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兩人,幫我把這兩個冰柜抬到西屋的客廳里。”吳山喊了兩個人。
這時候房門也不管了,廚房里大鍋燒開,冒著滾滾熱氣,一盆盆熱水端出來,一會好給豬禿嚕毛。小孩子們在東屋玩的熱熱鬧鬧的,也沒人去管他們,瓜子花生糖塊,弄得到處都是。看著鬧心,但是又令人高興,唯一讓吳山可惜的是女兒囡囡不在,否則就更熱鬧了。
這邊水燒開,那邊吳國盛就開始動手殺豬。
等劉山河弄了一缸酸菜上來的時候,豬已經被殺了,紅紅的血脖扔到了大鍋里跟著蘿卜絲燉上了。另一個大鍋用來烀肉,扔里幾大塊腰條,豬舌頭,豬尾巴,豬蹄,肘子,放上蔥姜蒜,花椒大料紅辣椒,其他什么調料都不放。幾個老娘們開始剁酸菜,開鍋之后,往鍋里一到,吃的時候往外一撈,弄點蒜醬,味道絕了。
“山秀,殺一只大鵝,一會大鵝燉酸菜。冰箱里有螃蟹,對蝦,弄出來都煮上。剩下的青菜你看著弄,起碼整十二個菜出來。”吳山大手一揮。
“大哥,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劉山河老婆哈哈笑著道。
“冰箱里的東西隨便弄,做飯時你們老娘們的事,我們哥幾個去西屋打牌,走,咱們去支兩桌麻將。”吳山叫上哥們弟兄,到西屋玩了起來。
桌子上放的大中華,茶杯里是大紅袍,冰好的啤酒一人一罐,今天大家是敞開了玩,敞開了喝。麻將四圈還沒打完,那邊就過來人喊他們吃飯。
好家伙炕上兩桌,地上一桌,十二道菜,滿滿一桌子。
五花肉血腸燴酸菜,肉炒蘿卜絲,白切肘子,豬蹄,溜肚片,紅燒排骨,螃蟹,紅燒大蝦,韭菜炒雞蛋,家常涼菜,油炸花生米,大鵝燉酸菜。
除了硬菜就是下酒菜,一個湊數的菜都沒有,光看著就有食欲。
“我們哥們喝白的,弟妹們是喝啤酒還是紅酒。”吳山搬了一箱五糧液出來。
“當然是白的,啤酒不頂事,紅酒沒意思。”東北女人喝起酒來,那真是男人躲著走,見到有五糧液,這幫女人也不客氣,啟開就往杯子里倒,一人一大杯,看的吳山都眼暈,算了別跟這幫女人計較,否則有他難受的。
沒管那些在客廳里停不下筷子的孩子,吳山等眾人都把酒倒好后,提起酒杯道:“我說兩句,這里都沒外人,除了我磕頭兄弟,就是弟妹們。敞開了吃,敞開了喝,我這次回來就是要大干一場,絕對不會虧了兄弟們。別的大話不敢說,爭取年底咱們兄弟一人買輛車。來,走一個。”
“干!”
眾人舉起酒杯,男女都一口干掉,老家人就是這么豪爽。
一杯酒打底,眾人就開始吃吃喝喝,平時買的豬肉其實都吃不了多少。但是這種殺豬宴說來也奇怪,不管是黑豬還是飼料豬,一個個都特別能吃。
白切肉一盤接一盤,排骨用盆往上端,肉炒蘿卜絲更是一碗一碗的上。
一頓飯從上午十點一直喝到下午三點多,大鍋一直開著,菜涼了,就換熱的上。吳山就一個想法,今天一定要吃好喝好,讓這幫弟兄們以后好好賣力。
送走了眾人,吳山也沒管在廚房收拾的何山秀,倒在炕上就睡。
今天吳山最少喝了兩斤白酒,至于潤嗓子的啤酒更是不知道喝了多少,要說感覺,那就一個字“爽!”一覺悶了十多個小時,等吳山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院子里雞鴨鵝狗嚷成一團,吳山出門一看,何山秀正在喂食,怪不得這些牲口一個比一個叫得歡。
“來這么早,昨天你也沒少喝吧。”吳山揉了揉太陽穴。
何山秀眨了眨眼睛:“昨晚我沒走,在西屋住的。”
吳山愣了楞:“怎么沒回去?”
