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五個大錢兒剃一個頭,好著一天能剃三、四十個,掙個一百多文錢。”曹炳仁淺笑笑,不好意思地說。
“能養(yǎng)家糊口不?”
李洪不知道這里的消費水平,也不知道一百文錢能買多少東西,只好又追問了一句。
曹炳仁:“能,但也只能養(yǎng)家糊口而已,發(fā)不了大財。老祖宗說了,無論多么艱難,也得傳承八代,與八龍冢里的八條石龍相對應(yīng)。”
李洪:“恨不恨劉伯溫?”
曹炳仁“恨呀!”曹炳仁咬了咬牙:“一想起來,就恨得牙根疼。可恨管什么用,這是天意,這家沒那福分。”
李洪:“想過翻身沒有?”
曹炳仁搖搖頭:“這是不可能的,八龍壇不但被砸碎,還按風(fēng)水方位起村名鎮(zhèn)壓:甕口扣住,紫龍憋紫,流常流湯,把那點兒龍脈全鎮(zhèn)沒了,上哪里翻身去。認(rèn)命吧,認(rèn)命不受屈!”
李洪:“你沒想過改行?”
曹炳仁“這是祖規(guī),不能改。據(jù)說,改了對家族和后代都不好。必須遵循。其實,有那個傳說,我倒覺得是一種榮耀——我們家世代剃頭的,原來是破了風(fēng)水后的帝王形象。
“人之首,頭發(fā)為上,剃頭就是帝王行使權(quán)力的象征。這么一想,也就心安理得,沒了改行的想法了。”
李洪心里一陣悲哀。暗道:這就是龍一留在陽間的后代的說辭,此話要是被龍一聽到,不知作何感想!
見曹炳仁家中不富裕,把身上帶的十兩銀子,龍一給他的一顆夜明珠拿出,給了曹炳仁。
曹炳仁不收,李洪撒謊說:“前些日子我做了一個夢,夢中有條神龍對我說,他就是棘津州大徐村沙土崗子上,被燕王和劉伯溫挖出并砸碎的八龍壇中的一條石龍。
“他讓我轉(zhuǎn)告八龍村曹老財主的后人,八龍壇雖然被砸,劉伯溫也實施了壓勝法。但八條龍的真魂并沒有被鎮(zhèn)住,八個雕龍壇的碎片也被他撿拾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把八龍壇粘合好,放在別處孕育帝王去了。
“他讓我轉(zhuǎn)告你們,不要氣餒,要耐心等待,曹八龍曹老財主家,早早晚晚要出一個皇上。
“這顆夜明珠就是他讓我轉(zhuǎn)交給你們的。你想啊,人間哪里有真正的夜明珠?而龍宮的確實平常物,讓我交給你,也算是個信物吧。
“十兩銀子是我在別處募捐的,一并給了你們。我一個行腳道士,走到哪里募捐到哪里,帶在身上也是累贅。”
曹炳仁感動得流下眼淚,告訴李洪,讓他轉(zhuǎn)告神龍,讓神龍放心,他一定把剃頭擔(dān)子擔(dān)好,還要傳承下去。
并把這個傳說發(fā)揚光大,讓天下所有的剃頭匠,都把自己當(dāng)成帝王在民間行使權(quán)力,揚眉吐氣地干好這一行業(yè)。
“崇教寺在什么地方?”李洪見天色不早,向曹炳仁問道。
傳說中,燕王的第一支箭,射在了棘津州城南三十里許的果村。因為那里是三分抬轎的,七分坐轎的,太富有,不能建都城。
第二支箭,就射在了這一方的崇教寺前面,劉伯溫這才發(fā)現(xiàn)了八龍冢。相信離這里一定不遠(yuǎn)。便想到崇教寺去住宿,也算走完了傳說中所涉及到的村莊、寺廟。
曹炳仁:“從這里過去清涼江就是,很近,連過江也就離著七、八里地。”
李洪:“那好,我到那里去看看。
崇教寺就在清涼江西支流東岸,過了清涼江橋,步行一里多路,崇教寺便到了。
崇教寺不大,廟頂上鋪滿了琉璃瓦,屋脊上雕刻了好多各個姿勢的龍體,四角伸出房檐兩尺多長的龍頭,栩栩如生。
三三兩兩的香客來往其中。幾只鳥兒在樹上唱歌,聽著就十分悠然。
走到大院中央,抬頭便是一望無際的天空,寺雖小,卻有一種不衰的感覺。
廟的正中盤坐著慈眉善目的佛像,四周豎立著雕刻精美的龍圖像的石柱子,房檐上有畫著九龍細(xì)珠和八仙過海等圖案。
一看到龍的圖像,李洪心里溫暖起來:寺廟是人們最崇拜的地方,在這里雕有龍的圖案,看來,這里的人們沒有把八個雕龍壇忘掉
這時,一個老和尚走了過來,向李洪問好,李洪也向他一拜,并向老和尚說明來意,老和尚很客氣地把他領(lǐng)進(jìn)禪房,并把他介紹給白空長老。
這一晚,李洪就住在了崇教寺里。
夜深人靜的時候,白空長老與李洪談起了關(guān)于八龍冢和幾個村名的傳說,無限感慨地說:“劉伯溫為了鞏固大明江山,破了我們這里五百年的大好風(fēng)水。我寺白云長老為此氣絕身亡。
“從此以后,寺里的長老、主持、僧人,都以龍為崇拜。你可能看到了,院里的石柱、屋脊、房檐上,都換成了龍的圖案,以此來懷念八龍冢中被砸碎的八個雕龍壇。”
李洪見他說的誠懇,也是真情實意,便把龍一修出化身,撿走了八龍壇碎片。以及起兵不成被安置到神星球,與民女亓?xí)枣媒Y(jié)為準(zhǔn)夫妻,現(xiàn)在正攜帶粘合好的八龍壇往這里帶,準(zhǔn)備埋進(jìn)八龍冢的事,統(tǒng)統(tǒng)對白空長老說了。
白空長老聞聽高興地說:“阿彌陀佛!蒼天保佑,我棘津州還有出皇帝的那一天!”
