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棲霞山蟲鳴寥寥,鳥叫無幾,大都已經(jīng)睡去,但多數(shù)小樓卻還都燈火通明,精神的很。
驚雷會臨近,棲霞山許多人都甚為緊張,修煉也都比往日刻苦了許多。風無塵更是廢寢忘食,著了魔似的修煉,連喝碗茶的時間都抽不出來。自打那日與赤火社蹴鞠之后,便再也沒踏出過房門一步。
想到那場蹴鞠,風無塵暗暗好笑,怪不得獨孤洋會那般上心,不惜“忍辱負重”加入桃樹會,原來那日前去觀戰(zhàn)的修士可真不少,整個觀戰(zhàn)樓都坐的滿滿當當,且十之**還都是女修,也不知獨孤洋用什么法子給騙過去的。
獨孤洋存心賣弄鞠技,卻差點輸了比賽,惹得候濤幾人差點當場撂挑子走人。虧得獨孤洋最后醒悟,及時找準自己的位置,回到了后場,守鞠洞去了,天清社在風無塵的帶領下這才完成了逆轉(zhuǎn),險而又險地拿下了赤火社。
蹴鞠之后,風無塵便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魔怔了一般,一刻也不肯停下修煉。練累了冰輪三轉(zhuǎn),就練風雷訣,再者便練逍遙行,或者是神揚功。
這一日,風無塵如往常一般,正在修煉,房門突然被敲響了。風無塵本待裝作不在房中,不予理會,房門卻響個不停,讓他甚是煩亂,只得強壓怒火,答應了一聲:“誰?”
“是我!”門外傳來了白書的聲音。
“來了!”風無塵的態(tài)度一下好了許多,趕緊起身去開門。其實,這幾天他一直想去找白書談一談,可一修煉他就停不下來,也不愿意停,便把找白書的事淡下來了。
風無塵打開房門,熱情地將白書讓進了正廳,道:“小白哥,你今天怎么有空來了?”
“好多天沒見你了,過來看看你!”白書邊說,邊上下細細打量了風無塵一番。
兩人落了座,風無塵嘻嘻一笑道:“小白哥,蒙你掛念,你多慮了,我好的很!只是,最近一直忙于修煉,沒時間出去!”說著,又起身準備茶水,卻見杯子、茶壺上全是積灰,桌椅下面也遍是蛛,不由面上一紅,“小白哥,讓你見笑了!”
白書淺淺一笑,擺了擺手道:“你沒什么事就好!也別忙了,就算燒了茶我也不敢喝!”
風無塵面上更是發(fā)燙,手里的茶壺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坐下吧!跟你開個小玩笑!”白書似乎心情很好,“其實,我那里也比你這好不到哪里去!”
風無塵松了一口氣,坐下與白書說了一會兒修為進展和候濤幾人的閑話。見白書著實心情不錯,風無塵暗中鼓了鼓勁,握了握拳,有些為難地開口道:“小白哥,你是不是缺靈石用?我這有好多一時用不上的”
白書的面皮瞬時便紅了,搖頭道:“不我不是找你借靈石來的!”
風無塵甚覺局促,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唇道:“那你是不是借了秦公子的靈石?”
白書瞪大了雙眼道:“沒有!”
風無塵略一遲疑,道:“那那董云霸怎么說你要見秦公子?”
白書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了一口氣道:“他們?nèi)齻雖然私下放高利貸,但我找他們卻不是為了這個!”
“那就好!”風無塵松了一口氣,又一想,似乎還是又哪里不對,接著道:“不是為了靈石,那是為了什么?”
白書猶豫了起來。風無塵見他一副為難的樣子,便道:“如果不方便說,那就不要說了!”
白書苦笑道:“其實,我之前只是是想接近他們,企圖借他們的身份進入仙竹秘境。不過,現(xiàn)在有了更好的機會,并不需要他們了!”
“哦,”風無塵恍然大悟,“小白哥,原來你早就想進入獸甲衛(wèi)了!”
