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坐下,荀千靈又是一激靈,差點把桌上的茶杯碰掉,幸好我眼疾手快扶住了。
她老爸又關心問道:“靈兒,今天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荀千靈搖搖頭,沒說話。
偌大的禮堂里,三三兩兩坐著很多人。
基本上都是當年上山炸墓那五位老人的后代,每一家都有人到場,有長輩,有年輕一代的。
不過大家的狀態都很散漫,臉上寫著四個字:悉聽尊便。
至于聽誰的,肯定由遺囑來決定。
可他們暫時并沒有公布遺囑的意思,而是一個個喝茶閑聊,亂哄哄的,各做各的事,好像在等待某個時間點。
我坐下后,大姐拍拍我肩膀,問我:“東陽,你不是回老家了嗎,怎么一個月又跑回來了?是不是想姐了?你身邊這位不錯嘛,啥時候認識的呀,不給大家介紹介紹?”
我本來是不想說話的,可是一下沒忍住,順口就問道:“誰說我回老家了?”
“你自己留在臥室的信,說你不習慣這里的生活,回老家找以前的朋友過,不要再聯系你。難道你騙大家呀?”大姐看了看燕子,又壞笑道,“哦……我知道了……你倆可以回家住嘛,姐的房子不好嗎,住不下你倆呀?”
燕子扭扭捏捏地說道:“姐,東陽喜歡安靜,我也喜歡和他單獨相處,做什么都方便……”
大姐特別八卦,索性坐到了燕子旁邊,嘻嘻哈哈聊個不停,越聊越私密,我竟然聽到大姐問燕子:“一晚幾次?”
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坐在附近的人都能聽得很清楚。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開口岔開大姐的話題,問道:“大家什么時候談正事?”
哥哥正在跟王家兄妹聊天,聽到我問什么正事,扭頭就懟我:“你消息怪靈通的呵,跟你沒啥關系,問那么多干啥!”
“不問就不問唄。”
我起身走到禮堂的最后面。
苗苗在角落里蹲著,抱著她的布娃娃,頭枕在上面,好像睡著了。
我蹲在她邊上,拽了下她的布娃娃,她腦袋猛地一沉,醒過來二話沒說就把她的布娃娃又奪了回去。
我問她:“咱倆熟不熟?”
苗苗瞅我半天,搖搖頭說:“不是很熟。”
我笑道:“不是很熟的意思,是不是有點熟?”
苗苗點點頭,不說話,低著頭很傷心的樣子。
“我給你講個故事,你愿不愿意聽?”我問苗苗。
苗苗抬頭問:“好聽嗎?”
“好聽。”我笑笑,慢慢對苗苗講道:
“六年前,你父親苗春華,花10億從國外購回一幅名畫,畫的背面,有你家的族譜,是你家族沒有傳下來的東西……”
“六年前,南北盜客大賽,有個12歲的小女孩叫伍夜靜,用隔空取物一般的手法,從保險柜里偷走了一幅價值10億的國寶級名畫,畫的正面,四條鎖鏈捆綁著一口青銅古棺……”
“六年前,伍夜靜盜走名畫后,拿筆在上面涂涂抹抹,還挖掉了一塊,毀了名畫。挖掉的地方剛好是開啟青銅棺的方法,除了伍夜靜,再也沒人知道怎么開,而伍夜靜卻投案自首進了少管所……”
說到這兒,我沒有再繼續。
因為遺囑大會開始了。
苗苗的眼神從呆萌變作銳利。
我對苗苗說:“下次講吧,不過呢,告訴你個好消息,青銅棺里的東西可能被我帶進了校園里,昨晚發生的踩踏事故,你回去好好調查調查,就算幫我的忙,下次請你吃飯。”
苗苗聽到吃飯,眼神又變得呆萌,張口就說:“好呀好呀,記住哦,不要忘記!”
