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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七章：鳳姐意圖一箭雙雕；寶玉坐享漁人之利（四）

    眼見賈母回去坐好，寶玉輕輕呼了口氣，這也就是賈母疼護自己，不然……不敢想啊！側身對尤氏笑笑，“還要勞煩珍大嫂子走一回的，外面的人，該散了便散了，該唱的咱們還要唱起來的。”

    賈母聽了道，“寶玉這話說的很是！莫要壞了興致。”

    尤氏笑道，“老太太放心坐了，我這便出去。”說著看眼寶玉，覺得眼前寶玉似曾相識，可不敢耽擱，疾步去了。

    見尤氏去了，寶玉放心不少，這處就屬她年輕，耳朵定是靈敏，眼下她去了，自己也好說話。想著快步到了賈璉跟前，輕聲道，“二哥也見了，不說旁的，今兒你這關便是不好過的，即便過了，日后怕是也別想抬頭了。”

    賈璉一聽寶玉威脅他，怒目看著寶玉運勁兒，眼前要是換了賈環或者賈琮的話，怕是早一拳招呼過來了。要知道，即便對平兒沒有過多感情，可放了屋里，好歹也是門面不是，真格的，自己屋里就一個夜叉婆？而且還是誰都知道的？

    寶玉想想，也明白這點。心里也怕賈璉發作，忙按了他坐了，又壓著他的肩膀，繼續加砝碼道，“不說今兒這關，過不過的了。也不說看著吃不得，心里抓撓。咱們只說，過個兩三年，哥哥還會有樁美事的，不過嗎……你還是過不去的。這個我不說，你心里自是有數兒的。”

    寶玉說話，賈璉逐漸冷靜下來，心里想著寶玉的話。可怎么想，還是覺得自己被訛詐了。吃了大虧，即便自己有美事，那也是自己的才是。管你什么了？

    見賈璉消化的差不多了，寶玉繼續道，“二哥若是舍了平兒。不但今兒這關，我幫著你過了。便是兩三年后的美事，我也必定援手。其實二哥會算賬的，知道拿個看的，換個實在的，你大賺的。而且是小本買賣……你絕對不虧！”寶玉心道，怎么把從前的口頭語說出來了。雙手壓著賈璉的雙肩，雙眼留意賈璉動向，時刻準備自保，這虎口拔牙不是說鬧呢。一個不好，再被反噬便不劃算了。

    賈璉想了不少時候，權衡再三，輕聲一嘆，“也罷了，便依了寶兄弟了。”

    “好！好！好！”寶玉連說了三個好，又道，“二哥，咱們可說好了，平兒姐姐這兩年還在你那屋子的，你可別起壞心思，不然我可不依的。”

    賈璉哼了聲道，“放心就是了，你那好姐姐盤察緊著呢，自會幫著你看著的。”

    “有二哥這話，我便放心了，”說著一拉賈璉，“趕緊給老太太陪個不是才是真的。”見賈璉看過來，寶玉笑道，“放心就是了，我會幫著你說話的，絕對不食言。”說完拉了賈璉進了里屋。

    見賈璉進來，賈母道，“這會子可是醒酒了？虧你還是大家子的公子出身，有鳳丫頭和平兒還不是個美人胎子還不知足，成日家偷雞摸狗，什么腌臜老婆，都拉了你屋里去。為了這個居然拿刀動杖的……”

    寶玉不敢讓賈母再說，緊忙上前扶了賈母道，“老太太消消氣才是。為了這個，方才我沒短了勸二哥哥的。他已是知了錯了，你老何苦還揪著不放了？”

    賈母方才也是見了賈璉有氣，沒想寶玉在身邊，眼下見寶玉說話，忙道，“你不惹事便是好的，居然還幫著勸人了，說說，可是怎么勸的？”

