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曉婷十分懊悔,真想找條地縫鉆進去。又覺得對不住龍一,身子不由向外掙脫起來。
龍一如何猜不出她的想法,把她摁倒在懷里,吻著她的額頭,聲音柔柔地說:“吃一塹長一智,只要你記住這次教訓就好。冥火有的是,嬌娜現在就有。等我身體強壯了,要多少有多少。”
多么善良的龍一啊!人家是真龍,神獸一尊,自己一個凡間女子,犯了這么大的錯誤還用好言勸慰,自己真是太對不起他了!
亓曉婷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對,越想越覺得對不住龍一。掙扎了幾次沒掙脫他的懷抱,索性抱住他的腰,扎在他懷里“嗚嗚”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不要緊,龍一把她抱的更緊了,還像哄小孩子一樣,用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亓曉婷又羞臊,又懊悔,又甜蜜。扎在龍一懷里說什么也不敢抬起頭來了。哭聲也由“嗚嗚”聲變成了“嚶嚶”聲,后來竟然變成了“呼嚕”聲。
她實在太虛弱了,經過這一掙扎一哭,體力耗盡,竟然昏沉沉地睡著了。
龍一趕緊搖醒她,和藹地說:“你要困,就趕緊出去睡。不困咱就說會兒話。”
亓曉婷揉一揉惺忪的睡眼,鼻子囔囔地說:“說會兒話吧。現在外面還不黑,出去了也沒處睡覺。”
龍一:“也行。我看這樣吧,我們已經出了天安省的地界,不可能再有酈府的告示貼到這里來了。往前也到了天寒地凍的節氣,到村里租房住下來,一邊調養身體,一邊學些小法術。先在民間練練手。等你身體強壯了,天氣也暖和了,我們再往東走。那時我就能出去了,行程一定能提高好幾倍。”
“這得耽誤多長時間?”亓曉婷惋惜地說。
“沒辦法,你身體太虛弱了。再一個就是你的修煉知識太貧乏,需要從基礎學起。住下以后,你可以以民間香官(巫婆神漢)的身份出現,給人看事。虛病、風水、驅鬼鎮妖,各方面都涉及一下,對修煉先有一個感性認識。”
“可是,我對香官這方面一點兒也不懂,如何給人看事?”
“我教給你。”
“你……”
“我剛化身那時,為了生計,也為了多與人們交往,當了好幾年的游方道士。沒少在民間捉鬼除妖。”
“你還在農村里捉過妖怪?”
“捉過,還收過人家的傭金。”
“這個也能掙錢?”
“能啊,要不農村里的巫婆神漢吃什么?”
“可是,人家當面問起我來,我什么也說不清楚,總不能當著人家的面閃到空間里問你吧?”
“這個……”龍一想了想,說:“你把對方說的話扼要地傳音給我,然后我再把要說的話用傳音告訴你。必要的時候,讓嬌娜出來。或者,你逮只小妖獸我搭神念,觀察外面。咱倆一個空間里,一個空間外,把這件事情做好。”
亓曉婷笑道:“那不成了演雙簧了嗎?”
龍一:“一開始先這樣,日后你都掌握了,我就不管你了。住下以后,你去買一些黃表紙、朱砂和一管毛筆,我先教給你畫符篆。
“這個在民間用的很廣泛,什么驅鬼符、鎮宅符、養生符……多了,凡是民間巫婆神漢所涉及的,我一樣樣都教給你,保證讓你全部學會
“不過,香官都是本地人,你又這么年輕,沒人知道你會看事。可以先拿算卦先生當幌子,這個有標志:竹竿上挑個寫著‘卦’字的卦簾,面前放個八卦圖,都能證明你的身份。碰上問虛病和看靈異事件的,你就可以轉到那上面去了。”
亓曉婷對算卦很不感冒。但這是龍一說的,又剛剛經歷了一番煉化冥火失誤事件,亓曉婷不敢違拗他,只好同意。
對于住下不走,亓曉婷雖然不理解,不過還是接受了:身體瘦成了一把骨頭,走路腳下就像踩著棉絮,再像往常那樣行走,她還真堅持不住。
“哼,你沒死到外面呀?”
一聲冷喝打斷了亓曉婷的想象。不用看,也知道是嬌娜來到了身邊。
亓曉婷趕緊從龍一的懷抱中爬起來,羞赧地說:“對不起,嬌娜,我讓你久等了。”
“你……是人是鬼?”嬌娜望著她脫相的面容,撇著嘴揶揄道。
“你不要責怪她了。”龍一同時用眼神制止著嬌娜:“她在外面練化冥火球時蛇毒暴發了,能以全身進來就已經是萬幸。”
嬌娜兩眼一白拉:“人家有能力自己煉化,你瞎操的哪門子心?反正被困的是空間里的人!憋屈死你們人家才高興哩!”
龍一氣得臉色鐵青,用發抖的手指著嬌娜,吼道:“嬌娜,這情況了你還說殃報話,你……你還有點兒晚輩的樣子嗎?”