下午兩點,遺囑大會正式開始。
遺囑鎖在這里的保險柜里,裝在一個很精致的桃木盒中,桃木盒的蓋子上刻著:持完整曲譜者開啟。
盒子太小,刻不下那么多字。
其實外公的本意是,我和荀千靈結婚那天,洞房花燭之夜,曲譜合二為一的時候開啟。
因為祖輩給我們訂的結婚日期就是今天,兩人都滿十八歲。
可現在蛋疼的是,荀千靈自己有一張完整的曲譜!
更蛋疼的是,那曲譜還是我拿命找到的,被荀千靈順手牽羊給拿走了!
不過,保險柜里應該是空的。
他們正在開保險柜,密碼很長,東西還沒拿出來,我就已經知道是桃木盒,上面刻著什么字。
我說過遺囑里百分百有我和荀千靈的一些事情。
我不是一個武斷的人,我敢說百分百,那肯定是我見過……
伍夜靜走的那天對我說,她明天就不在這座城市里了,我對她說:
“那你今晚還在吧,幫我最后一個忙,去夜總會負一層的禮堂內,把保險柜里的東西拿出來,巫婆的后人應該會隔空取物吧,我不明白,沒有任何縫隙的青銅棺,當年怎么取出骨笛交給方遠大將軍的……”
至于遺囑的具體存放位置,我也是在那天聽老爸說的。
那天伍夜靜說洗浴中心是我老爸開的,我當然要見一面,順便問了下遺囑的事情,老爸沒有什么理由隱瞞我,我可是唯一跟他姓東的。
端起一杯茶,慢慢地品嘗。
聽著保險柜那里大呼小叫的聲音,我沒忍住笑了下,一口茶嗆進了鼻子里,肺里辛辣,咳得差點吐出來。
燕子急忙拍拍我,關心詢問道:“怎么了,沒事吧,慢點喝,要不我喂你?”
“大家都圍在保險柜那,這里沒人,不用再說這么肉麻的話了……”我緩了幾口氣,對燕子說道,“你今天表現滿分,弟弟很高興,也很榮幸,姐姐以后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困難,可以跟我說,如果沒什么困難,不要聯系。”
燕子笑笑:“你說怎樣就怎樣,反正我是占便宜的,又沒吃虧……解決了債務,還能出來長長見識,兩全其美!”
這時,大家陸陸續續又回到了座位上。
一群大佬,滿屋子的操罵聲,聽著簡直悅耳,夠我學一輩子的臟話了。
荀千靈的老爸已經砸了五六個凳子了,他砸一個,荀千靈收拾一個,沒砸壞的,荀千靈再幫忙摔一下,然后收拾到旁邊去。
我老媽在打電話,調監控,找手下弟兄們出去調查。
這種場面,讓我想象到了當年苗老板丟名畫的時候,一屋子的警察是怎樣的反應。
大家鬧騰了半小時,終于停了下來。
荀千靈也回到了座位上,還是坐我旁邊,始終離有一尺遠,從我入座到現在,她從沒看我一眼,燕子和我那么曖昧,她也沒啥反應。
無所謂。
反正今天我要把她帶走。
就算不喜歡我,也得跟著我。
跟我回老家,看看祖輩們當年炸過的墓,找找還有什么被遺漏的線索,去兩天就回來,不影響她上學。
我覺得有遺漏的線索,自然有我的原因,很大可能直接找到骨笛。
至于荀千靈跟不跟我去,那就由不得她了。
雖然她有一張完整的曲譜,可以打開遺囑,但是不好意思,我有遺囑……
不對,是我有外公的遺囑。
外公的遺囑很重要,有一部分是公開的,講述了祖輩們做過的所有事情,包括與巫婆后人的交易,另一部分是私密的,對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很重要。
過了很久,大家都不說話了,罵也罵夠了,摔也摔累了,該派出去的弟兄都派出去了,一個個垂頭喪氣,坐在凳子上干瞪眼。
我咳嗽兩聲,清清嗓子,開口說道:“各位長輩,我只說一句話,遺囑在我手里,不用找了,我不要遺囑里的任何東西,但我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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