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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什么鬼東西?”
不但是臺下的人驚呆了,連唐天風(fēng)等埋伏在暗中的道庭弟子,也全都驚住了。
許久之后,其中一個弟子無力地道:“師兄,咱們還是回去吧,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怕是很難解釋清楚。”
另一個道:“是啊師兄,這人分明就是個五等神兵啊,雖然與他名聲不相襯,但存思鏡是作不得假的,這五等神兵,咱們第四宮就有不下數(shù)百個,哪是什么八部天龍呀。”
“不可能,不可能的!”唐天風(fēng)目中露出迷茫之色,喃喃說道,“明明是八部天龍,明明是……”
“氣韻流轉(zhuǎn),初顯神機(jī),劍庭燕離,五等或人。”負(fù)責(zé)登記的弟子高聲唱報(bào)。
燕離緩緩睜開眼睛,長長地吁了口氣,“在一等星主下顯現(xiàn)真名,可真是不容易,好在沒有讓諸位失望。”跟著對李光耀道,“李總執(zhí)事,這下我能下臺了吧?”
臺下人漸漸反應(yīng)過來,登時噓聲一片,但見燕離神色坦然,并不以五等神兵跟一等星主比較的自慚,又想到人家憑借五等真名就能闖下偌大名聲,這噓聲也就沒能維持多久,算的上是無話可說了。
倘若你無所謂別人的嘲笑,那么別人自然的索然無味。
李光耀一開始的興奮到現(xiàn)在已所剩無幾,這燕離的臉確也是丟了,但心里總覺得不是滋味,好像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暢快。現(xiàn)在更是有種失去主動權(quán)的感覺,總不能還讓人家繼續(xù)待在臺上吧?
他心里雖說是不甘極了,但無可奈何,只得冷冷奚落道:“登記了真名,你還在臺上干什么,以為離我大師兄近一些,就能沾到些許的神圣之力嗎?”
燕離灑然一笑,舉步正要下臺。
“且慢!”
唐天風(fēng)直接從暗處跳將出來,來到燕離所在的臺子下,緊緊地盯住他道,“登記真名,九大弟子沒有一個敢弄虛作假,你竟敢放出假的真名,來糊弄道庭?你莫不是魔界的奸細(xì)?”
“弄虛作假?怎么回事?”臺下“嘩”的一聲嘈雜起來。
李光耀一怔,旋即眼睛一亮,“唐師兄,你說的可是真的?”
“你是誰?”燕離看著這么樣一張陌生的臉孔,甚是疑惑。
唐天風(fēng)道:“北斗第四宮首席唐天風(fēng),奉命調(diào)查魔界奸細(xì)。九大其他同道的真名我全看過了,沒有問題,獨(dú)你隱藏著什么。燕離,你的真名程度何止于此,人界龍騰榜大考,你在止境印證上大殺四方,連五行院的一個三等真名的同道都被你生生用真名給打死,難道不是嗎?”
眾人俱驚,紛紛拿眼睛去看五行院的人。
五行院名聲在外的首席名叫柳塘,他本來不愿將這丟人現(xiàn)眼的事說將出來,燕離怎樣都好,只要不是出風(fēng)頭,他都懶得搭理。此刻被人捅出來,他也不好再故作不知,只淡淡道:“向秀師弟確是真名破損而死,不過那止境印證上的高手多如牛毛,旁的不說,劍庭的余劍子,其真名壁立千仞,無欲則剛,便遠(yuǎn)在向秀師弟之上,究竟死在誰的手上,還是很難說的。”
他避重就輕,倒把眾人給弄得糊涂了。
“死要面子的混賬!”唐天風(fēng)暗罵一聲,迅速轉(zhuǎn)回對燕離道,“燕離,你若還藏著真名,便是對我道庭不敬,也是對其他同道的不公,你若鐵了心要隱瞞下去,便只好請你立刻離開龍首山了。蕩魔大會不需要一個不盡實(shí)的同道,否則被帶入險境還懵懂不知,想想便覺得可怕。諸位以為然否?”
人群有些騷動。
燕離瞇了瞇眼睛,在腦中飛快轉(zhuǎn)動,卻是找不到絲毫唐天風(fēng)的印象,這個人仿佛憑空冒出來,像生死大敵一樣非要跟自己過不去。他想了想,才緩緩地說道:“真名登記,往日沒有舊例,我想在場的,十個有八個是為了問道于盲上的元輝石。道庭的考慮很到位,是為了要辨別大家的身份,避免魔界的奸細(xì)混進(jìn)來,這是很可以理解的。那么我這五等神兵很難認(rèn)嗎?每個五等神兵,都是獨(dú)一無二的,相信大家看過了就不會忘記,只要起到辨別身份的作用,便足夠了不是嗎?”
