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祁老爺子的指令,祁天宇自然是不敢怠慢,直接把電話打過去給祁天辰。
祁天辰當時正靠在沙發里,看筆記本電腦上公司上個月的財務報表。
聽到電話鈴聲響起來,他也沒有要去接的意思,反倒叫身邊的安恬羽:“幫我接下電話。”
安恬羽起身,把他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拿起來,看一眼屏幕顯示,并沒有馬上接聽:“是你大哥的電話。”
祁天宇沒事的時候,都不會聯系祁天辰,不知道今天是什么目的。
祁天辰依舊沒有動,目光也依舊停留在屏幕上沒有移轉開:“幫我接一下。”
安恬羽點點頭,這才按了接聽鍵。
她并沒有急著開口,而是直接開了擴音,就聽到電話那頭祁天宇的聲音傳來:“天辰,老爺子讓你今天晚上回來一趟。”
安恬羽望望祁天辰,祁天辰皺著眉頭來一句:“和老爺子說,我晚上要看文件,沒時間過去,還是改天吧。”
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然后祁天宇有些不悅的語氣:“天辰,我知道你對爺爺很有意見,可是,他畢竟是長輩,你總要擔待點才行。”
祁天辰笑了笑:“大哥你誤會了,我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實在抽不開身……等忙過了這幾天,我會回去看爺爺的。”
祁天宇還試圖要勸他:“你這都是借口,回趟家不過個把小時的功夫,怎么就抽不出來時間了?”
祁天辰淡淡的笑:“大哥既然知道我這都是借口,干嘛還說那么多?爺爺這次真的是讓我寒了心了,我暫時是不打算回去的……好了不聊了,我還要看報表。”
他說完,就示意身邊的安恬羽直接把電話掛斷。
安恬羽關了手機,才忍不住開口:“天辰,你這么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祁天辰身子慵懶靠在沙發上,側頭望她:“有什么過分的?我越是妥協,老爺子就越是要為難你,索性,不去理他。”
安恬羽皺著眉頭:“可是,他畢竟一把年紀了,你真的把他氣出個好歹來,良心上也過不去不是。”
祁天辰臉上的笑容有些異樣:“放心吧,這件事上老爺子很清楚我的態度,他有心理準備的。”
安恬羽還想說點什么,終是忍住了。
……
祁天辰沒回祁家老宅,祁老爺子自然是不高興的,祁天宇不敢實話實說,就推說祁天辰晚上有個應酬,推不掉,改天有時間了再回來。
可是,接連幾天,都不見祁天辰的影子,老爺子就開始發脾氣了。
他冷著一張臉質問祁天宇:“他就是鐵了心不想回來對不對。”
祁天宇嘆氣:“爺爺,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到天辰頭上啊,您做的也是有點過分。”
老爺子更加的火冒三丈:“怎么著,你現在也要和我對著干了?祁家怎么就養了你們兩個沒心沒肺的……”
祁天宇不敢再說什么,由著老爺子去罵。
別墅外面,有車子停下來,然后沒一會的功夫,何露和蔡小姐一前一后的進了門來。
屋子里濃濃的火藥味道讓何露微微變了變臉色,不過她很快笑著道:“今天可是沈叔叔的八十壽宴啊,怎么爺爺不打算過去了嗎?”
祁老爺子皺皺眉頭,何露所說的“沈叔叔”是他多少年的好友,關系不比尋常。
頭幾天接了沈家的請柬,請他們全家去參加老爺子的八十壽宴。
祁老爺子年紀大了,記性也不是太好,竟然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他問一句:“是今天的壽宴么?”
何露笑道:“爺爺竟然真的不記得了,可不就是今天嗎,時間不早了,再不去可就遲到了,您趕緊的準備一下吧。”
老爺子這才起身,回去自己的房間換衣服。
蔡小姐是祁家的常客,此刻就笑著和祁天宇打招呼。
祁天宇平心而論,對她并沒有什么好感,但是表面上的客套還是必須的:“蔡小姐也要去參加壽宴嗎?”
蔡小姐點了點頭:“我和沈小姐也算是閨蜜了,自然要去湊這個熱鬧的,本來還擔心晚高峰期不好打車,何露姐說是你們全家要一起過去,我就搭個順風車,不會介意吧。”
祁天宇笑笑:“蔡小姐真會開玩笑,我怎么會介意,歡迎還來不及呢。”
蔡小姐這時候又道:“對了,我聽說沈家和你們是世交,按說這樣的場合,祁總也應該過去的,怎么都不見他?”
