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著急,保元走后便又請了靜宜來商談此事,正說著卻見茗兒來稟海棠于殿外候見。
與靜宜迅速的交換了下眼神,我讓茗兒傳海棠進殿來。
海棠仍是往日素凈的打扮,只是面容上多了些許憔悴,還有著掩飾不住的焦灼。
未待我與靜宜開口,海棠已長跪于地道:“慧妃娘娘、德妃娘娘,臣婦霍海棠請二位娘娘慈悲相助。”說罷伏于地上,泣不成聲。
我忙起身上前將她扶起,勸道:“海棠,你這樣,我與靜宜姐姐怎么受得起。仁操與皇上是至親骨肉,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只管說出來……”
靜宜從旁也勸道:“是呀,海棠。有什么事你只管說來,只要是我們能幫上忙的,定不會推辭。”
海棠含淚看著我還裹著白布的手,哽咽道:“慧妃娘娘,我對你不住……云英,云英……她,真是糊涂……”
我明白她心中的苦痛,溫言安慰道:“海棠,我知此事與你和仁操并無關系,你不要太過自責。皇上與我也不過受了些皮肉傷,不妨事的。”
“娘娘寬宏,可我夫妻二人卻難辭其咎。”海棠表情痛苦異常,“如今朝中議論紛紛,皇上那里定也為難至極,這都是我們的不是……”說到此處,哽咽難言。
“海棠,你先起來,起來說話。”我手中無力,拉她不動,只得回頭向靜宜求助。
靜宜幫我好不容易勸得海棠起身,又說了不少寬慰的話,海棠這才漸漸平復了情緒。
她定了定神,向我二人言道:“仁操已向皇上請罪,欲往封地思過,可皇上卻不允……若我夫婦仍留京中,皇上那里……”
“你們要往封地思過?”我大驚失色,這怎么可以,仁操向來是保元的左膀右臂,一旦離京,若有什么事保元要依仗誰去?
“仁操說若我們離開京城,那些好事之人便沒有機會再說三道四,讓皇上煩憂。”海棠道。
“皇上與仁操向來親厚、多有依仗,是萬萬不會放你們走的……”靜宜也急了。
“德妃娘娘,正因為皇上對我夫婦素來信任、眷顧,所以我們更不能留在這里……”說著,海棠轉向我道:“慧妃娘娘,為社稷安康計,請您勸勸皇上,讓我們去封地吧!”說完,海棠復又伏拜于地。
相勸半日,好不容易送走海棠,我與靜宜相對無言。
如今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不是我等可以預見和左右了。只是仁操若真離京,那前朝勢均的格局必然打破,而且外間又會怎么看待保元與仁操之間的關系,兄弟不睦的傳言一出,那……。
只是靜宜的顧慮也對,仁操*他們不離開,那“謀逆的猜疑”便始終都在,即便保元不這樣想,朝中那些好事之人呢?他們可會善罷甘休?
無論怎么樣處置,保元那里仍舊是為難。唉,真真是讓人不勝煩惱!
那日晚間,保元未來長春殿。只差梁守珍傳了口喻,說是去清和宮陪伴太后。
翌日,與靜宜一道去向太后請安。
太后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勉強依例誡勉后宮諸妃幾句后,便推說身上不爽讓眾人散了。
我與靜宜方才行至清和門,未承想周尚宮便又追了出來,說是太后請我二人回去敘話。
懷著忐忑的心緒,我們隨周尚宮向太后的寢殿而去。
“周尚宮,太后今日是不是鳳體違和,方才見她老人家精神不是很好?”我試探著問道。
“回慧妃娘娘,昨夜皇上來與太后一直說話到深夜,太后睡得晚了些,加上后半夜便醒了……”
“喔!”我輕輕地應了一聲,想來太后定也是在為仁操自請往封地一事操心犯難吧!
我們到得寢殿時,太后已換了家常衣衫歪在榻上養神,面容看上去更加疲憊與憔悴。
我與靜宜方要上前行禮,太后抬手止了。
她指了指身旁的坐椅道:“都坐吧,現在沒外人,就不要鬧那些虛禮了。”
我二人依言告坐,方坐定,便聽太后道:“早朝時皇上已下了旨,嘉王明日便往鳳州大營監軍。”
保元派仁操往鳳州監軍?我心下愕然,可轉念一想便已然明白過來,如此安排一來向世人無聲詔示他對這個兄弟依舊信任有加,二來也可讓仁操暫避風頭堵那些好事者的嘴,只是如此一來海棠那里……
只聽得太后又道:“句充儀下月便要生了,嘉王妃是她遠房表姐,不若你們去安排安排,讓嘉王妃住到宮里來,也好有個照應。”
“嗯,太后說得是,看我這一忙倒把可兒妹妹快要臨盆的事兒給混忘了。”靜宜滿含歉意道:“早就聽說可兒妹妹與嘉王妃本是表親,二人一向感情深厚,如今可兒妹妹臨盆在即,跟前不能沒個貼心的人。仁操去了鳳州,留海棠一人在府上怕也是不放心,如今接進宮來,倒是兩全齊美了。”
心中大石落下,我忙在側點頭附和道:“如此一來,反倒周全了,回頭我便去安排。”
“嗯!”太后望著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向靜宜道:“如今京畿護衛是韓將軍吧?”
“是!”靜宜恭敬道:“自上次的事后,皇上已調派了堂兄……”
“嗯,這就好。”太后點頭道:“你韓家一門忠心護國,戍衛之事交與韓將軍哀家這也就放心了。”說完,便閉上眼睛似是累得緊。
我二人見狀便也不敢再多打擾,行儀告退了出來。
回長春殿的路上,靜宜一直深鎖眉頭默默無語,我多少能猜到幾分,卻也不便說破,只是靜默一旁。
忽然,靜宜咕噥道:“可兒若生個皇子,咱們就更難了。”
我怎么會不明白,只是這生兒育女之事只能聽天由命,苦笑著握了握她的手算是安慰。
靜宜回握我,眼中已然淚光盈睫,她哽咽道:“蕊兒,你不知道我這心里,鳳兒大婚卻出了那樣的事……”
“姐姐,怎么好好的就哭了。”我忙拿帕子去給她拭淚,軟語勸道:“皇上事后并未遷怒李家,就更別說是鳳儀了,事后不是還特意派人去李家安撫了一番。”
“話雖如此,可是終究出了這樣不吉利的事,鳳兒以后……”靜宜的擔憂我多少能懂,只是事到如今哭哭啼啼也沒有什么用呀!
“只望著李家和少連不要因此為難了鳳兒。”靜宜憂心忡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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