    寶玉道，“還能怎么勸了？自是為姐姐名不平了。說說了，這一年三百六十日，二哥哥選了那日不好了？單單姐姐生日這天生事，這又是何苦了？”賈母王夫人聽了寶玉的話便是一怔，這個勸法，不是挑火兒嗎？

    果然鳳姐道，“聽寶兄弟一說，莫不是旁的日子，就該拉了那些腌臜老婆，娼婦，來咒念我死了？”賈璉聽了鳳姐這話，心里著急，心說：是不是自己信錯了人。想著就要說話，卻還不知怎么說，畢竟寶玉已經定下自己的錯了，想著，不由后悔起來。

    聽鳳姐說話，寶玉卻是一笑道，“姐姐，你知道的，我心里是向著你的，旁的不說，方才那酒，我可沒少喝的。只不過咱們向著情，卻是向不了理。要我說，今兒這事兒，璉二哥若是有七分不是的話……”眼見賈璉怒目，寶玉繼續道，“姐姐倒是有分不是的。”

    鳳姐道，“寶兄弟這是向著我了？”

    寶玉嘆道，“還能什么了？璉二哥本就是個糊涂人兒，可姐姐不一樣的，姐姐是何等明理之人！如此鬧起來，這個不是，自然要放了聰明人身上的。再說來，今兒是什么日子了？是姐姐的生日不假，可今兒還是老太太念著姐姐平日里勞苦，想著法兒讓姐姐受用一日，不說咱們這一輩的，誰個得了老太太這般厚愛呢？只說老太太可著心，想了這主意來，姐姐都不該這般的！如此一鬧，豈不是有意鬧老太太了？若是依著我的，今兒這事兒，便算了吧！”

    說著寶玉上前拉了鳳姐，輕聲道，“平日里還能一點好兒沒有了？多少想著些也便是了。即便今兒真的鬧起來了？鬧大了，大伯進來打了二哥一回，還能怎么樣了？姐姐明白人，心里想開些才是了。”

    賈母聽不見寶玉后面輕聲對鳳姐說的話，只想著寶玉方才的話，不由一嘆道，“說起來倒是我的不是了！”

    賈璉鳳姐聽了這話，哪里受得了了？鳳姐急忙上前，賈璉也爬了起來，都拉了賈母道，“老太太如此一說，叫我們再無立足之地了。”

    邢夫人道，“這會子，你們倒是想起立足之地了，不記得才剛兒怎么鬧騰了？”

    寶玉笑道，“要說還是老太太高明，我勸了許久，都沒個說法，老太太只是一句，二哥二嫂便稱起我們了，可見是不惱了。”

    賈母笑道，“哪里是我高明了，這是他們急了！口沒遮攔，信口說的。”

    寶玉笑道，“這急的倒是好了，俗語說：人急無智，卻見真心。這不，老太太一句，便把他們的真心話都給掏出來了。這下好了，滿天烏云就算是散了。我說呢，二哥姐姐本是青梅竹馬，一塊兒長起來的，哪里會真的方才那般了？現在我才看明白，原來是老太太嫌棄荊釵記不喜慶。二哥和鳳姐，幫著你老加了戲碼的。”

    賈母聽了這話，大笑道，“整日里不學好的，專和這鳳丫頭學的巧嘴滑舌。不過既是你說了，那接下來又該如何了？”

    寶玉道，“還能如何了？他們都稱了我們了，自是不用咱們再管了。老太太只管出去樂呵了就是了。你老一樂，那才是真的滿天烏云都散了呢！”

    王夫人道，“寶玉這話說的很是。”

    賈母道，“那好，咱們便看戲去。這屋子啊，就留給他們了。”聽了話，邢夫人和王夫人急忙來扶賈母。三人往外走去。

    寶玉看眼賈璉和鳳姐，見賈母幾人出去，上前拉了他們的手，合了一處道，“一起過了幾年了，真的便是一個好兒都沒有？絞盡腦汁想出一個來，也不用這般鬧一回的。”說完，快步走了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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