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進去你就知道了。”吳山笑著拉開房門，柳依依小心翼翼的走進去，剛進大門，她就看到左右兩邊站著八位女服務員，身穿著天藍色服裝，身高幾乎沒有差別，一米六五左右，臉蛋也很像，微笑的表情，像是經過無數次排練，很熱情又有些疏離。

    這些服務員看起來像是空姐，這是柳依依的第一印象。

    “中包，帶卡拉ok那一種。”吳山道。

    靠在最里面的服務員在前引領兩人往里走，不知什么時候又來了一位女服務員，去往門口站著，跟剛才一樣，沒有絲毫聲音。

    服務員全程無話，直到拉開包廂門，目送兩人進入后，才微笑著關上包廂的門。

    吳山脫鞋上炕，柳依依也只能跟著，她一肚子問題，打算等服務員離開后問。

    “先生，請點菜。”服務員將菜單遞給吳山，從口袋里掏出鋼筆跟筆記本，一本正經的跪坐在餐桌旁。

    “八菜一湯吧，按照你們的高級標準做，酒也要正宗的清酒。”吳山沒看菜單，指著一旁的電視道：“打開吧，上完菜后，過來唱幾首。”

    “好的，先生。”女服務員眼睛亮了一下，她收起筆本，過去將卡拉ok打開，播放的都是北高麗的著名歌曲，里面還有不少老一輩的電影插曲，這些就是華語歌曲了。

    等服務員離開，柳依依剛要大聲說話，包房里太吵了，小聲聊天，她聽不著。不等她開口，吳山來到她身邊，搖搖頭，趴在她耳邊道：“將偽裝摘了吧。還有，有什么事就這么說，不要泄露隱私。”

    “為什么？”柳依依有些莫名其妙：“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吳山笑笑：“飯店，那邊來人開的飯店，所有人都來自北邊。”

    柳依依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過來，緊張的道：“你是說這些都是特務？”

    吳山壞笑著點點頭。

    柳依依身體有些軟，過了一會回過味來：“你騙我吧，要真的有特務，警察早就來了。”

    吳山搖搖頭：“沒有騙你，確實是那邊人過來開的飯點。不過他們跟政府打過招呼，這里相當于他們的大使館。除了緊急時跟我國接觸外，平時也負責展示他們國家的風土人情。那些服務員不是百里挑一而是萬里挑一甚至十萬里挑一選出來的，身高、文化、口才、形象、政治，一樣不合格都不行。”

    柳依依傻眼了，緊張的道：“那我們來這里做什么？”

    “吃飯啊！”吳山笑著道：“這可是純正的異國風情，除了水之外，所有的食物都來自對面，不僅無害還都是高檔產品，去其他地方你想吃都吃不到。放卡拉ok就是告訴他們，我們知道他們的底細，不會在這里討論秘密內容，一般情況下他們就懶得監聽了。”

    柳依依這才明白吳山為什么這樣說話？她對吳山的好奇心越來越重了，如果說剛開始她只是被吳山的善良打動，后來是被吳山平等的態度吸引，那么現在她對吳山有了非常大的性趣。

    這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他曾經做過什么，為什么會知道那么多的秘密？

    見到柳依依不說話，吳山還以為她被嚇住了，笑著道：“別擔心，這里是半公開的秘密，沒有危險。他們現在就是飯店，一個有特色的飯店。”

    柳依依瞪了吳山一眼，被這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吳山的壓力還是有些大。畢竟柳依依是個大美女，還是禍國殃民那一種，要不是剛經過一場復雜的婚變，讓他暫時沒有接觸其他女人的興趣，他還做不到這么淡定。要知道柳依依幾部電影里的角色，真的很惹人犯錯。

    “回去再跟你算賬。”柳依依哼了一聲，撒著小脾氣。

    吳山摸摸鼻子，他確實有嚇唬對方的小心思，誰讓柳依依打定注意跟著他。

    菜上的不快，但是每一道都是精雕細琢，色香味俱全，不輸給五星級飯店，至始至終都是那位服務員給他們服務，其他人仿佛沒有出現過。上完菜后，服務員也沒離開，脫鞋上炕，拿起麥克風就自顧自的唱起了鮮族歌曲，聲音特別好，音準也好，而且飽含著深情，唱的人是潸然淚下。

    柳依依不知不覺放下筷子，她被對方深情的歌喉感動了，就那么看著聽著，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

    吳山不急不慢的吃著久違的菜肴，這些歌他聽了太多遍，都已經會唱了。

    好一會，柳依依才回過神來來：“唱的真好。”

    吳山笑笑，能不好嗎，這些人要是留在國內，都是各大歌舞團首席的苗子，出得廳堂，進的廚房，打得過流氓，瞞得過警察。特工嘛，都是最為出色的特工。據他所知，這些女人軍銜最低的也要是中尉，領班最低少校，負責人不是大校就是少將，也只有那么奇葩的國度，才能將這些人才派來開一個沒用的飯店。