祁天宇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他啊,最近公司里忙的焦頭爛額,怕是抽不開身。”
蔡小姐自然是有些失落的,不過也沒再說什么。
一行人離開祁家老宅的時候,天色已經將近黃昏,一輪紅日西沉,火紅的晚霞格外的炫目。
加長林肯調轉車頭,緩緩的向著市區另一側郊區的沈家別墅駛去。
祁家和沈家,相隔著不近的距離,即便路上不堵車,也要行駛上兩三個小時。
祁老爺子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祁天宇則劃著手機看資料。
何露和蔡小姐小聲聊著天,話題依舊是時裝首飾和美容,不亦樂乎。
車子很快已經偏離了市區,路面上冷冷清清,罕見行人和車輛。
而就在他們身后,有一輛貨車疾馳而至。
司機從后視鏡里留意那輛車子一會,就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那輛車子開的速度極快,遠遠超出去限速,難道,貨車司機就不怕超速給扣分嗎?
司機加快了車速,一面時不時的望一眼后視鏡。
那輛車子依舊如影隨形,比之前的速度還要快些,一點點拉近著兩輛車子的距離。
而且,車子前行時,車頭時不時的左右晃動,讓人懷疑那個司機是不是喝醉了酒。
林肯的速度再度提了起來,試圖把后面的車子甩開去,可是卻不能如愿。
司機莫名有些緊張起來。
而此時,祁天宇也因為車子異常的速度緊張起來:“司機,怎么回事?”
司機兩只手死死地攥著方向盤,目光卻時不時的盯上后視鏡:“我覺得后面那輛車子很有問題,好像是,沖著我們來的。”
祁天宇回頭望一眼,那輛車子距離他們不過十幾米的距離,而且越來越迫近,他隔著車窗玻璃望向前排的司機,雖然看不真切,但是給他的感覺,似曾熟悉。
祁天宇皺著眉頭,取了自己的手機,打算報警。
而此時,祁老爺子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對:“難不曾,是有什么仇家盯上我們了?早知道多帶幾個保鏢過來好了。”
何露和蔡小姐更是滿臉的驚恐,面面相覷之后,何露道:“最近,我們好像也沒和什么人有矛盾啊,除非是陸家……”
陸家和祁家的矛盾日久,而且,在祁家的步步緊逼之下,陸家已經宣布破產。
那么,陸明記恨祁家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一下子一無所有,做出來什么變態的事情也不奇怪。
祁天宇已經報了警,但是這里并不是正市區,警方要趕過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他們能不能在這段時間,確保不讓后面的車子追上來,也就很難說了。
他回過頭去,再望一眼身后左搖右晃的車子,因為距離的再度拉近,他已經可以斷定,開車的人就是陸明無疑了。
祁家的加長林肯固然是不比其他的小型轎車那么不堪一擊,但是和體型龐大的貨車相較起來,絕對處于弱勢。
更何況對方又是不懷好意。
一旦兩車相撞,極有可能就會車毀人亡,后果不堪設想。
祁天宇臉色難看,一面又擔心老爺子受不了這樣的驚嚇,心臟病會復發,故作鎮靜的勸道:“爺爺,您別擔心,我已經報了警了,警察很快就會過來。”
老爺子雖然身體不好,但是畢竟見過太多的大風大浪,此刻反倒是一臉平靜:“陸明不可能趕得上我們的,就算是我們暫時甩不掉他,也總能耗到他車子沒油……”
老爺子這么推斷,其實也是有道理的。
祁家的這輛車,是采用特殊設計的,不僅性能極好,而且儲油量也很大。
而后面的貨車就不一樣了,滿載著一車的貨物,正常來講,連續行駛上幾百公里,就必須加油才行。
可是,老爺子太樂觀了點,他并不清楚,他們的車子出門時,并不是滿油的。
司機聽他這么說,才想起來什么,望了望油箱顯示,臉色發白:“可是,我們的車子里,已經沒太多油了……怎么辦?”
祁天宇望一望路邊:“可不可以把車子減速,然后我們跳下去?”
司機使勁搖頭:“怕是不行吧,開的快了,你們根本下不去車子,就算下去了,也難免受傷,可是開的慢了,后面又馬上會撞上來……大家誰也活不了。”
祁天宇面無血色:“那怎么辦,我們總不能就等著車子拋錨,然后給撞到車毀人亡吧?”
老爺子靠在椅背上,再次合上了雙眼:“我們現在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等著警方的救援了,但愿,他們可以在車子拋錨之前趕過來。”
祁天宇不再說什么。
司機也平靜下來,依舊穩穩的開著車子。
但是后座的何露和蔡小姐,卻早已經驚惶失措,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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