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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五章：花襲人重情傳密語；賈寶玉焚香櫳翠庵（二）

    “補救的辦法？”襲人很是奇怪，自己只是成了姨娘，這有什么需要補救的了？

    “不一樣的，從前我說過的，你想的事情很簡單，極其容易好心辦壞事。別看我傻呆呆的，可我還沒傻到底的！”說完，寶玉笑了笑。

    襲人想起方才鳳姐的話來。‘那小爺是明白的時候，比那個都明白……’想著又看看寶玉，心中不住權衡。然后才道：“由頭我也不知的，想是這次二爺挨了打，太太尋人過去說話……”襲人小心看著寶玉的臉色，說了起來。

    聽完，寶玉點點頭，“這些不夠的，只是這些，太太不會這樣做的，你定是還說了什么的。你知道的，我和太太是母子，可即便再親近，我也不會什么都問了她去，況且你自己說了，畢竟和我問來的不同的。”

    “我還說了想讓你搬出園子住……”襲人不敢隱瞞，這回算是都說了。

    “這就對了，事情千萬不敢背著我的。不然太太要是問了我什么，我接不上話兒，豈不是遭了？”

    “都說了。可我沒覺得我說錯了什么。”說著襲人硬氣地抬頭直視寶玉。

    寶玉笑著給她擦了眼淚，“我沒說你說錯了什么，只是說你辦了件蠢事罷了。別不服氣。聽我說。你想著我搬出去，可你細想想，身邊人多了，我動過那個了？旁人不知，你還不知道了？”

    襲人聽了這話，又低了頭。寶玉道：“做都做了，沒什么難為情的。再說你也沒做出格的事，不過本分行事，又不越禮。只不過你不該去太太那邊說了許多的。眼下你得了身份，心里想著有了結果，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打算了？”

    襲人紅了眼道，“二爺若是不想這樣，只管找了太太說了便是了。”

    寶玉含笑道，“看看，還使性子不是？原本我是想著再等上兩年，然后便放了你出去的。”見襲人聽了這話，臉都白了，寶玉忙輕輕撫著她的臉龐，繼續道：“你是我的人，我自是要為你考慮的，這就同你為我打算一般。原本想著先放了你出去。等這邊有了眉目，再接了你回來。你知道的，雖是你家中根基不成，可你家里人好歹也沒受過府上恩典不是，而你也不是家生子。這樣一來一回，那時你的身份就不同了，別看都是那么個事，可還是有區別的。”

    “良妾！”襲人吐出兩個字來，臉又紅了。

    寶玉笑笑，“好在太太沒把事情說開了，你也不用急，等過上兩年看看，只要有了合適的機會，我便送了你出去。然后再接你回來。”

    “不礙的，這樣就已經很好了，只要你不記恨我就成了。我也不圖許多的。”襲人說著一嘆，良妾的身份，可比家生子到通房丫頭，再抬舉到姨娘的身份高多了，只是不如媵妾罷了。

    “怎么會記恨你了？不過也是夠險了，要不是我們兩個了解的多了些，那誤會怕是就大了。”說著寶玉一嘆，“今后萬萬不敢這般了，有什么話，定要先告訴了我才是的。當然了，可別選了傻呆呆的時候說。不然，說了也白說。”

    聽了寶玉的話，襲人點了點頭，心里想著這幾年的過往，他的確是有時候明白，有時候……或許這就是老太太常說的呆根子吧。現在想想，自己的確太急了些，就是那事兒……好在是老太太許了的人，他又對自己很好，不然的話……看來今后有事說一句，或許也是對的。

    寶玉見襲人思索，也不打擾她，起身活動了下。準備出去走走。沒想著三言五語的就能說服襲人的。只是有了這個由頭，日后她會小心些，這也就夠了，畢竟時間雖緊，可還是有的。著急也沒用，只能一點點的來。好在黛玉比原本變了好些。寶釵那邊，自己也下了功夫。襲人要是能看好家的同時，又不添亂，那就已經可以念聲阿彌陀佛了。

