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危險的東西,她竟然帶在身上。
我把骨笛從她口袋里拿出來。
剛拿手里還沒暖熱,荀千靈又一把奪了回去,捂在胸口不說話,像個孩子在保護自己的玩具。
她這反應,讓我愣神。
看她仍在哭哭啼啼,我也沒再搶奪,簡單提醒她:“骨笛是邪物,小心著魔。”
荀千靈擦一把眼淚,說:“除了這個,別的我都可以給你。”
“除了這個,我都不想要。”
我故意這么說,試試她的反應和態度。
荀千靈搖頭,果斷拒絕。
我又試探問道:“我看看就還給你,行嗎?”
荀千靈猶猶豫豫,想給又不想給,特別舍不得。
糾結半天,遞給我說:“看吧。”
看吧……
看個屁。
看她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我懶得伸手接,沒好氣地對她說道:“我費盡心思幫你解除身上的印記,救你一命,現在問你要個東西都這么難?算了,你向來無情,我早就習慣了,你自己留著吧,我不稀罕!”
其實我能想到,這是骨笛的一種魔性,它會讓人愛不釋手。
荀千靈既然把骨笛遞給我,就說明她能抗拒這種魔性。
我只是心里有火氣,不會因為她在我面前哭了一場就原諒她。
無法原諒。
她差點讓我終身落下殘疾,卻冷漠地擦肩而過,任憑鮮血從我洞穿的胳膊里汩汩流出,那一幕,換誰都不可能輕易原諒。
荀千靈拿起我的手,主動把骨笛放在我手里,語氣仍帶著哭泣的余音:
“對不起。”
從她嘴里說出這三個字,簡直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但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能換來一句沒關系。
我隨手將骨笛扔進了棺材里,對她說道:“我現在還愿意跟你說話,僅僅因為你是我表妹,咱倆之間有那么一點點的血緣關系,咱倆是親戚。不然的話,若換作陌生人那樣對我,他早就沒有辦法站在我面前說話了。”
接著又問她:“雖然咱倆同年同月生,但我比你大幾天,拋開別的關系不談,你是不是忘了我還是你哥?你對待自己的哥哥,就是平時那個樣子嗎?你有沒有叫過一聲哥?”
“哥……”
荀千靈直接喊了聲。
差點讓我起雞皮疙瘩。
我只是給她講講事實而已,沒讓她真的叫我哥,聽起來特別肉麻,于是擺手對她說道:“拿著你的骨笛,走吧,別在這里跟著我,我想一個人安靜。”
荀千靈站著不走。
眼睛水靈靈地看著我。
轉眼間,毫無征兆摟住我脖子親了上來!
我扭了下頭,沒親到嘴,不過嘴角和臉頰被她弄得癢癢的,整個人都有點懵。
印記沒了,她這么隨性……
可我實在沒有心情,想推開她,卻推不開。
她的胳膊摟著我脖子,摟得特別緊,我都快要喘不過來氣了,怎么推都推不開。
感覺到她又哭了。
趴在我肩頭哭。
這次沒有哭出聲音,只是默默地哭,默默地流淚,越抱越緊。
我不知道該咋說,弱弱地勸了句:“你想讓我哥打死我……”
結果抱得更緊了。
我肚子里的火氣,被她的擁抱硬生生地擠了出來,擠沒了,心靈的創傷也被她柔軟的身板兒強行填補上了。
畢竟我只是個十八歲的孤獨少年。
無法拒絕冰冷少女貼身擁抱的暖。
可我始終沒能抬起胳膊,沒有配合把她環抱,而是呆呆地站著,任憑她的淚水在我肩頭下雨,任憑她的發梢在我耳畔撓癢,任憑她的體溫在我身上蔓延。
過了很久很久。
不知道具體多久。
但我感覺起碼有一個小時。
我赤膀的上身已經淌汗了,她的重量全在我身上撲著,我腿腳發軟快要站不動了。
荀千靈終于放開了我。
我如釋重負,順勢坐在地上背靠紅木棺,歇息。
荀千靈也坐在地上,和我并肩背靠紅木棺,哭過之后心情大好,竟然笑著對我說:“感覺不錯……”
我笑不出來。
她一松開我,我心里的火氣又回來了……
至少這次的擁抱并不能完全撫平我內心的傷痕,所以開口對她說道:“希望下次見面,你溫柔依舊。”
其實我想說的還有后半句:
如果你再傷我一次,老子會讓你哭得比這次更痛!當我決定不再跪著乞求的時候,哭的那個人永遠不會是我!
荀千靈好像能聽到我沒說出的后半句似的,瞬間就不溫柔了,罵道:“你是個賤人,你看著不咋滴,弱弱的,內心真特么陰險。你愧對了你的名字,你一點都不陽光,你應該叫東陰。”
我哭笑不得。
愛咋說咋說。
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總有一天大家會知道,我是世上最陽光的人。
“下次見吧,拿著你的骨笛,走吧。”我推推荀千靈,讓她趕快回去,不要在這兒煩我。
我再三攆趕,荀千靈自然知趣,起身從棺中拿出骨笛,走之前對我說:“放心,溫柔依舊。”
然后動作輕巧地爬了上去。
在洞口上面又朝我說道:“我回家住,天天見。”
“如果我沒回家,不要找我,不管多久,像上次那樣幫我瞞著。”我喊了聲,荀千靈已經走了,不知道有沒有聽見。
事實上,我已經出不去了。
跨進門洞的那一刻,我朝外面揮了下胳膊,發現和上次一樣有一張無形的屏障,仿佛隔開了兩個時空,根本不可能出去。
剛才我對荀千靈說,希望下次見面,你溫柔依舊,意思是,不管多久之后再見,希望你仍能像現在一樣的態度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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