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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錙銖必較李紈趁火；旁敲側擊尤氏通風（二）

    才進園子沒一會兒，惜春帶了丫鬟入畫幾個來了稻香村。見了惜春，寶玉心情不錯，這丫頭的性格愈發開朗了，這是好事，也是自己的收獲不是。

    “二哥哥，才剛兒你做什么去了？璉二嫂子送了好些個畫具來，想要你幫著瞧瞧，卻沒見個蹤影，可是又出去，買了什么好東西了？”說了一連串的話，惜春‘賊眉鼠眼’亂瞄。

    “哪里就出去了，來個本家爺們，外院書房里了，陪著說會子話。”說完，寶玉讓香菱給惜春拿些小點心。

    在寶玉面前，惜春沒多少規矩，抓了塊點心就吃，邊吃還道，“二哥哥這點心是外面買回來的？”

    “都吃出來了還問！慢點，也別吃多了，等下該吃不進飯了。”

    “小氣！”惜春擺了寶玉一眼。

    寶玉笑道，“吃不了的都帶了回去，沒事時候慢慢吃。”

    惜春笑道，“這就好，那我也不急著吃了。”說完，惜春吩咐入畫，把點心都裝了，等下帶走。然后才又道，“二哥哥，就才剛兒，大嫂子帶了我們去璉二嫂子哪里，圈了她來做御史，還罰了她的東道。”

    “別看鳳姐姐平日潑辣，不想還怪好說話的了。”寶玉一笑，心里有數，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那也就不是李紈了。

    惜春笑道，“可不是，大嫂子只說了幾句話，還讓她給平兒認了錯呢。”

    “其實啊……”想著寶玉一笑，惜春還小，教這個人情道理貌似有些早了。想著道，“還有什么事情了？若是沒旁的事情，怕是你不會這功夫來吧！”

    惜春道，“自是有事的，在璉二嫂子哪里聽說賴嬤嬤家要擺酒的，還不知道老太太去不去……”

    “放心，你要是想去，即便老太太不去，二哥哥也帶了你去。”不等惜春說完，寶玉補充一句。當然心里主要是想帶探春過去瞧瞧。畢竟這是探春最為重要的一次出府，可是學了不少的。

    惜春被窺破心事，倒也不急，嗔道，“我哪里是為了這個了？找二哥哥，是想著上一回，二哥哥說的那個畫畫法子很好，盼著多學學的。”

    寶玉道，“這樣啊！那咱們便說說畫畫？”

    “好，就說說畫畫。”說著惜春又道，“只是二哥哥別忘了，老太太不去，你也要帶著我去的。”見寶玉笑了，這回惜春小臉兒粉撲撲的。

    惜春一走，香菱笑道，“四姑娘還怪有趣的。”

    “小女孩原本就該這般的。”寶玉原本無心的一句話，卻見香菱臉上有些變色，知她想起往事了，笑道，“該記得記著，該忘的，便忘了吧！”

    “又讓二爺費心了。”

    “咱們不說這話，哪里我就費心了？去吧，我也該去前面看看了。不然又要老太太尋人，便不好了。”說話，寶玉起身擁了香菱，拍拍她的后背，笑著去了。

    才走沒多遠，迎面見尤氏帶了兩個丫鬟過來，見了寶玉，揮手止住丫鬟，近前輕聲道，“聽說了？”

    “什么？大嫂子幾時過來的？”寶玉心說今兒這人都怎么了，難道尤氏也說賴尚榮的事情？

    尤氏暗暗皺眉，“那鮑二家的吊死了！”說完偷眼留意寶玉。

    這回皺眉的換成寶玉了，心里想了幾回，覺得對自己影響不算大，是以，即便心里難受，倒也不大在意，“死便死了吧，讓我的好哥哥好姐姐心煩去，不關咱們的事就好，該費的心也費了，還能怎么樣呢？”時間久了，寶玉也想明白不少，想要來個囫圇的，怕是不可能的。所以自己要選好方向，一個是黛玉，多了便是自己身邊人，接著十二釵等等。嘶，好像只要保住了黛玉，余下的問題都不大吧？畢竟都是她的陪襯不是。可事情也不好說的，小心為上。

    尤氏點點頭，沒看出所以然來，“如此，我便回去了。”說著話，又同寶玉說了兩句閑話，便往寶玉平日的那處東南角門去了。末了，還沒往對寶玉笑笑。寶玉也笑著點頭，大有心照不宣之意。

    雖說同茜雪定的是七天，可三天頭上，寶玉去時，茜雪以是認為寶玉的法子可行。既是可行，寶玉也不怠慢，讓茗煙給薛蟠送了信，言說自己要找馮紫英聚聚，至于地點，就讓薛蟠選了。

    要說旁的事情，薛蟠或許拖沓，至于飲宴，可以說是薛蟠最喜歡的，況且還由他選地點，定位置呢。果是，不到中午傳了消息，沒到吃午飯的功夫，薛蟠又派人送了信來，明日下午，錦香院，三人小酌幾杯。

    見薛蟠果是選中錦香院，寶玉心情大好，次日午后，帶了茗煙四個，前往錦香院。錦香院的人見了寶玉，那個小心就別說了，別看寶玉只是來過兩三次，可頭一回，便讓他們認識了什么叫喜怒無常，這下里正說笑了，那邊一凳子就把人打倒了。

    寶玉倒是不理會那些，見薛蟠還沒來，便道，“薛大哥定了哪里的位子？”

    “薛大爺定的便是上一次，二爺用的雅間。小的這邊帶了你過去？”大茶壺小心支應寶玉。

    “還要多騙我們的錢，哪里就要了雅間了，外面豈不好？”寶玉說話，指了個‘眾目睽睽’之地，“就這兒不好？”

    那大茶壺見寶玉選中的桌位，只覺得嘴里泛苦。就這位子，小爺要是使起性子來，那可不是說笑了。可他見多識廣的，自是知道自己身份不易多說，萬一惹惱了這位，直接開打，自己可吃不消的。心里想著附和寶玉兩句，引著寶玉過去坐了，借著取茶水功夫，把事情報了上去，至于管事的媽媽如何分派，自己也顧不了許多的。

    錦香院的鴇母聽了回報，又看了寶玉的桌位，心里也覺得堵得慌，一般來說，只要是來了幾回此處的，她都能讓姑娘們摸出個門道來，可這寶二爺不成，完全不知道下一刻他想要做什么。同她接觸過幾次的云兒，傳回的消息也是越來越少，只說看不明白。可看不明白不成啊，自己這塊兒可是鬧雜耍的？

    要說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竟然，畢竟寶二爺喜歡女孩子，這個城中人都知道的，可她很奇怪，寶二爺來了幾回，為什么不找姑娘呢？難道還小？于是她又尋了薛蟠套話，哪知薛蟠笑道，“勸媽媽也別費心思了，不是說寶兄弟還小，而是你這處，根本就沒有讓他上眼的。”再薛蟠看來，寶玉那是見天和自己妹妹，黛玉，香菱那般人品一起的，所以錦香院雖是不錯，當卻不一定入了她的法眼。

    如此一來，錦香院的媽媽算是把寶玉列為頭號不好招待的對象了。今兒聽了回話，不敢怠慢，緊忙自己過來招呼，或許覺得自己分量有限，不顧許多，叫了云兒過來，意圖一次解決寶玉這個心頭之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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