何山秀撅著嘴道:“你吃飽喝足睡痛快了,我要收拾廚房,將肉凍上,還要把豬油靠出來,在把這些雞鴨鵝狗喂了,都已經晚上九點多。天這么冷,我一天沒燒炕,那么晚回去要凍死人的。”
吳山拍了拍腦袋:“也對,昨天喝多了,腦子不清醒。早飯別折騰了,給我弄點粥,蘿卜絲,酸菜弄點上來。”
“知道,都做好了,你先去洗臉,我這就給你放桌子。”何山秀轉身進了屋。
吳山苦笑一下,這小丫頭膽子夠大的,竟然敢在這睡。不過那拿又黑又瘦的小身板,就像十三四歲沒發育的小女孩,他還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吃完早飯,吳山看看時間,囡囡這時候應該在玩,他拿出電話打了過去:“囡囡呢,我找女兒聊兩句。”
張瑩聲音有些閃躲:“我在外面呢,等我回家讓囡囡給你打。”
吳山聽出張瑩的聲音有些掩飾,不悅的道:“你出去怎么沒帶上囡囡?囡囡跟誰在家呢?媽來了,不是,是阿姨來了嗎?”
“對,對,我媽過來了!”張瑩急忙道:“我這里有些忙,一會給你打。”
掛了電話,吳山有些心神不寧,來回走了幾步,他撥通家里的電話,好一會,才傳來一個有些抽泣的聲音呢:“這里是囡囡,你找誰?”
“囡囡,是爸爸!”吳山道。
“爸爸,爸爸,你什么時候回來?媽媽出去了,我一個人在家,我好害怕,爸爸,你不要上班了,回來陪我好不好?”囡囡哭泣著打聲喊道。
吳山聽得心都要碎了,同時一股怒火從心中生氣,那個女人竟然把囡囡一個人扔在家里,她怎么能?她怎么敢?囡囡是一個四歲的孩子啊。
“囡囡,別哭,爸爸這就來接你。”吳山說著穿上衣服,就急匆匆開著皮卡下山,往省城開去。
“爸爸,你真回來接我。”囡囡期盼的道:“可是姥姥說爸爸你不要我了,說我是拖油瓶,沒人要的孩子。爸爸什么是拖油瓶啊!”
吳山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盤:“囡囡你不是拖油瓶,你別聽他們胡說八道。爸爸現在正在回家的路上,一會就到家。囡囡別掛電話,爸爸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要聽丑小鴨的故事。”囡囡被轉移了注意力。
吳山一邊講故事,一邊開車,胸中積蓄了一團怒火,他早就該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什么為了囡囡的未來,什么為了囡囡更好的生活,都是屁話,謊話。他們就是為了那一點錢,現在錢到手了,囡囡自然就沒有了利用價值。幸虧自己發現的早,這才半個月就有這么大的變化,要是在過幾個月,囡囡還不知道受多少苦。
越想吳山越憤怒,本來懶得跟你們計較,竟然敢這么對囡囡,我就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老實人的憤怒。錢是我給你們的,怎么拿的,就怎么給我吐出來。真當我一點脾氣都沒有?我能把你們從農村弄出來,在省城安家,就能讓你們一無所有的滾回農村。
說起來張瑩還是妹妹的同學,春城師范畢業的普普通通大學生,如果不是跟吳山結婚,她根本不可能留在省城小學當老師。要知道為了把她送進那所小學,他不僅花了大錢,還搭了一個大人情。
小舅子張南更是不學無術,退伍后連個接受單位都沒有,還是吳山找關系花錢,將其弄進了省城一個區的環保局,還給其買了車。至于岳父岳母都是普通的農民,吳山將他們接來省城,不僅給買了房子,還給他們弄了一個超市,掙點零花錢。
自己付出這么多,現在也不求什么回報,就當是為了囡囡,所以他壓抑著憤怒凈身出戶。可是這才幾天,這些人就變成這樣,他們的心是石頭做的嗎?真以為自己一點后手都沒留,竟然敢這么對自己的女兒,好,你們很好,我會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給女兒講了兩個故事,囡囡有些困了:“爸爸,我困了,想睡覺覺。”
“乖囡囡,你就躺在沙發上睡,爸爸給你唱搖籃曲。”吳山哼哼著搖籃曲,等那邊傳來呼嚕聲,他在將手機放到副駕駛上。
吳山沒有掛電話,轉而拿出另外一部手機,他沒有猶豫,直接撥通了一個號碼:“耗子,是我。”
“大哥,你等一下,你們接著玩,我出去有點事。”很快電話對面傳來激動的聲音:“山哥,你怎么才給我打電話?我聽說你出事了!”
