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亓曉婷身邊沒斷過村民。為了做樣子,中午飯也只好讓嬌娜在外面做了。
好在嬌娜已經在空間里學會,又是燜的大米飯,一掀鍋,滿庭院里都是香氣。人們這才相信他們真得帶著糧食,而且還是山村里很少見的好大米。
晚上是在空間里吃的飯。
“姓支的大夫叫支福祿。”李洪邊吃飯便對亓曉婷說:“一天里,支福祿去了谷金明家好幾趟。由于你有吩咐,他一來,谷金明就把我叫出來陪著。每次來,都是打個晃兒,說一些安慰的話就走。”
亓曉婷:“看著是不是因為你在那里?”
李洪:“看著不像。表情很自然。哎,還有,谷金明說晚上讓我在他父親屋里睡。”
亓曉婷:“今天晚上我想讓你給我作著伴兒,到支家大院里去看看。那里有很多疑問,阿魅又進不去。”
龍一對亓曉婷說:“叫嬌娜給你作伴兒呢?”
亓曉婷望了一眼嬌娜,見她正撇嘴,笑笑說:“嬌娜對這類事不感興趣。再說,她真要控制不住使起性子來,我還真拿她沒法兒!”
“就是嘛!”嬌娜“嘻嘻”一笑:“甭管到了哪里,反正不能讓我受委屈。”
亓曉婷:“這家確實需要保護。這樣吧,我讓他們把玉臻的屋子騰出來,我過去住。出門的時候就讓阿魅兩邊飄飛。龍一在空間里注意觀察,有什么情況,立馬傳音給我或者嬌娜。”
“如果它再犯迷糊呢?”李洪擔心地說。
龍一:“這樣吧,吃了飯后,我們讓阿魅用手勢給我們解釋一下昨晚迷路和今天不愿去支家大院的原因。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們也好安排。”
亓曉婷點點頭:“嗯,這樣最好!說什么也得保護現有的人,如果不行,今晚先不去。”
吃完飯以后,亓曉婷閃出空間,到谷金明家讓他們拾掇出玉臻的房間,晚上那邊沒事了她過來住。但時間不固定,不用等她,囑咐他們關好北房屋門安心睡覺。
亓曉婷又回到空間后,龍一讓她把阿魅放出,四個人一同進行詢問。
“阿魅長什么樣子?你們都看見它了嗎?”李洪不解地問亓曉婷。
亓曉婷點點頭,這才想起李洪還沒有打開冥眼:“阿魅乃鬼魂,必須打開冥眼才能看到。你要愿意看它,我可以給你打開。”
“愿意,愿意!”李洪忙說:“過去是血人的時候,影影焯焯還能看到點兒影子。現在一點兒也看不見了。你們一天價‘阿魅’‘阿魅’的,我真想看看它是什么樣子。”
亓曉婷給了他幾片用“陰酒弱水柳葉法”泡制的柳葉,讓他擦了擦眉心和雙眼。
須臾,李洪高興地贊叫起來:“看到了,看到了!阿魅原來長得還很漂亮。”又對亓曉婷說:“往后,也經常給我打開冥眼,我也學學捉鬼打妖怪。”
亓曉婷:“你要愿意,我可以給你一小瓶泡過的柳葉,你什么時候開眼都可以。”
李洪兩手一拍:“這樣最好了,在哪里,最好現在給了我,省的以后又忘了。”
亓曉婷:“我常帶在身上,一會兒再給你,咱先看看阿魅怎樣說。”
詢問完全交給龍一,其他三人是看客。
在龍一的授意下,阿魅給大伙兒打起了手語,一會兒比劃一個大大的花朵,一會兒又比劃一片葉子、果實,看的亓曉婷和李洪眼花繚亂。
嬌娜也看不懂,不過她不感興趣,自己到一邊兒玩兒去了。
“再加上啞語和肢體語言。”龍一對阿魅說:“這樣看不懂。”
阿魅又飄飛起來,一會兒做手勢,一會兒扮哭相,一會兒又笑,手舞足蹈,表情和肢體千變萬化。
龍一:“你是說,那里有紫曼陀羅花?”
阿魅點點頭。
龍一:“曼陀羅有致幻的功效,吃了它會產生幻覺;紫曼陀羅的花語是‘恐怖’,但這只是對人類而言,你一個鬼魂,怎么會懼怕這個?”
阿魅又是一番肢體語言。
龍一:“你是說,它傷害過你,而且刻骨銘心?”
阿魅又點點頭。
龍一:“那你說說是怎么回事?”
阿魅又飄飛起來,一會兒做手勢,一會兒是肢體語言,一會兒扮哭相,一會兒又笑,表情和肢體又千變萬化起來。如此動作了足有兩袋煙的工夫,才停止不動。
龍一:“我給你復述出來,你看看對嗎?”