    心里想著，一開門，嚇了一跳，門口處幾個人正豎著耳多了。晴雯，麝月，秋紋，碧痕幾個一字排開。見寶玉出來了，各個都假意找活計。只有晴雯冷著臉，看了寶玉一眼，又扭頭走了。而寶玉剛轉了身，便見麝月進了屋。不由嘴角一翹，都是妙人啊！想著，腳下沒個方向走出怡紅院。

    不知不覺到了一處，駐足，閃目光瞧了一眼。怎么到這了？也好，自己還是有分寸的，只要心情不好，閉眼睛也走不到黛玉那去。眼下即是到了此處，那就不妨進去看看吧！畢竟這也是個奇人。十二金釵中唯一一個，可能和自己沒有親戚關系的。

    心里想著，漫步到了櫳翠庵的山門。可巧，一丫鬟剛好打開大門，怕是要出去做什么，對著她輕輕點頭，“妙玉大士可在？”

    “寶二爺有事？”從前之時，寶玉來過幾回，妙玉的丫鬟自然識的他。

    “無事，今日心亂，想著走走平復，腳下無眼卻到了此處，不想平白錯過，便想著進去焚香一炷。”

    “只是焚香，寶二爺請便。”說話側身過來，待寶去進了門，她才跑了一邊，喊了兩個道婆過來，送寶玉去了大殿。

    既然妙玉沒露面，那自己也不好強求，待道婆焚香交了過來，寶玉接過拜了拜。前世自己是不信這些的，可既然到了這一世界，那還是遵照規矩的好。轉頭道了謝。漫步往外走去。院中看了看那紅梅花，此時雖是沒有半個花瓣，可不難想象出當日祈梅情景，心中不由一笑，好像自己想的又多了啊！眼前的已經夠麻纏了。搖搖頭，出了山門去了。

    許是寶玉心無雜念，或者想的過多，也許走的匆忙，卻沒留意到身后多了一雙眼，好奇的眼神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才回頭道：“你們看好門戶，我幾日沒出去了，這便往惜春小妹妹哪里坐坐。”丫鬟婆子應了，一道倩影出了櫳翠庵。

    寶玉邊走邊想著幾段姻緣。情海孽緣，前世奇緣，本應無緣（或者稱為無奈姻緣），金玉良緣，世俗姻緣和得道仙緣。眼下來看，情海孽緣隨著寶玉和可卿的離去，就算已經完結了。這個當日僧道二人說的分明，先是神瑛侍者動了凡心，之后絳珠草才說要隨著下界的。而讓神瑛侍者動了凡心的便是可卿了。夢中相會，道破姻緣，情海孽緣就算完結了，怕是沒有絳珠仙子的話，寶玉早就出家的，然后隨著可卿回去。

    眼下絳珠仙子的前世奇緣到了自己身上，目前來看很好。可自己即便同她有了結果，日子也不會好的。因此這個要好好謀劃才成。機會多多，畢竟絳珠仙子這段姻緣是最完整的，六線，她獨占一條，余下的條條有份。當然，金玉良緣她已經浪費了。或許不是浪費，因為她有自己的奇緣。

    至于得道仙緣？想著寶玉回望了一眼，這個自己暫時看不透，不過既然是出現了，那一定有她的用處，而且這段姻緣，對黛玉應該有幫助的。也就是對奇緣有幫助，黛玉要是沒了奇緣，那早隨著寶玉去了，自己怕是和她就沒甚關聯了。可此時依舊還有，那就說明自己來此也奇，這奇緣自是還在。

    想著得道仙緣搖頭，她宜居北，而不能南下，居住北可有結果，南下糟糕。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什么在北了？

    金玉良緣，這是自己唯一要放掉的，而且是必須放下的。現在，就要看看這世俗的和無奈的對自己能有多少幫助了。可這世俗的，到底是不是自己心里想的了？不好問張道士的，只能自己找機會。好在自己還記得一個人的容貌，也不算一點線索沒有。心里想著事情，寶玉進了稻香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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