說完又沉思了一會兒,不無擔(dān)心地說:“粘合好了再埋起來是好事,只是這風(fēng)水破的忒徹底,恐怕也不好孕育。要想成功,除非破了劉伯溫的壓勝法。”
李洪忙問道:“長老可有破的法子?”
白空長老:“過去我倒是想過,如果八龍壇不砸毀的話,他的壓勝法可以破。只可惜那時沒有八龍壇,我也只是想想而已。
“現(xiàn)在八龍壇被粘合好了,埋進(jìn)八龍冢里,再破了劉伯溫的壓勝法,三里直河的風(fēng)水依然還能再轉(zhuǎn)回來!”
對于這個問題,在西行路上龍一和李洪也商量過,龍一還發(fā)愁的沒法。只因路途遙遠(yuǎn),也就放在了一邊,想到了跟前再做打算。
見白空長老說出這話來,李洪自是高興,忙抱拳作揖道:“敢問長老可有破壓勝法的妙招?”
白空長老:“我來到這個寺院里以后,在八龍、甕口、紫龍、流常,來回走了不下一百圈兒。琢磨來琢磨去,悟出這個壓勝法最關(guān)鍵的,就是這個甕口了。甕口,甕扣也,用甕扣了起來的意思。
“龍是什么?神獸之王啊,是打不死、砸不爛的。劉伯溫也深知這個,這才用了壓勝法,把八條石龍砸碎、扣住、憋紫,直到化成尸水流淌出來。
“但是,只要把甕口的村名改了,不再扣著了,神龍就得以解脫。神龍得以解脫,其他的也就無所謂了,一條活生生的龍,上哪里去憋紫(紫龍)、流腸(流常)去。”
李洪:“今天我從甕口路過,與一個老者攀談了一會兒,我發(fā)現(xiàn)他們對這個村名很欣賞,恐怕不大好改。”
白空長老點點頭:“一定有難度。因為村名已經(jīng)叫了一百多年,村里人做的又是賣大甕的買賣,好多人家因此發(fā)了財。要明著改,肯定村民不同意。”
“村名是讓人們叫的,不明著改如何行呢?”李洪擰著眉頭道。
白空長老忽然眼睛一亮,拍著手說:“你來的正是時候。現(xiàn)在這里正在核實、統(tǒng)計村名,我們?nèi)フ襾砗藢嵉目h衙差役,讓他們偷偷改過來。一旦頒布了,就成了事實,想改也改不了了。”
“能行?”李洪疑惑地問。
白空長老:“能行。‘甕’與‘文’發(fā)音差不多,就說是筆誤。真要叫起真來,我就去給他們解釋。
“‘文’字既給人一種柔和,不猛烈的感覺,還是社會發(fā)展到較高階層表現(xiàn)出來的狀態(tài),如:文化、文明、文雅……即便是縣太爺聽了,也不會說出什么來。”
“真要這樣就太好了。”李洪激動地說:“改成文口,就徹底解除了劉伯溫的壓勝法,八條龍也會因此而得以繼續(xù)孕育。長老,我?guī)П睚堃恢x謝您!”
白空長老:“不用謝我,是你帶來的這個消息最是時候了。要不是八龍壇還在,我也想不到這里去。”
一聽說改一個村名就能破除了劉伯溫的壓勝法,李洪高興起來。老家也不回了,與白空長老一起,在周邊村里尋找起統(tǒng)計村名的縣衙差役。
統(tǒng)計村名的差役并不好找,他們是一個村一個村地實地核實,這村完了,就去下一個村。李洪和白空長老轉(zhuǎn)了兩天,才在吉科鎮(zhèn)找到了他們。
掌管記錄的差役是棘津州流常鎮(zhèn)人,姓王名金虎,從小就聽爺爺奶奶講《八龍、甕口、紫龍、流常和花園的傳說》,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小伙子。
當(dāng)他們說明來意,王金虎攤著手遺憾地說:“你們晚來了一步。甕口是流常鎮(zhèn),已經(jīng)核實統(tǒng)計完,交到縣衙里去了。”
“怎么?你們不是一塊兒往上交?”白空長老不無泄氣地問道。
王金虎:“為了安全,我們核實一個鎮(zhèn),上交一個鎮(zhèn)。怕弄丟了,手里不存放任何資料。”
白空長老嘬嘬牙花子,對李洪說:“既然這樣,我們只能到縣衙里去找縣太爺了。”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