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夏子軒弱弱的叫了一聲,想上前卻又邁不開步子,夏巖眼中的不歡迎太濃了,他不敢上前,深怕又惹惱了他。
夏巖臉色沉了沉,不耐煩的同時嘴角還扯出一絲譏諷:“說話,你來干什么?還是說,爺爺已經(jīng)這么迫不及待要你來收了夏氏在A市的分公司?”
夏子軒臉色一白,慌忙解釋:“不是的,哥,爺爺沒有讓我做什么,你是知道的,就算他想讓我做什么,可我的興趣總不在此。”
他怕夏巖誤會,情節(jié)之下又喊了他哥,話說完的時候才后悔,夏巖曾明確表示過不要再叫他哥了。想到這,他眸中的神采又暗了幾分。
“哼!”夏巖冷哼了聲,不想接口,而是直接側(cè)過身走了過去,決意把夏子軒當(dāng)做透明到底。
“堂哥!”夏子軒壯著膽子一把攔住他,眼里滿是急切,“我……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夏巖腳步一頓,明明心里是煩躁的,但還是控制不住的停了下來,他討厭這樣的自己。
“說!”他恨恨吐出一個字。
夏子軒猶豫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我今天看到,看到繆以陽了,她知道你在A市么?她,她……”
原本他是想問繆以陽出現(xiàn)在A市的原因的,他是知道夏巖和繆以陽曾經(jīng)的關(guān)系的,也知道夏巖心里一直都有個人,但就是因?yàn)榇耍鸥訐?dān)心。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擔(dān)心在夏巖聽來更像是一種試探。
“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夏巖冷冷回應(yīng),“管好你自己!你要是想借此對付我,大可以回京城告訴爺爺!”
夏子軒急了,腦子里一團(tuán)亂,平時勾搭人的三寸不爛之舌此刻全然無用:“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不管你是不是這個意思!”夏巖倏地轉(zhuǎn)身,冰冷的視線直逼他,“我都無所謂!”
夏子軒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釋都沒有用了,頹然垂下頭,他悶悶的說道:“堂哥,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對付你,我還是以前那個阿軒,從沒有變過。對了,下周的頒獎會,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就不出現(xiàn)。我先走了,你早點(diǎn)休息。”
話說完的時候,他心里其實(shí)帶著期盼的,他希望夏巖能不生自己的氣,可事實(shí)告訴他,他到底還是想多了。
夏巖沒有出聲挽留,眸光一暗,他轉(zhuǎn)身落寞離開,就像個被人遺棄的孩子,背影說不出的孤單。
“夏總……”李助理全程看在眼里,試圖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立場,或者說不知道能說什么。
夏巖沒有理會李助理的欲言又止,他看著夏子軒離開的方向只覺煩躁異常。
還是以前的那個弟弟么?
不,他哪還有什么弟弟?他唯一擁有的,從來都只有姐姐。
不想把壞情緒帶進(jìn)去給夏夏,他沒有再上樓,而是開車去了另一個地方——鐘念公寓樓下。
開門,仰頭,夏巖看著某一樓層亮著的燈光,煩躁的心情奇跡般的平靜了下來。
“念念,我從京城回來了。”他低低呢喃,緊接著苦澀的感覺蔓延至全身。
他不知道自己在鐘念樓下站了有多久,直到看到她房里的燈熄滅,他才轉(zhuǎn)身。
只是一轉(zhuǎn)身,他便見到了幾步之外站著的繆以陽。
“你怎么會在這里?”夏巖沉著臉,對于繆以陽的出現(xiàn)有些憤怒。
“我知道你今天回來,我想你應(yīng)該會來這,所以在這碰碰運(yùn)氣。”繆以陽苦笑,他的柔情除了鐘念和夏夏,從來都不會給別人,那是她的奢望。
夏巖沒有說話,他突然想起了不久之前夏子軒的話,他見到了繆以陽?
想到這里,他面色復(fù)雜的盯著繆以陽,像是質(zhì)問:“你決定留在A市了?”
“是。”繆以陽沒有打算隱瞞。
夏巖向前逼近了一步:“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不會干涉,但是!”他眼睛一瞇,全身的凌厲都聚集在了一塊,“以前的協(xié)議作廢!陸輕瀾的雜志社,不需要你再動手,聽懂了么?”
