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了。”他手上的批文的動作慢慢停下來。
“我有些事還沒做完,不習慣留回家,所以就待在了公司。”我拎著咖啡的手往上提了提:“回去的時候看見你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就買了杯咖啡上來。”
他目光向下,落在了咖啡上。
我想了想,補充道:“江總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加班到深夜的時候,你給過我一份溫粥。”
他唇角漸漸浮出一絲笑意,垂眼低聲說:“進來吧。”
我進去,把咖啡放到他桌上。
“江總打算加班到什么時候?”我目光落在他桌面東西上。
他似乎老是加班。
“做完這些。”
他看了一眼咖啡,不動聲色之間流漏出一絲暖意:“謝謝。”
我看向他說的那些,愣了一下。
這些,怕是一個晚上都看不完。
我問:“那要是做不完,不會打算不回去了吧?”
“不知道。到時候再說。”他抬眸:“怎么,你還不打算回去?”
“我……”我頓了頓,說:“待會兒。”
他轉(zhuǎn)了一下手上的鋼筆,淡淡的嗯了一聲,對著筆尖落下的那個地方。
“那坐會兒吧。”
“好。”
我微微彎了唇,輕手輕腳的坐在沙發(fā)上班,默默的看著他。
他拿著鋼筆,一邊看,一邊寫著字。
“江總。”
“嗯?”
我遲疑的問道:“你,明天還來?”
“嗯。”他回復的很平靜。
我有點不敢相信。
“那國慶……都不打算休息么?”
他筆尖頓下:“有什么問題么?”
那么大的一個公司老總,全公司員工放假七天,他卻一天不修?
“你……”
我開口,又戛然而止。
他這行事我無從下口,醞釀了半天,只道:“沒有。”
我就算說了有問題,估計也會被反駁回去。
所以,還是閉了口,順了他的意思。
江沅睫毛微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啊?”我怔怔的看著他。
他轉(zhuǎn)了話風,突然問我:“你到云州有多久了?”
“差不多四個月了。”
“挺好。”他默了幾秒,而后說:“回去吧。。”
我抿了一下嘴,遲遲答了個好字。
他沒有再說什么。
我轉(zhuǎn)身走到門口,燈光下是他認真的模樣。
我看了最后一眼,然后收回目光,離開。
離開的時間已經(jīng)十一點了,我打滴滴回去的,一路上一直在想些事。
從中國消失到美國,輾轉(zhuǎn)四年時長,又回到了中國。
從學生顧英白到CEO江沅。
四年前,到底怎么了。
我想著想著有些迷糊,閉了眼瞇了一會兒,不久后司機叫我,說到了。
我緩緩睜眼,付了錢。
我回到家后,我媽已經(jīng)睡了,桌上留了些宵夜,便利貼上寫著讓我吃。
我伸手探了探,飯菜是還溫著的,裝在保溫盒里面。
我現(xiàn)在倒沒有特別想吃飯,也不餓。
我放下包包慢慢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天花板,打量著周圍。
這兒公寓的環(huán)境好,地方也寬敞,樓下買東西什么的都很方便。
這是他給的庇護所。
但是,我能給他帶來什么呢。
看到他連夜加班,我就算是心疼,但我也不能說別加班了,好像,又沒有什么正當?shù)睦碛膳闼黄鹆粝聛怼?br />
我仰著頭,后腦輕輕靠在沙發(fā)上,緩緩嘆出一口氣兒。
而后,輕輕慢慢的合上眼。
一點多的時候,我感覺有人從我身邊走過,我忽然睜開眼。
入目是我媽微皺眉,替我蓋毛毯的的模樣。
“媽……”
“怎么睡在這兒,是太累了么,飯也沒吃一口……”
她輕輕拍著我:“天氣降溫,去屋里睡吧,要不然著涼了,會生病的。”
我輕輕點頭,抬眼看向她:“待會兒就去,我先在這兒坐會兒。”
“行吧,那我去給你熱點吃的。”我媽轉(zhuǎn)身向廚房的位置。
我拉住她的衣袖。
“怎么了?”
我輕輕搖頭,說:“您去睡覺。”
“不吃啊……”我看著我:“你今天怎么了?”
“沒怎么。”
我媽看了我數(shù)秒,擔心的說:“那行吧,有事就說出來別憋著,我去睡覺了。”
我點頭:“嗯。”
看著我媽走后,我把被子從身上褪下來,一個人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
隔天差點遲到了,我匆匆就出了門。
到公司那會兒,整個部門的人都來的差不多。
我放下東西,趕緊進入工作狀態(tài),發(fā)現(xiàn)郵箱里有江沅新發(fā)過來的郵件。我點開看了看,發(fā)現(xiàn)是一個企業(yè)的資料。
“難道是又有讓我跟的新單了么……”我低聲自喃。
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個同事,無意間看了我電腦。
“誒,這什么……嘖,江總又把這么好的案子給你,對你可真好。”
她撇了撇嘴:“同樣是銷售部的,我怎么就沒有這個待遇……”
我彎了彎唇:“運氣吧。”
她把手上的東西放我桌上:“總監(jiān)讓我把月季表交給你。”
“好。”
我伸手去拿過來,又聽見她問:“你和江總是什么關(guān)系?”
