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曉婷嚇得六神無主,趴在馬脖子上大聲呼喊嬌娜。
可嬌娜哪里又聽得見!
青鬃馬已經奔上了盤山道。右側是高聳光滑的石壁,左側是萬丈深淵,路面剛能錯開兩輛馬車!
此時亓曉婷如果跳下青鬃馬,會有兩個結果:不是死,就是活:骨碌下懸崖必定摔死;骨碌不下去就能活命!
亓曉婷卻不想這樣做:青鬃馬摔死她活著也沒了意義;就算青鬃馬摔不下去,她一離開它,再追上的希望就很渺茫,很可能她將與青鬃馬永遠分離。
青鬃馬可是她的準丈夫龍一的化身啊!雖然進空間就能變回龍一,但如果不進空間,就永遠是一匹凡馬。
一匹凡馬在深山里也無法生存!何況還是一匹受驚的凡馬,一旦鉆進深山老林了,亓曉婷就永遠失去了他!
喊嬌娜無果,自己又不敢跳下去。亓曉婷只好伏在馬背上,想與青鬃馬同歸于盡!
前面就是一個大拐彎兒,亓曉婷眼睜睜看著青鬃馬筆直著奔了過去……
突然,拐彎兒處走出一個背著背簍的年輕小伙子。小伙子一看這陣勢,愣怔了幾秒鐘,忽然把背上的背簍一扔,快步沖上,緊緊拽住青鬃馬的嘴龍頭,使出全身力氣往后拖。
青鬃馬再一次受驚,奔跑的速度一下又加快起來,將小伙子拖出三十多米遠。就要掉下懸崖的時候,小伙子猛然將腳蹬住了路邊的一塊大石頭,把全身的力氣都運到腿上……
“嘎巴!”
亓曉婷聽到一聲脆響。
再看青鬃馬,揚起脖子嘶叫了一聲,又原地跳了幾下,終于停了下來。
亓曉婷忙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怕青鬃馬再跑,忙接好韁繩,把它拴在路旁的一塊長條石上,又去扶小伙子。
“謝謝你!救了我和我的馬!”亓曉婷無限感激地說。
小伙子疼痛的滿頭大汗!嘴唇已經咬出了血,眉頭擰成了疙瘩,搖了搖頭,發出一聲呻吟。
只見小伙子的鞋被拖掉一只,一條褲腿也磨成碎片,血水染紅了棉褲。雙手也都擦破了皮,有的地方還露著鮮紅的肉絲兒。
亓曉婷想把他扶起來,離開這懸崖峭壁。小伙子卻怎么也站不起來了——原來剛才那一聲“嘎巴”,是他的腿骨發出來的——由于用力過猛,他的小腿腿骨被頂斷了!
亓曉婷忙拿出龍涎草藥水,讓他口服了一手捻葫蘆,又用一手捻葫蘆給他抹了受傷的部位。然后把他抱到安全地帶。
片刻后,小伙子的眉頭舒展開來。長出了一口氣,贊嘆道:“你這藥水真管用,抹上就不疼了。”
“不過,你的腿骨折了,要好起來得三、四天時間。你家在哪里,我用馬馱著送你回家!”亓曉婷感激地說。
小伙子動了動自己的傷腿,立時引起一陣鉆心的疼痛。皺起眉頭不好意思地說:“真對不起,看來還真的麻煩你送我回去了。”
亓曉婷:“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要不是你,我和這匹馬早摔下懸崖去了!是你救了我和我馬的命!你就是腿不折,我也得把你送回家,像你的父母表示感謝!”說著扯下一條自己長衫的下擺,給小伙子進行了包扎:“這樣,你坐在馬上還好受些。”
這時,嬌娜也回來了,見此情景,忙問是怎么回事。
亓曉婷:“山路上跑上一頭野驢,‘嗯啊’叫了兩聲,青鬃馬被嚇驚,在山路上狂奔起來。
“我一用力,把馬韁繩給拽斷了,我在馬背上也下不來了。這不,要不是這個小伙子給攔住,我和青鬃馬早掉到懸崖下面摔死了。”
嬌娜聞聽,震驚地張大了嘴巴。臉紅紅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了。
“你要在就好了。”亓曉婷卻不放過教訓她的機會,實事求是地說:“你要在,依你的武力,攔住青鬃馬蠻沒問題。小伙子也就不會為此把小腿骨都頂折了!”
“師傅,我錯了,以后再也不撂下你們到處跑了,行嗎?”嬌娜含著淚花兒說。
兩個人說好:因為亓曉婷是女扮男裝男裝,當著外人的面,嬌娜必須喊她“師傅”。光他們三個人或者她們兩個人的時候,則隨便,喊“準嬸娘”或者“師傅”都可以。
亓曉婷見嬌娜認錯,也就沒再往深里說,進一步囑咐道:“今天情況特殊,我不怪你。往后你離開的時間短一些,過會兒就回來看看,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嬌娜只有頻頻點頭的份兒!