“嗯,有點小麻煩。”吳山道。
“山哥,用錢直接說話,那些錢一直在老地方,要是需要,我這就取出來,給你送過去。”耗子毫不猶豫的道。
“錢的事不急,我也是趁這個機會摸摸底,看看周圍人的心思,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你給我準備個人,需要對方做事。”吳山道。
“多大的事。”耗子道。
吳山眉頭緊皺:“現在我也不肯定,不過不會要人命,有可能弄殘。安家費十個數,跑路費十個數,事情鬧大的話,就送他去東南亞。記住要找信得過的人。”
“山哥,你放心。”耗子拍著胸脯道:“明天我就把人手給你準備好。”
“行,明天等我電話。”吳山道。
掛了電話,吳山點了支煙,耗子大名林浩,父母早喪跟著奶奶長大,打小就在街面上混。吳山搞運輸免不了跟裝卸隊打交道,那時候林浩的奶奶病了,為了給奶奶弄錢治病,他盯上了停車場的貨車。不想被裝卸隊撞見,險些被打死,被吳山保了下來。
吳山得知前因后果并沒有看不起對方,反而出錢給林浩的奶奶治病。后來更是讓林浩弄個裝卸隊,專門給他卸貨裝貨。他那時候也弄些擦邊的東西,汽車啊,摩托啊,反正南邊多得是走私車,他直接運回來讓林浩處理。
漸漸林浩的買賣做大,得罪了幾個道上的大哥級人物,對方弄了個局,擺明想弄死好。吳山在外地得知這個消息后,心一狠直接去邊境弄了幾把木倉。連夜坐飛機回來,將這些東西給了林浩,有了這些家伙事,林浩才撿了條命,同時也算在道上拉了桿子,有了名號跟地位。
可以說吳山救了林浩兩條命,所以這里算是他狡兔三窟中的一窟,他跟林浩做的那些買賣,都是見不得光的。因此這些錢他都沒動,讓林浩給他藏了起來。
這筆錢數目巨大,全都是現金,沒有合適的理由輕易不能動。
出事后,吳山只是懊悔儲物空間不見了,他并沒有太在意。本來他打算讓林浩以財務公司的名義將錢借給他,不想沒等他開始操作,家人的變化讓他變得無比冰冷,后來干脆按兵不動,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是什么樣的。
結果一切是那么殘酷,讓吳山黯然神傷離開省城,正因為有這些錢兜底,他才不在乎凈身出戶。對他來說,回老家不過是一頭孤狼回去,舔舔傷口,等傷好了,在出來狩獵。
可惜這也人連他舔傷口的時間都不給,迫不及待的想要抹去他一切痕跡,既然如此,那就來吧,看看最后后悔的是誰?
抽完煙吳山撥通另一個號碼:“小曼,忙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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