嬌娜鼻子一“哼”:“我沒晚輩的樣子,她有長輩的責任嗎?她要有,就不會偷偷地自己煉化冥火球了?
“戒指空間全憑著她帶著走哩,也不想想,她要是完蛋了,空間就得撂在這里,送歸八龍壇歸冢也成了泡影。自己擔負著這么重的任務,這么大的事,也不給說一聲,她的責任跑哪了去了?”
話糙理不糙,亓曉婷悔得腸子都青了。忙紅著臉檢討:“是我不對,我確實不知道煉化冥火球會這么厲害。往后,只要是法術上的事,我保證一步一問。”
嬌娜:“你這一差點死在外面不要緊,我們半月沒見腥葷,你打算熬渴死我們是不?”
亓曉婷:“我馬上就出去,到村里的肉食鋪里買些來,先對付著吃。”
“現在不行。”龍一瞪一眼嬌娜,又對亓曉婷說:“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說。”
亓曉婷誠懇地說:“我怎么也得出去休息。這個村是不能進的,好多人記住了我的容貌,園屋鬧鬼肯定正被傳的沸沸洋洋。
“我向東走走,碰見個村子小鎮什么的,就安安心心地住下不走了,那樣豈不更有利于調養?!”
龍一見她說的在理兒,便點頭同意了。
嬌娜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莽撞了,訕訕地對亓曉婷說:“我……我說的是實際情況,并不是非逼你立馬去買。這樣吧,咱倆一塊兒出去,也好有個照應。”
亓曉婷點點頭,戴上大口罩,與嬌娜一同出了空間。
外面還不到晌午。亓曉婷不敢進附近的村子,兩個人一直向東走去。當走到一個叫咼家鎮的小村鎮時。亓曉婷實在走不動了,才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不大的小鎮,但街上的商鋪并不少,賣什么的都有。
先到肉食鋪里給嬌娜買了一只熏雞,讓她沒人的時候邊走邊吃。
經過蟲鳥門市時,買了一只最會說話的灰鸚鵡和一個鳥籠子。往后不整天走路了,一來有空逗逗它,排泄一下旅途寂寞;
再一個住到城里或者村里,周圍人多起來,萬一在外面給空間里的龍一傳音時不注意說出口被人聽見,也好賴到鸚鵡身上,不至于被別人說成自言自語的神經病。
又來到悅來客棧,想打聽打聽住宿的價格。如果合適的話,長住客棧也不是不行,畢竟這里就是供旅客住宿的地方。
“有客廳的上好房一兩(銀子),中等的雙人間七百文,一般的三百文。”老板很快報上價格來。
“那,一般的住幾個人?”亓曉婷問道。
上好房和中等的她連想都不敢想。一共就剩了八兩多銀子,買熏雞用去二百多文,買鸚鵡和鳥籠子用去了一兩,還得買朱砂和紙筆,她不能大手大腳。
老板:“有幾個算幾個。最多住二十個人。”
亓曉婷:“大通鋪?”
老板點點頭:“一般也就七、八個人,擠不著。”
亓曉婷在口罩里吐了一下小舌頭:就算擠不著,出門的大都是男性,她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孩子,也不能到大通鋪上去睡呀!何況價錢還不低。
她搖搖頭,拉著一臉迷惘的嬌娜走出了客棧。
在亓曉婷問價錢的時候,嬌娜已經把客棧看了一個遍。她無法想象這么一個小院落住好多人,一人一間就夠憋屈的了,還有兩個人一間甚至幾個人、十幾個人一間的,這也太擠了吧!
“這里不適合你住。”嬌娜邊走邊說:“人太多。”
亓曉婷自是知道嬌娜所說的“人太多”的含義,她一個龍女,寬敞的龍宮住慣了,兩間西廂房都覺得憋屈,自是看不慣世間以招攬住宿為盈利的旅館、客店了。
不過也確實不是她這個剛顧上溫飽的人長期租住的。便向路人打聽起哪里有便宜住房來。
有人告訴她,附近有個小廟,里面沒有和尚,如果不害怕的話可以去那里住。
“走,我們去看看。”亓曉婷對嬌娜說。
小廟叫隆興寺,規模倒是不小,有正殿和東、西配殿,全部是土木結構,并采用了瀝金彩繪裝修。但地上卻長滿了比人還高的蓬蒿,顯然,這里已好久沒有人來過。
正殿里放著石雕神像,線條粗獷,眉眼威凜,觸目滿是驚懼,不怒而威。亓曉婷打了個寒戰,拉著嬌娜的手走了出來。
東、西配殿的門敞開著,門窗都破舊不堪。風一吹,門和窗扇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兩個人推開西配殿往里看了看,只見里面桌椅板凳還有,上面落滿灰塵,墻上到處都是蜘蛛網。沒有床,地上有一堆干草,看來也有過路的在這里住過,鋪的是地鋪。
又看了看東配殿,光景還不如西邊。在東配殿的一個角落里,堆著一小堆陳舊的木炭。看樣子是去年或者年代更久遠一些,人們燒剩下沒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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