“對!”白書紅著臉勉強笑了笑。
風無塵還是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卻一時也想不起來。不過,得知白書沒有欠那三個家伙的債,他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秦家這三個家伙可不真好惹。
雖然,他們?nèi)瞬⑽丛诒滔稍撼闪⒒騾⒓尤魏蔚膸团桑瑩?jù)說是因為秦家家規(guī)的原因,凡是姓秦的都不能在碧仙院拉幫結(jié)派。秦長鏡三人也確實這么做了,然而,他們明面上的那些朋友和暗地里依附他們的人卻比生死門和萬紫閣的人加起來還要多,乃是名副其實的人多勢眾。
再加上,這幾人身份特殊,縱使碧仙院的長老都要給他們幾分面子,更讓他們肆無忌憚。得罪了他們,就注定無法在碧仙院立足。
風無塵和白書兩人又說了些閑話,白書便起身告辭了。白書一走,風無塵才想起來,忘了問白書為什么這么迫切地要成為獸甲衛(wèi)。為了修為,地位,還是權(quán)勢?好像這些都不是白書特別熱衷的東西。
獨自又想了一會兒,風無塵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便索性暫時不想了,眼下還是提升自己的修為要緊,其他的以后有的是時間理會。
風無塵理了理思緒再次潛心修煉去了。
烏云飄蕩,遮星閉月。閃開雙目有如盲,伸出兩手不見掌。
棲霞山山巔的小樓,一墻之隔,卻如同兩個不同的世界,小樓里燈火輝煌,秦長鏡端坐于正堂之上,一把打翻了侍女遞過去的茶杯。茶杯立時摔了個粉碎,茶水飛濺了一地,茶香四散。
秦長鏡怒喝道:“豈有此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在場幾人皆是一驚,侍女面色慘白,“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邊磕頭,邊道:“公子息怒!”下面坐著的兩人也趕忙起身,垂手而立,不敢發(fā)一言。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董云超和董云霸兩兄弟。
秦長鏡不耐煩地沖侍女擺了擺手,又望著董云超道:“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風無塵到底什么來歷?跟那個風升有什么關系?竟敢對本公子不經(jīng),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董云超畢恭畢敬地道:“我們已經(jīng)查實了,風無塵家原本是仙馬山風家的一個分支,他爺爺風長志原本是仙馬山上的一個長老,后來執(zhí)行任務出了大簍子,被趕出了仙馬山,現(xiàn)在他們這一支都在一個叫什么奔馬山的小山頭殘喘度日!風無塵跟風升有些親緣關系,只是后者對前者甚是不屑,屢屢派人去殺他!”
秦長鏡冷哼一聲,不屑地道:“這么一個小臭蟲也該對我不敬,真是找死!你們倆在驚雷會上好好教訓教訓他,先廢了他那一雙每個鳥用的招子吧!”
“是!”董云超諂媚地躬下身來,臉上露出奸詐的笑容,又有些為難地道:“公子有所不知,那小子倒還有幾分本事,我怕”
“廢物!”秦長鏡怒喝道,“真是廢物!連這么一個小臭蟲都收拾不了!”
董云超笑得更是諂媚了,溫聲道:“公子息怒!小的無能,的確沒有十足的把握勝他,唯恐力有不及,誤了公子的事!”
秦長鏡白了董云超兄弟二人一眼,冷冷地道:“那就找鐵臂猿收拾那個臭蟲吧!”
“是!”董云超二人大喜過望。
同心居,最為臟亂的一個小巷,沒有多少亮光,昏昏默默,難辨眼前之物。
小巷正中,一間茅草房里突然亮起了白光,明亮刺眼,遠非普通油燈、蠟燭所能比,醒目非常,從滿是細縫、小孔的土墻中透出,一縷縷,一束束,縱橫交錯,極是絢爛。
如果巷子中還有行人的話,一定會被此番美景所吸引住。只可惜,這巷子太過荒涼、偏僻,便是白日里也沒多少人出沒,更何況隨時都有可能下雨的黑夜。是以,這么美的景致竟無人欣賞。
不過,這也正是此間主人所希望的,要不然他要這破茅草房何用。此間主人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中等個頭,身體發(fā)福,肚子很大,一領灰色長衫穿在他的身上硬是成了短衫,頭發(fā)很長,灰灰的,間雜著許多白毛,一臉橫肉,細條眼,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眼珠子,眉毛很淡,很難看出形跡來,酒糟鼻,大方口,腮邊密布著雜亂的卷螺須。
雖然一場好覺被人擾了,但中年人卻很是開心,抬手摸了一把唇上的卷須,掏出一個白色的玉瓶來,玉瓶上旋刻著一條黑色毒蛇,目光陰翳,盤身而起,吐著紅艷的蛇信,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撲出來一般。
中年人咧嘴一笑,沉聲向著對面立著的人道:“迷心丹,雖只是二階下品丹藥,卻能讓服用者立時神識混沌,不能自已,金丹期以下的修士都不能幸免,半天都不能自行好轉(zhuǎn),就是半只腳踏進今天去,也能困其一個時辰以上!而且,這丹藥無色無味,摻在插里、酒里、飯里,神不知鬼不覺,大羅金仙也察覺不到!”
只見對面這人,全身裹在一件寬大的黑色斗篷之中,臉上系著一條黑紗巾,只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三角眼來,跟那玉瓶上的蛇眼如出一轍。
黑衣人聲音沙啞,仿若生了銹的合葉:“價錢怎么說?”
中年人伸出肥嘟嘟的大掌,岔開五指比了比,道:“五萬塊中品靈石,不講價!”
黑衣人嘿嘿一笑道:“我身上一塊靈石也沒有!”
“那你就只能”
中年人話未說完,胸口已經(jīng)多了一個血窟窿,手里的玉瓶也不知什么時候跑到了黑衣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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