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公園里逛了半天,正逢周末,公園里的人還不少。昨天刮了一場大風,,樹上的葉子撲簌簌地落了一地。踩在上面沙沙作響,倒是有些樂趣。公園里有租自行車的地方,方濟東心血來潮便去租了一輛。
“你為什么不租兩輛?”
“我身上的零錢只夠租一輛,我載著你不好嗎?還省了你力氣呢。”方濟東身高腿長,跨坐在車子上,一腳瞪著地,怎么看都覺得養眼。
沈語西將手里的打包的甜品放在車籃子里,微微偏著身子坐到了車后座。方濟東腳輕輕一登,車子就騎了出去。
秋高氣爽,公園里的風景居然也能這么怡人。方濟東車子騎得很快,她坐在后面緊緊抓著他的衣擺,在后面嚷著讓他慢一點。
只是方濟東并不如她的愿,到了一個下坡的地方也沒有絲毫減速。還回頭看她一眼,笑著說道:“你最好抱著我的腰,我要帶你起飛了。”
伴隨著她的尖叫聲,耳邊呼呼的風聲,車子飛速向前。速度快到讓她心悸,心臟幾乎要從胸腔里跳出來。她緊緊抱著方濟東的腰,一點都不敢撒手。
到了平地上,方濟東一個緊急剎車,車子穩穩地停住。沈語西急得從車子上跳下來,眼角掛著淚水,委屈地看著他。
“怎么了?嚇到你了嗎?”方濟東立刻放好車子,走上前替她擦淚水。
她煩躁地轉過頭,方濟東一把將她抱進懷里,摟得緊緊的,討好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害怕,都是我的錯。”
“剛才多危險啊,這坡那么陡,萬一摔到了怎么辦?你又不是幾歲的小孩,怎么這么不知輕重?”沈語西心有余悸,心臟還在撲通撲通地亂跳。
“我錯了,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方濟東捧著她的臉,在她的嘴角印上一吻。
沈語西嚇了一跳,忙推開他:“你干嘛?大庭廣眾之下,你怎么能……親我,不害臊!”
方濟東笑嘻嘻地不甚在意:“這里沒有人看見,你害怕什么?”
沈語西四處看了看,好像他們來得地方有點偏,安安靜靜的,并沒有什么人。
前方是一條湖,湖面上停著幾條船。方濟東牽著她的手說:“我們去劃船吧,應該會很有趣。”
沈語西看著水面上的幾條小船,不由得也有些心動。她長了這么大,還從來沒坐過船呢!
剛走了幾步,沈語西忽然說:“我們租的車子放在這里合適嗎?竟然也沒有鎖,會不會被人騎走啊?如果車子丟了,會有罰款的。”
“這里沒什么人,應該不會,這樣舊的車子怎么會有人偷呢?”方濟東不在意似的,繼續牽著她往前走。
小船也是出租的,沈語西付了錢,他們兩個一起上船。船家解開綁在岸邊木樁上的繩子,船槳在岸上輕輕一磕,小船就劃了出去。
湖水很清澈,隱約可以看見里面的魚,在游來游去。沈語西將手伸進水里,湖水涼涼的從指縫里劃過。兩岸的精致很是怡人,偶爾有幾只水鳥從頭頂掠過,發出幾聲喳喳的叫聲。
方濟東靠在船沿上,看著沈語西低著頭,手伸進水里,玩得不亦樂乎。風吹過來,吹亂了她已經及肩的頭發。方濟東伸出手將她散亂的發絲掖在耳后,手指順著耳朵撫上她小巧柔軟的耳垂,輕輕地揉捏了幾下。
沈語西回過頭,皺著眉問:“你干嘛?”
方濟東笑著收回手,轉頭看向岸邊一排排的銀杏樹。沈語西不以為然,繼續低頭看水里的魚。
他們的船繞著湖面轉了半圈,太陽西下,湖面上起了風。沈語西覺得有點冷,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方濟東一邊脫下自己的風衣外套,披在沈語西身上,一邊對船家說:“我們回去吧。”
船很快到岸,他們一起下了船。沈語西將衣服脫下還給他,方濟東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說:“你穿著吧。”
沈語西說:“不用了,剛才在船上冷,現在不冷了。”
方濟東直勾勾地盯著她,也不接她手里的衣服。她就那么舉著,一時有點尷尬。她很是無奈,只好默默地又穿在了身上。
方濟東終于露出滿意的微笑,吹著口哨,神情愉悅地往前走。
他們走到剛才放自行車的地方,不由得都愣了一下。那里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車子的影子。
他們找到公園的管理員,得到的答復是,沒有工作人員收車,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偷了。而且那里的樹木郁郁蔥蔥,監控什么都拍不到,所以也不能看到是什么人偷走的。
車子被偷了,責任在他們。沈語西無奈地交了罰款,出來就跟方濟東抱怨:“都怪你,我都說放在那里不合適,你非不聽我的。好端端的,白花了一千多塊錢。”
“一千多塊而已,算我的,我回去還給你好了。”
“你說得輕巧,一千多塊都是我半個月工資了。你以后不要跟我出來逛街,今天啥都沒干,我一個月的工資沒有了。”沈語西很生氣,她平日里省吃儉用的,今天一下造了這么多,簡直要了她的命。
“你干脆辭職好了,這工作有什么好干的,不就三千塊錢,我每個月給你發好了。”
“你走開,我才不要你的錢。”
方濟東并沒有開車,沈語西不肯打的,下定決心要坐公交車。她現在是能省一點是一點,怎么能跟錢過不去呢。
方濟東很久都沒有坐過公交車了,倒覺得有趣。車上的人很多,別說空位了,連站著都覺得擁擠。
方濟東一手將沈語西攬在懷里,一手拉著扶手。公交車走走停停,由于慣性,沈語西不得不緊緊抱著方濟東的腰,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斷搖晃的身體。她的頭貼在方濟東的胸膛,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聞著他身上清新好聞的味道,覺得心里特別的踏實。
過了幾站,下去了不少人,終于有了空位。他們坐下來不久,沈語西就開始犯困。沒多大會,就枕著方濟東的肩膀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濟東推了推她的頭,她輕哼了一聲醒來,迷迷糊糊地問:“到了嗎?”
