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領(lǐng)回稟說:“元帥,湯和將軍與陳友諒打斗之時,不小心遭了陳友諒那個賊子的暗算,背部受了一掌腹部中了一腳,屬下將他帶回了之后,就請軍中的醫(yī)士替他療傷,據(jù)醫(yī)士稱湯和將軍肺腑震傷,需要靜心調(diào)養(yǎng)一陣,方能復(fù)原。”
“如此甚好,你回去之后,讓醫(yī)士務(wù)必用心,盡快將湯和的身子調(diào)理康復(fù),但凡要何種藥材,無論貴賤,盡快采辦。如今大戰(zhàn)在即,軍中可缺少不得湯和這樣好手”朱元璋拈著髭須說道。
“元帥待湯和如此厚恩,湯和必當(dāng)盡心殺賊,以圖報效元帥之恩。末將替湯和先行謝過元帥的此番恩德。”將領(lǐng)說完這番話,就領(lǐng)命而去。
朱元璋待得將領(lǐng)離去之后,心中對楚流煙幫著陳友諒脫困的事情愈想愈憤,只道是楚流煙和陳友諒情意密好,因此楚流煙方才幫著陳友諒逃脫了自己暗中布置下的湯和的追殺。這般想來,朱元璋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難道在楚流煙的心目之中,陳友諒如此的重要,可以讓楚流煙不顧一切的徇私助陳友諒脫逃。
原來朱元璋在楚流煙告假離開之后,心中明白楚流煙此去一定是去普慶鎮(zhèn)于陳友諒相會。所以就秘密的換來和楚流煙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湯和,秘密授技,讓湯和點起步卒馬隊,不張旗號,秘密向普慶進發(fā)。
湯和與陳友諒仇深似海,恨不能將他碎尸萬段。聞得有如此良機,焉肯錯過。湯和辭別朱元璋之后,立刻帶著人日夜不息,兼程趕路,第二日清晨就趕到了普慶,暗中搜尋,可是陳友諒奸詐異常,始終不能得知陳友諒的蹤跡安在,退而求其次,只好普慶城中安插眼線,也是一無所獲。直到一天以后楚流煙來到普慶,方才有了收獲。
安插在客棧中的那個眼線聽得楚流煙向客棧的掌柜問及浣花溪的在普慶的方位,知道這里頭極有可能有很重要的機密。所以連忙溜出客棧,尋到湯和,湯和聽說之后,心知陳友諒既然約了楚流煙去浣花亭赴約,此事便是擒獲陳友諒的好機會,故而點起人馬,直奔浣花亭而來。
到了浣花亭之后,湯和才發(fā)覺自己這次帶來的人手還是有些不足。浣花亭在山上,山路多歧,根本就沒法將所有的出入的山道都堵上。時近子夜,孤月昏晦,山路也只得勉強看的清楚。”
湯和真在躊躇間,一個部將獻策道:“可以先分兵幾路乘著月色摸上去,待到快要到了浣花亭的時候,一起點起火把,沖上浣花亭,必能將陳友諒順利成擒。”
這一建議,湯和大為贊賞,所以就依計行事,分兵幾路,湯和自己也帶著十幾個人上了山。
忙亂了一陣,可是最終還是功虧一簣,讓陳友諒脫逃了出去,湯和不慎還遭了陳友諒的暗算,受了重傷,湯和又怒又氣,患傷發(fā)作,被人用馬匹馱著回來了,延請軍中的醫(yī)士前來療傷。
又因為這幾年兵連禍結(jié),戰(zhàn)事紛繁,所以民間的藥肆中的藥材都讓潰兵游勇給強奪了一空,所以藥價飛漲不算,那些療傷的好藥,就算拿著銀子也沒處可買,成了有價無市的模樣。
軍中的醫(yī)士看過湯和的病癥之后,開出的方子里頭有些味藥劑實在是藥價高昂,而且還難以求購的到,所以軍中的醫(yī)士都紛紛搖頭,有些束手無策的模樣。
這下馬隊的將領(lǐng)回去之后,真想對著替湯和療傷的醫(yī)士和乃來探視湯和的將領(lǐng)宣告了朱元璋意思,還沒等他開口,腦后傳來一陣匆忙雜沓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只見朱元璋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直奔湯和的病榻而去。
眾將見狀,連忙朝兩邊趨避了開來,為朱元璋讓開了一條道來,躬身對著朱元璋說道:“元帥。”
朱元璋恭下身子,伸手抓住病榻上的湯和說道:“湯將軍,你的傷勢如何。”
湯和掙扎的做起身來,欲翻身下床行禮,朱元璋伸手按住了他說:“湯和,你不要動,有話就在床上說好了。”
湯和不無愧疚的說道:“多謝元帥關(guān)心,末將的病情并無大礙,元帥,末將未能完成元帥吩咐末將之事,實在是沒有面目來見元帥。如此良機,千載難逢,卻讓末將錯失了,想起來末將心中深為郁結(jié)。如今元帥降尊紆貴,親自來到末將的病榻面前來看末將,末將實在是不敢當(dāng)。”