我笑著:“沒什么關(guān)系,就是上下級的關(guān)系,像你我這樣。”
“那他為什么這么照顧你……”她眼睛一亮想說什么,突然黯下去:“江總這么優(yōu)秀,應該是有女朋友的。”
我愣了一下:“女朋友?”
“是啊,江總也不小了,而且還那么優(yōu)質(zhì)的一個男人,有女朋友也不奇怪。”
我拿筆的手松了一下,筆從手里滾落到地上,她幫我撿好放回去。
“怎么連筆都拿不好了,給。”
“謝謝……”我看著她,故作不在意的問:“那你有見過么?”
“那倒沒。”
我提著一口氣兒,又稍稍松下來。
江沅發(fā)過來的資料,是最新主要跟進的項目,一共四個人在負責。
總監(jiān),我,他,還有另外一個年齡稍大些的男人。
這合同聽著似乎很重要,連江沅都得親自去。
是國外企業(yè)。
我們一行人坐飛機去拜訪。
結(jié)果當然是順利合作。
回去的時候,公司高層開了個會。
會議內(nèi)容出現(xiàn)了分歧,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江沅猶豫的模樣。
見慣了殺伐果斷的江沅,這樣他讓我有些意外。
而發(fā)難的那幾個人中,領(lǐng)頭的就是出國合作中的那個年齡稍大的男人。
他叫金哲。
后來我得知,金哲是云州重要股東之一,是云州舊部轉(zhuǎn)過來的。
年齡五十出頭,頭發(fā)禿的差不多了,西裝蓋不住啤酒肚。這個金哲,平時整個人很不茍言笑,脾氣很怪。
之后整個會議不歡而散,具體結(jié)果需要改天再議。
我從抽屜里拿出那張已經(jīng)核對好的表格,走出了辦公室。
我到了另外一個辦公室,敲了敲門。
“進來。”
“總監(jiān),這是你要的公司。”
他拿起來看了看,說:“這么快就核對好了?可別出錯。”
“我檢查了好幾遍。”
“行。”
他把文件表格放到一側(cè),然后垂頭繼續(xù)工作。
半響,察覺我沒走,抬眼問我:“你……還有什么事么?”
“總監(jiān),我能不能問你一些關(guān)于金總的問題?”
“關(guān)于金總……”他笑了一下:“你說說想問什么呢?”
“金總和江總……”
我才剛開口,他就出手擋住,讓我打住。
“金總怎么扯到江總了?”
他頓了頓,目光帶著點深意:“你刻意跑過來把這個親自交給我,又說想問金總的問題,是不是因為今天會議?”
我有點意外,他竟然一點就破。
我沒說話,緩緩點了一下頭。
他漸漸收了唇角的笑:“姜微,說實話,這不是你該問的。”
“為什么?”
“因為你只是一個區(qū)區(qū)副總,還用不著關(guān)心這些。”
他話來的直接,沒了平時溫和文雅的模樣,給了我當頭一棒。
在他看來,我這只是好奇,然后在關(guān)心不該關(guān)心的事情與人。
“好了,你回去吧。”他沖我擺了擺手。
“我……”
“回去吧。”
我看著他,站了一會兒,還是轉(zhuǎn)身走了。
我不指望從他身上問出什么來。
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埋頭繼續(xù)工作,頭又有些發(fā)沉。
我想大概是犯困了。
我從抽屜里拿出一只
我靠在后倚上,輕輕的仰著頭,閉眼。
約莫五分鐘后,我慢慢睜眼,稍感舒服了些。
再次開會,還是提到了那個發(fā)生分歧的話題,老一輩的立場堅定投否。
而江沅,認為可以實施。
人大多數(shù)是站在江沅這邊,但是少數(shù)人那邊,都是些公司位高權(quán)重的人。
迫于公司投票人數(shù),金銘的人敗下陣來,他臉色鐵青。
“這是鋌而走險!”
“想做大事不就是鋌而走險得來的機會么?”
“你——”金銘竭力的平靜,看著江沅:“要是失敗了你想過后果沒?”
“后果我負責。”江沅答的平靜而堅定。
“好,好!”金銘摔門而去。
而我悄然意識到這公司存在的問題。
江沅雖然表面風光無限,但是事實上卻沒有真正的掌握實權(quán)。
而金銘,就是云州舊部派過來的監(jiān)守。
而江沅連夜加班,就是為了證明自己。
可是,有件事我想不通。
云州現(xiàn)在主事的江老先生還健在,江沅是他自己的親外孫,有什么理由不可以完全信任,非要找一個外人來監(jiān)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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