “您要對付誰？”

    “達達威大人。”

    雅布一驚，“您要小人對達達威大人下毒？這可辦不到！他是帝國柱石，失去他，帝國會很危險的！”

    “那好吧。我明天一早就去覲見國王，揭發那個侵吞國庫、秘密摘取兒童內臟、私下為自己研制長生不老藥的罪犯。——告辭！”

    “等等，等等！”雅布忙喚住他，“請把那個瓶子交給小人吧…。”

    勒克蘇一笑，把小瓶遞給他。

    雅布：“…但有一點，您不能企盼小人盡快毒死達達威大人。您知道：國王已下旨，命小人為達達威大人配制藥物，盡快治愈他的嚴重的創傷。如果在治療過程中他突然中毒身亡，小人是脫不了干系的。最后還不是被架在炭火上烤熟？到那時，我想您也跑不掉！”

    “這一點請盡管放心。我給您的藥是慢性發作的，每次只用一小滴，就足以使他的內部臟器發生某種細微變化。他的體能會日益減弱、精力會逐漸下降，最后因器官衰竭而自然死亡。這一過程可能持續一年、也可能十年——完全取決于他的體質。沒人會懷疑您的。

    ——只要替我辦好此事，我便不會再找您麻煩了。您可以安心研究您的長生不老藥，永遠安全快樂地活下去。”

    ……。

    讓我們回到平叛前線。

    達達威重返軍營，引起將士們陣陣歡呼，情緒頓時高漲起來。

    他宣布了國王的任命，從摩爾登手中接過指揮權。后者毫無怨言，愉快地表示服從。

    然后召集百夫長以上軍官，部署下一步行動。

    他指出：在帝國正組建的軍團尚未到達之前，當前要做的就是盡快瓦解叛軍第一線防御陣地的作戰主力——一萬多名奴隸大軍。

    達達威派出了許多活動小組，在叛軍陣地前沿到處張貼告示，宣布國王已許諾：給予放下武器、投誠的奴隸以自由；戰爭結束后，他們可以到想去的任何地方安居樂業；從此不受原主人的任何約束。

    這種宣傳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起初，叛軍陣地保持著一貫的安靜。但消息在暗中迅速傳播開來，造成了越來越廣泛的不安和搔動。

    開始，只有個別奴隸悄悄溜過來。

    王軍對投誠者予以熱情接待，并由他們去前沿喊話，號召同伴們盡快下決心投奔自由。

    于是，叛逃的奴隸逐漸多起來。他們由在黑夜躲躲閃閃爬過來，發展到在大白天成群結隊大搖大擺地走過來。那些企圖阻攔的叛軍下級軍官不是被殺死、就是被捆綁起來扔在地道中。

    一個多月時間，王軍已經收容了六千余名奴隸。

    這些奴隸被統統遞送到京城附近一處所在，——就是從前赤由視察過的“戰俘營”。今后他們將由輔日親王多貢管理。

    臨行前，達達威親自給他們訓話。

    他說：現在就讓你們各奔東西、自尋出路為時尚早。因為你們過去的主人會千方百計尋找你們，實施報復的。而且，你們必須得到帝國發給的赦書才能擺脫奴隸身份、成為自由平民。如果沒有赦書，就無法證明你們不是逃亡的奴隸；而逃奴要受到嚴厲懲罰的。眼下正在打仗，朝廷無暇辦理這些手續，必須等到平叛結束、你們的主人喪命或被俘（一旦被俘，他們將成為奴隸、服務于新的主人）、局勢安定下來后才顧得上。你們要耐心等待，不能急躁、不許生事、不可添亂。要相信國王、相信朝廷、相信我對你們宣布的諾言一定算數。

    那六千名奴隸就這樣被送走了，他們中絕大部分人滿懷著對未來生活的憧憬、少數人對統帥的話半信半疑、還有的對自己投誠行為開始后悔了。

    與此同時，叛軍統帥白沙度勛爵接到一線部隊大量逃亡的報告，覺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急匆匆趕到前線陣地。

    看到因奴隸逃亡而顯得空蕩蕩的防御工事、看到戰壕中被殺害的十夫長們橫七豎八的尸首，白沙度怒氣沖沖。

    他立即撤掉了對此負有責任的一名千夫長和數名百夫長的職務、把他們直接降為士兵。又命令將逃跑未遂而被抓獲的幾十名奴兵砍了頭、懸首示眾。同時從后方緊急調來三千名可靠的戰士以補充前線陣地的空缺。

    他對前線指揮官們道：”本統帥今日接到京城送來的情報說，王軍可能在一個月內發動大規模進攻。我們必須把前防御陣地鞏固好，使之成為敵人的墳墓——就像過去那幾仗一樣。只要前方穩住了，后方就出不了問題，敵軍人生地不熟，無法繞過你們進攻大本營。本統帥嚴令:今后若是哪支部隊再發生逃跑事件，我將親自動手，砍掉那個部隊指揮官的腦袋！”

    送走統帥，前線指揮官們聚在一起，為這個傷腦筋的問題集體發愁。最后，一位聰明的軍官想出一個好主意。為防止奴隸士兵再逃跑，便將奴隸們五人一組、用鐵鏈鎖在一起，再在鐵鏈上栓一些小鈴鐺。盡管這將導致作戰時奴兵活動極不方便，卻也顧不了那許多了。

    這個辦法很快就推廣到了整個防御陣地。

    戰壕里整日傳來小鈴鐺悅耳的“叮當聲”。

    此后逃兵果然大大減少，但叛軍防御力量已經被極大削弱。更重要的是：防守方面的軍心無可挽回地嚴重動蕩了。

    ……。

    兩個多月后，多貢親王負責組建的十個軍團約兩萬人開進了軍營，加上原有人員，總數將近四萬人。

    親王沒有像上次來時那樣指手畫腳，只與達達威秘密交談了半天，禮節性接見了高級軍官們，然后返回京城。

    看到這些身強力壯、裝備精良、充滿廝殺渴望的生力軍，王軍方面士氣大增。

    達達威仔細研究了之前幾仗的教訓得失，認為帖木里發明的“鐵甲軍”在對抗中還是有作用的，關鍵在于運用得當、揚長避短。

    他決定：用兩個軍團組成“鐵甲軍”，專門負責鞏固已奪取的陣地，打退敵人反擊。另有三個軍團負責保護“鐵甲軍”，防止敵人實施火攻。這五個軍團擔負從正面進攻叛軍的防御陣地。能殲滅敵人最好，起碼也要牽制住一線敵人使之無法脫身。

    后方基地留下三個軍團守衛糧草載重，防止叛軍故伎重演、聲東擊西。

    而他將帶領精銳主力，沿著“虎耳”指點的幾條山間偏僻小道靜悄悄開進去，出其不意地出現在敵人后方，突襲叛軍的大本營，打白沙度一個措手不及、首尾難顧。

    為此，他秘密派科爾尼（他已經被提升為百夫長）又潛回“老虎谷”，與“虎耳”接上了頭。科爾尼向他告知王軍的戰略計劃，請他全力予以配合。“虎耳”回應：他會暗中與陷身敵營內的獵人部落(以及數千名被叛軍脅迫作戰的其他部落人員)聯絡，讓他們在王軍進攻叛軍大本營時里應外合，打開寨門。

    另外，要選幾位熟識所有山間秘密小道的機警勇敢的族人為王軍帶路。

    目前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待開戰時刻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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