朱元璋說道:“湯將軍不必如此,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時機再好,如果天不助我,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陳友諒雖然僥幸逃過這次的劫難,可是本帥定然不會放過他,湯將軍放心養(yǎng)病就是,一切有本王給你做主。”
湯和說了一聲多謝元帥,就咳嗽了起來,一時口甜,吐出了一口夾雜著血絲的濃痰來。
朱元璋一看,轉(zhuǎn)頭對著給湯和治病的軍中醫(yī)士說道:“大夫,湯將軍的病勢如何,打不打緊。”
醫(yī)士搖了搖頭,對著朱元璋回奏到:“湯將軍所受之傷,分為兩部。一則為背部,被人用掌力劈傷,這種傷勢,雖然看是嚴重,其實不過是皮肉之傷,只要排盡淤血,敷以草藥,假以時日,定然能夠康復(fù)如初,而另外一處則是腹部,湯將軍胸腹之間,受到重擊,以至臟腑移位,這乃是內(nèi)傷,大為棘手。”
朱元璋急急問道:“難道無法可醫(yī)了么,都說醫(yī)者有割股之心,煩勞諸公切實想出一個法子來,醫(yī)好湯和將軍,本帥定有厚酬。”
醫(yī)士拈須說道:“其實也不是無法可醫(yī),只是眼下軍中藥材缺乏,而醫(yī)治湯將軍的內(nèi)傷非要極為極為珍貴的藥材不可,眼下軍中并不齊備,所以我等也是束手無策,空自浩嘆。”
朱元璋抓過了醫(yī)生的手說道:“這樣醫(yī)的好湯和將軍,本帥就是將應(yīng)天府中的府邸賣了也值得。既然有方子,那么本帥就讓人到各地選來,不論價值有多高昂,在所不惜。”
醫(yī)士欣慰的頷首到:“若能如此,只要藥材齊備,湯和將軍不出十日,定可康復(fù)。”
朱元璋對著醫(yī)士說道:“那么就有勞先生了。”
將領(lǐng)們聽得朱元璋對于湯和之病,如此重視,不覺人人稱頌,交口稱贊不已。
朱元璋原本想要問一問湯和楚流煙幫襯著陳友諒逃脫之事,一看湯和病勢沉重,兼以諸將在場,不好開口相詢,慰視一陣之后,便起身回去了。
探視過湯和之后,朱元璋走出了屋子,一個將領(lǐng)偷偷的溜了出來,遠遠的跟在朱元璋后頭。待到朱元璋走到一個冷僻拐角處,將領(lǐng)急忙上前,跪下了說道:“元帥,末將有下情稟報。”朱元璋怔了一怔,一看來人好像是軍中的一個低級將領(lǐng)。不由有些好奇的詢問到:“你有何事報知本帥。”
那個將領(lǐng)起來說道:“此次湯和將軍奉命去普慶鎮(zhèn)捉捕陳友諒那個賊子,末將恭忝末位。”
一聽將領(lǐng)如此說來,朱元璋已然知道此人想要和自己說什么了,所以很是注意的盯著眼前的將領(lǐng)。
將領(lǐng)眼見朱元璋的神色,已然知道朱元璋對于此事深為關(guān)切,心中明白今日是來對了。所以此人不慌不忙的說道:“元帥,此次捉拿陳友諒原本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可是其間卻出了一個變數(shù),使得此事功敗垂成。”
朱元璋連忙追問到:“本帥也覺得奇怪,你給本帥好好說說你口中所說的變數(shù)有何所指,其中又有何種情委。不妨細細為本帥到來。”
將領(lǐng)點頭稱事,然后就將楚流煙替換上了陳友諒的外袍,聲東擊西,引得大部分追捕的兵力都誤引上山的事情說了一遍。
朱元璋聽罷,大是憤慨,原本就隱隱從馬隊將領(lǐng)口中得知了楚流煙指點陳友諒自己的馬匹的位置,眼下聽說楚流煙居然假扮陳友諒,將自己派去的兵將導(dǎo)向歧途,予陳友諒便利的逃走,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朱元璋一怒之下,渾然將平素養(yǎng)成的矯情鎮(zhèn)物的本事忘得一干二凈,隨手重重的一拍,將旁邊的圍木欄桿都給拍斷了。
此人眼見朱元璋如此情狀,便相機進言到:“元帥才略蓋世,乃當(dāng)世英豪。楚流煙才能過人,且為元主目之為心腹大患的紅衣妖人,將來必有大為。元帥若得他赤心襄扶,大事可圖。只是唯恐楚流煙心懷異志,倒是成了一個大患。私為元帥計,此人如不可用,當(dāng)效淮陰侯之事,元帥不可大意,末將有鑒于此,不敢不向元帥進諫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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