他的話鋒陡然銳利,“如不夠,道庭是要做什么,探查我們的底細(xì)?這未免不太光明吧,唐首席以為呢。”
唐天風(fēng)登時語塞,原本就不是名正言順的,因?yàn)樵x石才吸引來那么多人,他的這個說法根本站不住腳。
燕離見他無話可說,便繼續(xù)往下走,但是忽然不能動,因?yàn)樾呛雍鋈宦觼恚瑱M亙在他面前,使他半個臺階都跨不出去。
“來吧。”韓天子道。
眾人一聽,登時興奮起來,心里知道有好戲看了,
唐天風(fēng)感激地看了一眼韓天子,跟著迅速退后,同時向隱在暗處的同門連打手勢,示意他們準(zhǔn)備好,魔頭要出世了。
“韓兄這是做什么?”燕離道。
“止境印證。”韓天子道。
“你欺我五等神兵?”燕離道。
“不要裝糊涂,你不是。”韓天子道。
“我若不答應(yīng)呢?”燕離道。
“你必須答應(yīng)。”韓天子說著話,星河便劇烈沸騰起來。
“這是道庭的意思?”燕離只覺出了越來越大的壓力,迫使他的膝蓋慢慢地往地面去。
“或者你跪下來向唐師弟謝罪。”韓天子道。
“我為什么非要向他謝罪不可?”燕離道。
“你跪不跪?”韓天子道。
“不跪。”燕離道。
“止境印證。”韓天子道。
“不好吧。”燕離道。
“來。”韓天子道。
“那就來吧。”燕離道。
在他的膝蓋即將觸地的當(dāng)頭,話音方落,便如同壓下了機(jī)括般重新繃直,無形的強(qiáng)烈到發(fā)出撕裂感的氣域剎那間向九天十地膨脹。
臺下原本等待看好戲的眾位天之驕子,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萬象星河被生生推擠開去,那可是一等星主,舉世無雙的真名,根本沒有能夠凌駕于它之上的存在。
可現(xiàn)實(shí)就是如此,包容萬物,時間空間盡在掌控的一等星主,卻被往外推擠,看情形是有什么要出來了。
既然是止境印證,那就沒有動用修為的道理,韓天子便也只能看著。
這四方圣地,忽然就陷入到了絕對的寂靜當(dāng)中,咽口水的,呼吸的,抹汗的,咬牙的,甚至因?yàn)榧佣舷麓娇呐龅模B這些細(xì)微的聲音,都似乎被某種龐大的意志所鎮(zhèn)壓。
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緊盯住燕離,心神幾乎被攥到了無法呼吸的地步。
是什么?
什么要來了?
當(dāng)前紀(jì)元最盛況的一幕,即將要發(fā)生。臺下眾人都抑制不住的激動起來。
燕離忽然抬起頭來,一本正經(jīng)地道:“打壞東西不用我賠吧?”
眾人不禁為之絕倒。
唐天風(fēng)滿頭黑線,幾乎是咆哮般地道:“不用,你給我……”
他話未說完,就被一個宛然九霄之上傳下來的劍吟打斷,眾人只見燕離的頭頂上空兀然出現(xiàn)一道虛空裂隙,極強(qiáng)烈的紫光激射而出,轟然之間,以環(huán)形狀向四面發(fā)散,從頭頂上掠過去,整個頭皮便都發(fā)麻,靈魂深處傳出強(qiáng)烈的顫栗,有些個根骨差的,哼也未哼,直接暈倒在地。
紫光傳達(dá)出數(shù)十里,路上宮宇仙閣,連那四方圣獸的雕像,齊整地被削成兩半,轟然倒塌下來。
“這難道是……”有許多個使劍的修行者,瞳孔驟然收縮,顫聲道,“一等……”
后面兩個字還沒吐出來,便已失了聲。
因?yàn)樽瞎怏E然間收縮,在燕離的頭頂上空,從中間的位置,慢慢向兩端呈現(xiàn)。它簡直如同一座懸浮的山那樣巨大,上面繚繞重重交疊的劍勢,這讓它的造型看起來古樸又宏大,它靜靜的懸浮在那里,不發(fā)出一絲的聲響,卻有著難以用言語注解的睥睨。
悠悠天地,我自獨(dú)立于蒼茫。
“一等劍主!”一個修行者因?yàn)樾逓椴蛔阋詨褐疲瑒ζ鞅粡?qiáng)大氣韻吸走,如同臣服般,附入到那些劍勢當(dāng)中,圍著古劍緩緩轉(zhuǎn)動。
“這……”嘲笑過燕離的臉色都很是變了,這不亞于狠狠打他們的臉,更糟糕的是,人家本來不想炫耀,是自己等人非要逼著他放出來,豈不等于自己把臉?biāo)蜕先ソo人打?細(xì)想到此,便滿心不是滋味。
李光耀驚呆了,他是聽過一等劍主的,數(shù)千年前,白空雪的真名,威名何等顯赫,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幻想自己會得個什么奇遇,得到一等劍主的傳承,從此就再也不會有人笑話他是靠著關(guān)系才拜入道庭。如今幻想?yún)s是破滅了,一等劍主,有主了。
他既沮喪嫉妒,又仿佛有一種崇拜感。他簡直懷疑自己骨子里就帶著奴性,天生崇拜強(qiáng)者。
“怎么會是一等劍主!”唐天風(fēng)臉色變得十分蒼白,已經(jīng)失去了動手的借口。
第四宮的弟子們從暗處走出來,默默的無話可說。
更多的道庭弟子,從四面八方涌來,他們不清楚情形,看見四方圣獸的雕像被毀,都十分憤怒,又看到一等星主被壓制,不管不顧地喊道:“快幫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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