    想當年他第一次來這家飯店的時候，還想找一個回去當老婆，可惜這個愿望沒等附注行動，自己就因為意外離開安東，而且當初那個吸引自己的服務員已然不見了。

    想到那個美麗的服務員，吳山忍不住打斷對方的歌聲，令其關閉機器，試探著問道：“秀娜，金秀娜還在這里工作嗎？”

    女服務員驚訝的看著吳山，她沒有回答。

    吳山苦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你們的規矩，不打聽了。”

    “咦，你在這有認識的人？”柳依依好奇的道。

    吳山搖搖頭道：“我認識她，她不認識我。我第一次來，就是金秀娜當班，她人長得漂亮，身材也好，聲音特別好聽。就是不愛說話，每次在包房，拿起麥克風就一直唱啊唱啊。那個時候我年輕，看到漂亮女孩，就喜歡上了。沖動啊，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我就跟她說我多么多么喜歡她！想讓她嫁給我，跟我離開這里。她也不說話，就笑瞇瞇的看著我。”

    “啊，那后來呢？”柳依依緊張的道。

    “后來，我想她不跟我說話，是不是因為我沒錢啊！那個時候想的特別簡單，對這里也不了解，我就想去賺大錢。等有錢了就回來找她，服務員又不是什么好工作，到時候拿錢砸也把她砸來。”吳山苦笑著喝了一杯酒：“可惜，錢是賺到了，但是也惹了大麻煩。我在離開前，又來了一次這里，打算帶她走。結果沒見到她，我怎么問，也沒人告訴我，她們都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后來還是有個客人不忍心，告訴我，她們一般在這里工作三到五年，然后回國提干，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好可惜啊，我還以為是一段愛情故事，沒想到就是你的單戀史嘛。”柳依依失望的道。

    吳山笑笑：“是啊，就是一場單戀，只不過那個時候有一個錯覺，那就是她也是喜歡我的，只要我表白，她就會答應我，并跟我一起離開。人生三大錯覺嘛，算了，你繼續唱歌吧。”

    吳山并不知道他講述故事的時候，后院監聽室里，一個正在監聽的女人，眼睛猛然閃過一道道光芒，她咬著嘴唇，想要做些什么。最后又猶豫的坐下，幾經考慮才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了一個地址。

    柳依依饒有興致的看著吳山道：“沒想到你感情生活挺豐富的嘛。”

    吳山搖搖頭：“年少輕狂嘛，現在想想太不成熟了。就算她也喜歡我，也不回跟我走的。她的家人親戚朋友都在對面，一旦跟我離開就是叛國，不僅我們會被追查，她的家人更是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也許這段愛情會很熾烈，會很感人，像電影一樣。但實際上兩個人都不會幸福。”

    “你好現實啊！”柳依依失望的道。

    吳山搖搖頭：“誰讓我年紀大了，已經過了沖動的年齡段，這也算成長的煩惱吧。”

    吃過飯，聽了一段異國歌曲，柳依依有些興致不減的道：“真是個好地方，以后有時間我會在來的。”

    吳山笑笑，掏出現金準備結賬，這時進來一個服務員，低著頭拿著賬單，等她抬起頭來的時候，吳山猛地一愣。不過很快他就收起詫異的表情，將現金遞給對方，結果對方找的零錢，他看也不看塞進錢包里。整個過程，兩人沒有一句交談，就連在一旁的柳依依都沒有察覺到異樣。

    回去的路上，吳山幾乎全程保持沉默，他一直在琢磨，怎么會是她？她怎么還在這里？她為什么不說話？她認沒認出自己？肯定認出來了！那么答案在哪里?零錢一定是零錢！

    不能亂一定不能亂，金秀娜的身份可不簡單，她不是普通的服務員，而是一個經過長期訓練的特工。愛上自己，不可能，兩人基本上沒談過話，沒有感情基礎，自己又不是帥的掉渣。至于氣質，那時候哪有什么氣質可言，就是一個小商販。所以，問題來了，如果她真的聯系自己，那么絕對有問題。

    會是自己在對面做的事情暴露了，不應該啊，當時所有見過自己的人都滅口了。而且自己足足隔了一年才回來報復，誰也不會聯想到自己身上才對啊！那是因為鄭東虎跟金英子，不會的。不說他們已經將走私渠道交給別人，就是在他們的手上，也不會被這些特工看在眼里。

    越想吳山的腦袋越疼，后來干脆放棄了。

    回到旅店，吳山看到囡囡換上了一身鮮族服飾，花花綠綠的，正跟著金英子一起載歌載舞，特別開心。他的心猛然靜下來了：不一樣了，自己不是當初的自己了，就算為了囡囡著想，也不能參與到危險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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