“嗯,下一站就到了。”
沈語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了看窗外,果然快到站了。
方濟東看著她的樣子,忽然笑著說:“你回家要給我洗衣服的。”
沈語西轉過頭疑惑地看他:“什么意思?”
“你剛才睡著,口水弄濕了我的衣服,還打呼嚕,實在太丟人了。”
沈語西一下臉紅了起來,看了一眼他的衣服,又伸手摸了摸她枕過的地方,明明干干凈凈的,什么都沒有。
她輕輕地捶了他幾下:“你又胡說,我根本沒有留口水。”
“已經干了啊,并不代表沒有。”
沈語西無語地看他一眼,洗就洗,反正本來就是她洗。
終于到了家附近的站牌,方濟東牢牢牽著她的手,好不容易才擠下了車。
他們牽著手往家走,走到住處樓下,正碰到齊爺爺和齊奶奶在樓下散步。
“喲,你們兩口子也出來散步了?”齊奶奶問道。
沈語西有一瞬間的愣怔,兩口子?他們這么像兩口子嗎?
沈語西低頭,才發現兩個人自從車上下來,就沒有分開的手。十指緊扣,說不是兩口子,還真不一定有人信。
沈語西心里咯噔,將手使勁地抽了出來,卻被方濟東摟住肩膀,沈語西掙扎了一下,他抱得更緊。沈語西無奈,終于放棄。
“我們出去轉了轉,鍛煉身體嘛。”方濟東笑著和他們寒暄。
齊爺爺大概真的喜歡方濟東,拉著他聊了一會。齊奶奶在她耳邊悄悄問:“怎么?你們夫妻倆吵架了?你老公啊可是個好孩子,現在哪兒有在家洗衣做飯,伺候媳婦的老公啊。你得懂得珍惜,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齊奶奶,他不是我老公。”沈語西忍不住開口解釋。
“我跟你齊爺爺吵架的時候,也這么說。偶爾說說行,但可不能經常掛在嘴邊上,容易傷人心。”
“齊奶奶,我說得是真的,他真不是我老公。”沈語西無語極了,怎么還不信呢?
他們和兩位老人聊完,便上了樓,正在開門的時候,對面的鄰居出門去,跟他們打招呼:“語西,和你老公出門遛彎了?”
沈語西懶得再解釋,干干地笑了笑。
一進門,她就炸毛:“方濟東,現在整棟樓都知道你是我老公了,肯定是你在外面宣傳的,你可真有意思。”
“不是我說的。”方濟東裝無辜。
“難道是我說的嗎?就是你四處造謠。”
“我們住在一起,別人以為我們是夫妻,這多正常啊。再說我們剛才牽著手,你也沒拒絕啊。”
“我那是沒反應過來,分明是你自己的態度曖昧,故意惹人誤會。”
“我只是不想過多解釋,就算解釋他們也不見得會信,何必再浪費口舌。”
“算了,我不想和你吵。你的工作總有結束的時候,等你走了,我就清凈了。”
“沈語西,你天天把讓我走掛在嘴邊,你就這么想讓我走?”
“當然,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非要住在這里?條件好的酒店多的是,你賴在我這個又舊又破,味道又難聞,你住在這樣的地方,到底是什么目的?我們相識一場,我才沒有狠下心硬趕你走,你不要太過分了。”
方濟東看著她愣了一會,很久才說了一句:“我沒有目的,你如果不喜歡被人誤會,我明天跟鄰居們解釋一下。”
沈語西嘆氣:“算了,都已經這樣了,解釋不通反而麻煩。”
“沈語西,我本來覺得我們之間相處的還算愉快,我竟不知道你這樣想。”方濟東輕輕說。
“愉快嗎?我不覺得,我只覺得我們總吵架來著。”
“你今天過得難道不開心嗎?”
開心嗎?她捫心自問,確實挺開心的。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開心,她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保持沉默。
“我一點都不想和你吵架,吵架傷人又傷心,我們好好相處不好嗎?我才能在這里待多長時間。你飛要把我傷的體無完膚才高興嗎?”方濟東的語氣讓她感覺到有些落寞,沈語西忽然覺得自己是否對他,過于刻薄,他只是到這里工作而已,早晚都會走,她又何必和他過不去。
可是,沈語西一直以來所謂的恐慌,大概是她害怕會適應方濟東的存在,這種適應在慢慢變成習慣。她會恍惚覺得他們正在談戀愛,相處和諧的時候分明像極了從前。她有時候會生出和方濟東這樣生活也不錯的念頭,這幾乎嚇壞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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