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煙便裝作一個游玩應天的女客的模樣,施施然的穿過了幾個巷口,朝著高懸著高升客棧四個大字的漆金招牌的客棧行去。
方才到了客棧門口,一個極有眼色的伙計便奔了出來,躬著身子熱切的招呼楚流煙道:“姑娘是打尖還是住店呀,我們客棧可是應天城里一等一潔凈的客棧,雖然不是很大,可是素雅可喜,保證你住下了就不愿離開。”
楚流煙聽得這個伙計口中道的還極為有趣,便開口問道:“本姑娘是喜歡雅潔干凈的客房,不過又不喜歡和僧尼一人的人同住一間客棧,你們客棧里頭有沒有這等人物入住。”
伙計一聽,心想這個姑娘還真是難伺候,不過拉得一個是一個,不管有錢沒錢,只要入住了,自己就能多得一些工錢,所以也就殷勤的說道:“姑娘放心,我等客棧中絕無和尚尼姑入住。”
楚流煙微微笑了笑說道:“你口說無憑,我怎么敢相信。”
說著楚流煙便做出了一副作勢要走的樣子,客棧的伙計趕忙上前攔住說道:“姑娘,你可不要走,我帶著去見我們家客棧的掌柜不就好了。今日入住了什么人,掌柜那邊可是清清楚楚,你總不會說我說謊了吧。”
楚流煙聽了伙計的話,便立住腳兒說道:“如此也罷,那我就不去別家客棧了,隨你去展柜那邊問道問道再說。”
伙計聞言,高興的說道:“好咧,姑娘請隨我來。”
伙計一面說著奉迎的話兒,一面將楚流煙引到了客棧里頭,來到了柜臺面前。
掌柜的一見伙計將一個女客迎了過來,便熱情的開口說道:“姑娘是不是來投宿的,本店盡有些素凈的房間,姑娘可以任意挑選合著心意房間入住。”
楚流煙裝著想要入住的樣子,細細的將店堂大量了一陣子方才開口說道:“掌柜說的是,出來住客棧,自然是要挑一間和心意的客棧了,若是住的不合心意,那豈不是白白糟蹋了銀子。”
伙計忙在旁邊對著掌柜的說道:“掌柜的,這位姑娘說是要入住客棧,不過有個小小的條件,就是不想和尚尼姑一起住,小人對這位姑娘言及今日客棧中并無和尚尼姑入住,可是這個姑娘并不認可,反而以為小的在騙人,所以只好將這位姑娘帶到掌柜這里,希望掌柜的能夠為我辯白一二。”
說著伙計便裝出了一副委屈的樣子,似乎楚流煙真的委屈了他一樣。
掌柜連忙對著楚流煙堆起笑臉說道:“姑娘,我們客棧的伙計最是良善,絕對不欺生客,他說今日沒有僧尼入住,就是沒有僧尼入住,老朽可以作證。”
楚流煙眼見伙計和掌柜一起演著雙簧,想要誆騙自己入住這家的客棧,心中發笑不已,卻也不去揭穿,只是閑閑的說了一句:“原本老丈開口我就應該相信的,不過我母親吃齋禮佛,虔誠無比,卻被幾個和尚尼姑唆使著辦了幾場法事,白白的施舍出去幾千兩的銀子,只是便宜了那些和尚尼姑從中大撈油水。后來事情敗露,將這些人都趕出了府邸去了,從那以后,我便不喜僧尼。”
掌柜的一聽,媽呀,做幾場法事就花了幾千兩的銀子,而且還是府邸,看來眼前的姑娘來頭不小,許是哪個大族里頭的千金,因貪玩才出來游玩,若是好好巴結好了,隨手丟幾個賞賜下來也很可觀了。
心中這般想來,掌柜的就益發想要做成這單生意了,便對著楚流煙拱手說道:“老朽只能保證今日客棧之中并無僧尼入住,姑娘若是不信,盡可翻查一下老朽案頭的賬簿,就能知道老朽所言非虛。”
楚流煙其實早就瞥見了那本放在掌柜身前的賬簿,不過畢竟是客棧的東西,不能隨意動手翻查,所以便想出了這個主意激一激掌柜的,沒有想到掌柜這么快就墮入縠中。
楚流煙便朗聲說道:“老先生既然如此說來,恭敬不如從命,我便翻查一二,在奉還老先生。”
掌柜的聞言,就將賬簿推至了楚流煙身前說道:“姑娘盡快細細翻查,老朽等著便是。”