阿魅再一次點點頭。
于是,龍一抑揚頓挫、有聲有色地復述起來:
“你叫冷俊芳,是冷家倍受嬌寵的大小姐。那時的你,不施脂粉的臉如同凝脂,如玉脂般的皮膚如酥似雪,光彩照人,無憂無慮。
“就在你盡情享受青春的美好之時,忽然收到一道消息,驚的你有如晴天霹靂一般:
“你的父親生意失敗,一夜之間沒了性命!為了逃避父親生前的債主們,你不得不放下大小姐的身價,遠嫁到一個荒涼寂靜的姓由的宅院里。
“讓你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你身穿大紅嫁衣,坐著大花喜轎進門后,與你拜堂的卻是一個披著紅十字的大紅公雞。
“婆家的解釋是你的夫君——新郎官一時身體虛弱,見不得風,他指明要一只自己家喂養的大紅公雞代替他。
“新婚之夜,你蓋著紅頭巾坐了整整一晚,也整整哭了一夜,但新郎官始終沒有露面。
“天亮之時,你才松了一口氣,也不知是喜是悲。
“第二夜,新房里仍然只有你一個人。
“第三天的時候,你一個人穿著大紅色的嫁衣,在貼滿大紅喜字和窗花的新房窗臺下,開始審視由家。
“由家住的是一處古式的庭院,全部是磚木結構的瓦房,縱向并排著三處。每處房之間,有長長的走廊。花園又大又深,假山石橋林立,長滿了各種各樣的樹木花草。
“你所嫁的,就是由家的獨生子由世聰。
“你望著空無一人的庭院,總覺得自己不是在做新嫁娘,而是被囚禁了。
“雖說是名媒正娶嫁過來的,但對你來說這和賣身其實沒什么兩樣,一直到現在,你還沒有見到你那沒有一點感情基礎、也沒見過一面的夫君。
“吃過晚飯以后,你一個人正在新房里坐著,由世聰的舅舅萊丙金進來了,他告訴你,你的婆婆讓你過去,說有很重要的事要囑咐你。
“你整了整身上的大紅嫁衣,隨著舅舅繞過兩個長廊,來到了一個客廳。
“客廳里,你的婆婆萊煥欽正端坐在客廳的正坐上,眼中露出燦爛而又詭異的笑容。身旁站著兩個小丫鬟,穿戴雖然很漂亮,神情卻有些木納。
“你附身問好以后,你婆婆示意你坐到她身旁的一個沙發上。說了幾句抱歉的話后,對你說,今晚就讓由世聰來陪你。并囑咐你說,由世聰有畏光癥,見不得一丁點的光,你一定要將燭火都滅了。
“見你點頭后,她又讓身旁的侍女端來暖茶讓你喝。并頗為自豪地說,這‘暖茶’是她用三十六種奇花泡制而成,對美容養顏有奇效,一定要讓你嘗嘗。
“你將茶接過來,細細地看了看那琥珀色的液體,然后一飲而盡。婆媳兩說了幾句泡茶的話題,婆婆囑咐你回去準備,好好服侍你的夫君,你便告別,然后退出客廳。
“回到新房以后,你仍然身穿白天的大紅嫁衣坐在床沿上,靜靜地看著緊閉的房門,等待著夫君回來。
“等了有一頓飯的工夫,門無聲地開了。你緊張地絞著十指。
“但那人似乎沒有要過來的意思,就這么靜靜地站在門邊,一動不動。
“時間仿佛停止了。
“‘你——不過來嗎?’
“最后,還是你打破了沉默,也許是緊張的緣故吧,聲音竟有些顫抖、沙啞。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低低地嘆了口氣,輕輕地走了過來。他渾身穿著素白的衣服,頭上扎著白頭巾,有一角頭巾從額上垂了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
“他的一身素衣讓你頓生疑竇,同時三魂嚇跑了兩——你認為對方不是活人,而是鬼魂。
“那人走到你身邊,伸出右手去撫摸你的臉。
“你感覺到,那人的手冰冷冰冷的,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就像是尸體!
“這更驗證了你的猜測。
“你似觸電般跳了起來,用自己的雙臂阻擋著那人伸到面前的手,向墻角靠去。
“正在你嚇得就要暈過去的時候,那人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
“正是這聲嘆息救了你,讓你馬上意識到,這不是鬼魂,而是是一個真正的人!你的膽子立時大了起來,并期待著那個人的再一次靠近。
“沉默良久,那人沒有靠近你,而是邁動步子,轉身向門外緩緩走去。
“失望中,你起身緊緊追了出去。
“那人的步子很輕,白色的影子一跳一跳的,仿佛沒有一絲重量。但你很明確地感覺到,那是一個人——一個真實的人。
“并在心里把他想象成了自己未見面的夫君。同時也原諒了他穿的素色。——盡管你認為這不吉利。
“你遠遠地跟著,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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