“這就是你唯一想對我說的?”繆以陽抬起了頭。
“是。”
繆以陽不由自主的握緊了雙拳,心中冷嗤,但面上一片乖巧之色:“好。”
夏巖瞥了她一眼,轉(zhuǎn)身準(zhǔn)備上車,卻在開門的那一瞬頓了頓:“還有,以后,不要再來這。”
繆以陽猛的抬頭,然而卻連他的后腦勺都沒有看見。
車子絕塵而去,許久,僵硬的身體動了動,她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沒有絲毫的溫度:“夏老先生,我考慮好了,我答應(yīng)幫您。”
楊書記那一派的事兒徹底結(jié)束后,陸輕瀾便和葉庭深搬回了自己家,在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周末后,評比的頒獎晚會如期而至。
在此之前,章老師已提前告訴了陸輕瀾確定她們雜志社拿到了某個獎項(xiàng)的事。
這是屬于她們伊悅的第一個榮譽(yù),不想失禮,陸輕瀾特地為一起參加晚會的小顧,師小蕊以及繆以陽,每人購置了一件晚禮服。
葉庭深公事繁忙抽不開身,不能陪她去領(lǐng)獎,便仔細(xì)交代了司機(jī)不少注意事項(xiàng),更是千叮嚀萬囑咐有事一定要打他電話,陸輕瀾笑著答應(yīng)了。
她和小顧一起到了酒店門口,下車的那一瞬間,便感覺到了一道強(qiáng)烈的視線在身上。
疑惑抬頭,她發(fā)現(xiàn)竟是夏巖。
小顧順著視線看去,瞧見是夏巖后不著痕跡的往陸輕瀾身邊靠了靠,同時警惕的盯著夏巖。
察覺到她的緊張,陸輕瀾拍了拍她的手。
而在這個時候,夏巖走到了她們面前。
“陸輕瀾。”他開口,面色復(fù)雜。
陸輕瀾不卑不亢,毫不畏懼的迎上他的視線:“夏總。”
淡漠又疏離。
夏巖靜靜的看了她好幾秒,最后艱難吐出一句:“以前的事,對不起。”
陸輕瀾沒料到他會這么說,臉上的詫異沒有來得及掩去,全都落入了夏巖的眼中。
“不用驚訝。”他嗤笑解開她的疑惑,“我道歉,是不想把念念推的越來越遠(yuǎn),你畢竟是她最在乎的朋友。”
原來如此,這倒像是夏巖的作風(fēng)。
陸輕瀾了然,但這并不代表她就能大方的說句沒關(guān)系,有些事一旦做了,立場就不會在變。
這一點(diǎn),不僅是她,夏巖也看的很清。只不過有些話他是不會說的,比如,他發(fā)現(xiàn)對付女人不是君子所為,比如,他已放棄對付葉庭深。
沒有過多的交流,一切心知肚明,兩人就此分開,沒再說一句話,全然一副陌生人的模樣。
只是今天參加頒獎會的不少人都是曾經(jīng)知道過,或是見過夏巖和陸輕瀾關(guān)系不一般的,如今突然見到這樣一幅畫面,都暗暗生疑。
陸輕瀾自然知道有些人看自己眼神奇怪的原因,只不過她向來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所以一點(diǎn)兒也不會放心上,依舊一副平常心。
“陸輕瀾!”夏子軒一進(jìn)入會場,就眼尖的瞧見了陸輕瀾和小顧,興奮的跑到了她們面前。
“怎么又是你?”小顧的嫌棄不言而喻。
“怎么不能是我?”夏子軒挑眉抬杠,“我告訴你,你越是不想見到我,我就越是要出現(xiàn)在你面前,哼!”
“你!”小顧怒了,但考慮到現(xiàn)在的場合,她滿腔怒火發(fā)作不得。
瞧著她氣炸的樣子夏子軒更樂了,隨即看向都沒說話的陸輕瀾,一臉的吊兒郎當(dāng):“陸輕瀾,上次的事考慮的怎么樣了?我告訴你啊,這兩天我是被其他事情纏住了,要不然早就去你雜志社了。”
他的目光灼灼,熱度不減。
原本陸輕瀾聽說夏子軒沒再去雜志時還以為他的三分鐘熱度過了,沒想到原來不是。
見她不說話,夏子軒急忙催促:“哎,陸輕瀾,你說啊。”
“沒有考慮。”陸輕瀾瞥了他一眼,淡定的說道。
“啊?”夏子軒顯然沒料到會是這么個答案,下一秒,他變臉?biāo)频目迒手樋卦V,“陸輕瀾,你說你至于這么絕情么?”
陸輕瀾見著他的樣子就頭疼,這個夏子軒,怎么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眼瞧著該入座了,她無聲的嘆了口氣說道:“夏子軒,我沒空陪你玩,該入座了,你是以贊助商的身份來的吧?坐到你自己的位子上去吧。”
“陸輕瀾,我沒有玩。”夏子軒忽然嚴(yán)肅起來,很是執(zhí)拗的又加了句,“我是真心誠意想跟你做朋友的,真的。”
陸輕瀾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又和上一次一樣,純真的讓人不忍拒絕。
移開視線,她想起了葉庭深的話,深吸口氣,終于做出了一個決定:“好,我同意。”
“真的?”夏子軒興奮的都不敢相信了。
“真的。”陸輕瀾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什么特別的表情,“現(xiàn)在可以讓我去我的座位了么?”
“嘿嘿!你去吧!我正好也要去,一起吧!”此刻的夏子軒,就像一個吃到了糖的孩子一樣開心。
而不遠(yuǎn)處,夏巖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里,心中涌起了疑惑。但疑惑并沒有持續(xù)很長時間,因?yàn)椋C獎?wù)介_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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