楚流煙就順手接過賬簿,鋪在臺面上,找到了當日的記錄,細細的翻查了起來。
翻到一頁,只見上頭寫著:漢陽客商十三人,足銀三兩。
楚流煙心中一動,心知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今日晨間自己遇到的那伙奇怪的客商,也就是韓偏將死前言及的那些受漢王陳友諒所遣來應天刺探消息的奸細。只是是否真的是那些人,楚流煙心中還是有些游移不定的無法決斷。
掌柜的看著楚流煙盯著這一頁發呆,心中頗為好奇,也低頭看了一眼便開口說道:“姑娘,漢陽的漢王陳友諒雖然和咱們應天的吳國公開仗打了幾次,老朽原本也是不想收留漢陽的客商入住了,不過這些人指明要入住我這家客棧。老朽是小本生意人,一聽對方如此說法,而且遠道而來,也無法將人家趕出去,畢竟哪里的錢都是錢,便留他們住了下來,不過這些人雖然是漢陽來的,手面倒是闊綽。”
旁邊的伙計接口說道:“掌柜的,這些人何止是手面闊綽,而且還很能吃喝,還讓我出去買了好幾份豬頭肉,切了十多斤的牛肉,還跟咱店里要了二十七八壇子的好酒。說了你也不信,一個個拍掉了封泥,就直接拿著壇子往嘴巴里頭灌,那場面實在讓人嘆為觀止。不過這些人倒也挺怪,好端端的不到廳堂里頭喝酒,非要讓我將桌子和凳子拾掇到屋子里頭去,擺的滿滿當當,然后偷偷的喝酒,也不劃拳,也不出聲,我還以為這些人是梁山下來的好漢,想著打劫哪家的富戶。”
展柜的啐了伙計一口說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很多遍么,讓你小子小心伺候著客人就是,不要在人前多言是非,你怎么就是不聽。”
伙計手腳靈活的跳到一邊,笑嘻嘻的對著掌柜說道:“掌柜的,你也知道小人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可能憋得住。”
展柜的呵斥了一口說道:“憋不住也的憋,你沒有聽人家說多言賈禍么,若是這些人真的是梁山匪徒,你的這些話讓他們聽見了,恐怕明日你小子就得橫尸街頭,到時候可別想著讓我給你收尸。”
掌柜的這番嚴厲的恐嚇倒是起了一些作用,伙計臉色變了一變說道:“我聽你的還不成么,小人無父無母的,自小就是掌柜收養著,若是真的死了,還得仰賴掌柜的施舍一口薄棺將小人給埋了。展柜的,小人在任勞任怨的替你做了這么多年,你可不能對小的不管不顧。”
說到傷心處,伙計便抹起淚來。
展柜連忙踱著腳說道:“晦氣,晦氣,開門做生意,怎么可以說這等喪氣的話,客人還在一旁等著,快別哭了。”
楚流煙聽著展柜和伙計的言談,心中愈發肯定了漢陽來的客商很有可能就是今日自己想要抓捕的奸細。
心中這么想來,楚流煙便覺得有必要去這伙客商的房間附近探探情形,楚流煙便草草的將余下的幾頁看了一遍,隨即便對著展柜說道:“掌柜的,今日果然沒有僧尼入住,時候也不早了,我便在你的店中住下好了。”
掌柜聞言大為歡喜的說道:“還是姑娘有眼力,我們高升客棧雖然說不是應天最大的客棧,可是水準可是不下了那最大的客棧分毫,可是一等一的最好的客棧。”
聽著掌柜王婆賣瓜一般的自賣自夸,楚流煙不覺莞爾一笑,隨手掏出一兩銀子對著掌柜的說道:“掌柜的,這里是紋銀一兩,你先收著,讓這名伙計帶我先看看房間,我先挑一個中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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