亓曉婷把馬韁繩遞給嬌娜,把小伙子抱上馬背,又拾起背簍自己背上。見背簍里都是中草藥材,邊走邊問道:“你采藥是自己用,還是賣錢?”
小伙子在馬背上說:“都是。我母親病了,我采些給我母親用,剩下的賣錢。”
亓曉婷:“哦,到家后也給你母親喝一手捻葫蘆藥水,好的還快一些。”
小伙子:“你這是什么藥水?怎么這樣管用,抹上就不疼了。我還從來沒用過如此立竿見影的藥哩。”
亓曉婷笑笑說:“我這是鎮痛消炎藥水。抹上就能鎮住疼痛,然后慢慢消炎。像皮外傷,輕的抹一次就好,重的也就兩次。骨頭折了每天喝一手捻葫蘆藥水,三天就能下地走路,跟好人一樣。”
小伙子聽說好的如此快,也開朗起來,望著亓曉婷含笑說道:“靈驗不靈驗,我這里可試巴著哩,要是傷筋斷骨三天就能好,我說什么也得把你的藥方弄到手,讓我們村里的病人都能用上你的藥!”
亓曉婷:“你是村醫?”
小伙子搖搖頭:“不是,但我碰見你了,我們村里病人又很多,我想我有這個義務!”
亓曉婷:“哦,都是什么病人?”
小伙子:“這個……反正你們也去村里哩,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你叫什么名字呢?”亓曉婷笑問道:“你對我恩重如山,而且我們還去你的村里,總不能連名字也不告訴我們吧!”
小伙子笑笑,用手?著后腦勺說:“我姓哈,叫保果。保護的保,水果的果。”
亓曉婷:“男孩子,怎么不叫保國?國家的國!”
小伙子不好意思地說:“我爹說,先前也是這么起的。我小的時候,見人家的孩子拿著水果吃,我沒有,就給人家孩子搶。人家孩子的大人找到家里來了,我爹就把我揍了一頓。
“到了晚上,我發起高燒來了。差點兒死嘍。我爹后悔了,賣了幾斤糧食給我買了二斤水果。從這以后,就把名字改成水果的‘果’了。取保證我有水果吃的意思。”
“那你以后有水果吃了吧?”嬌娜笑著問。
小伙子只是“嘿嘿”笑,沒做回答。
三個人說說笑笑,在小伙子的指點下,抄小路很快來到了他的村里。
路上,小伙子告訴亓曉婷,他們的村叫西嶺村,有三、四十戶人家。家家都有幾畝薄田,秋冬春季,以打獵為主。
西嶺村四面環山,一條清澈迤邐的溪流從村中穿流而出,在村前不遠的低洼處形成一面小湖,湖周圍都是村子的良田。
村口有一棵挺拔的大槐樹,旁邊一座古樸青石小橋,順勢往上看去,村里的各戶人家都是獨門獨院。房屋依山勢而建,顯得零散分布,沒有規則。
小伙子的家在村中間最北邊的位置,他們得走半條街才能到達。
一是青鬃馬漂亮,油亮的皮毛和長長的波浪狀鬃毛,在山區里很是少見;再一個是嬌娜打扮的出眾,一身宮裝把她襯托的阿娜多姿。
他們一進村,只要看見的,沒有一個不跟隨著。他們的身后跟著一大群看熱鬧的人們,大多是婦女和孩子,嘰嘰喳喳指手畫腳說個不停!
小伙子微笑著與人們打著招呼。
“阿果,逢桃花運了,領來這么漂亮的閨女!”
“鳳嫂,你嘴上積點兒陰德!人家是過路的。”
“過路的怎么送你回家?你是不是摔山里了?”
“嘿嘿,差不多吧!”
“還是阿果有福氣,摔個跟頭就能坐大馬。你們看這馬漂亮的,跟畫上的一樣。”
“畫上的也沒它漂亮,你們看這大長鬃毛,得值不少錢吧?”
“你就知道錢,這么漂亮的馬,誰舍得剪鬃毛賣錢!”
“…………”
在人們的七嘴八舌中,一馬三人來到一個農家小院兒。
這里雖然是山區,但農家小院兒的建筑與平原上也相差無幾。
這是一處坐北朝南的院落,正房是三間半新不舊的瓦房,只有西廂房,東廂房的位置搭著兩小間棚子,北邊的里面壘著鍋灶,南邊的放著不多的柴草。
房后是連綿不斷的大山,東、西都有鄰居。 大門朝南,壘著院墻,東南角上有一個豬圈,西南角上一個雞棚,庭院的南側有兩棵直徑足有一尺的大榆樹,樹下臥著一只大黃狗。
見亓曉婷他們來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小伙子向它揮了揮手,大黃狗又耷拉下耳朵,溜到一邊臥下了。
看來,小伙子對黃狗有很大的震懾力。
“爹,娘,家里來人啦!”
一進庭院,小伙子就招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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