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章:鎖麟囊挽回云兒心;鴛鴦女巧阻鴛鴦偶(一)
“哎呦呦,這病來的奇,好的倒是也快!”寶玉帶著麝月才進(jìn)了怡紅院,耳邊怪聲傳來,不用判斷腳步聲,就知道晴雯出來了,便道,“虧得麝月紫鵑兩個用心了。若不然,哪里就好的這樣快了?”
“不然我怎么就說了,除開我,都是會服侍爺?shù)哪!”晴雯說著,扭頭打起簾子。
“可說了呢!姑娘也要學(xué)著些個才是。”寶玉說著,走了進(jìn)去。才說穩(wěn)了,這就不消停。
“這才好些,又掰正什么呢?不記得誰坐立不安,失了章法了?”襲人聽寶玉又同晴雯頂對,急忙迎了過來,讓了寶玉過去,身子擋下晴雯。晴雯哼了一聲,“就護(hù)著吧!早晚把咱們都賣了!”
一句話,說的襲人心里委屈,隨著寶玉進(jìn)了里屋,假意忙碌起來。她自然看出香菱早便得了寶玉的吩咐了。這還要說她得了花自芳的話,不然,怕是去王夫人那邊,便不只是說寶玉的病情了。
寶玉自然明白這點,不等她問起,便拉了過來,低聲道,“這回的事情萬萬不可傳了出去的,里外就瞞著太太一人!”
“老太太也知道?”襲人眼睛睜了多大,要是老太太知道,那自己可是不敢爭的。見寶玉點頭,襲人嘆了口氣,“到底是怎么個話呢?”
寶玉道,“還記得前幾日,甄家來人請安?”
“不是還叫了二爺過去嗎?”
“說的就是這個了。你不知道的,那甄家來的幾個人,各個穿戴不凡。咱們家就算夠奢靡了,那也比不得。要知道,這可不是天高皇帝遠(yuǎn)的地界兒,京中,哪家敢那般招搖了?可話還沒法說,只能出了個下策,病上一回,喝碗藥,也好過去飲宴的!
襲人不知話中真假,不過覺得寶玉說的有些道理,畢竟寶玉從前就說過,娘娘不喜家中奢靡這話。前幾日,又同探春說起。如此便也信了。這樣的事,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
寶玉見襲人“明白了”自是放心。只是他卻不知,今兒這話,還有了收獲了。甄家出事后,襲人都要把寶玉當(dāng)做神人了。
借著紫鵑的由頭,寶玉鬧了一回,黛玉可不知寶玉演戲的,眼見寶玉如此,心中百轉(zhuǎn)千回,說不出什么個滋味。只等寶玉如初,賈母等人具是放心。黛玉心事卻放不下了。只是不會說。
好容易家中忍了一日,次日,寶玉上去給賈母請了安,又見過王夫人。得空,便跑了出去。目標(biāo)直接殺向錦香院。一連幾天沒個消息,云兒心里急的不行,可還不能流露出來,一旦鴇母看出,再想走,可就不容易了。又擔(dān)心寶玉那邊出了岔子,只等見了人,才算心安。
既是云兒有意,寶玉倒也不做作,直接進(jìn)了里間找了云兒,先道個歉,說這兩日有事出不來。當(dāng)然了,這只是嘴上的說法,要想道歉,還要拿些實際的東西出來。比如一部劇本什么的。就連吉他模樣,都提前畫好了圖,一并交給了云兒,然后離開。至于如何操作,就要看她自己的了。這也算寶玉的一個考驗吧。畢竟指望她的地方多了。
寶玉前腳一走,鴇母后腳便到了云兒屋中,“女兒,怎么樣?”
云兒笑著點頭,“悶了兩日,東西還真不少呢!”
鴇母見云兒說的鄭重,心里愈發(fā)癢了起來,可還不好露出急色,盡量放松,坐了云兒身邊,“倒是女兒眼力好……”才說,見云兒露出苦色,陪著輕聲嘆了口氣,“就這般的,以是算好的了!”云兒點點頭,這個苦色就是給鴇母看的,既是效果達(dá)到,過猶不及,便拿了寶玉留下的劇本,遞給鴇母。
《鎖麟囊》鴇母念出,看向云兒,見云兒點頭,翻看了一回,輕聲嘆道,“本子倒是不錯,只是咱們這地界兒?”
云兒道,“原本只是想著那怪異唱腔。得了本子,心里癢癢的,若是能成套的來了一回,怕是留下的人便更多了。”
“可這規(guī)矩?”鴇母有幾分猶豫。
云兒一笑,“還不是活的,不如分開了來,學(xué)好了段子,吊著唱。一天一兩個小段子!
“那腔調(diào)!女兒可學(xué)會了?”鴇母的圓眼睛似乎要變成方的了。
“倒是學(xué)了一段!”說吧云兒唱了一回,霎時間,鴇母是眉開眼笑。心中暗道,這回怕是撿到寶了。
寶玉不知道,自己剽竊一本《鎖麟囊》給了云兒,又唱了一段。云兒自己悟了悟,已經(jīng)把鴇母帶了的差不多了,大有入坑之勢。之所以想到這本戲,還是前世看過的,覺得極好,便學(xué)了兩出,都是流水板的,聽著痛快。當(dāng)然了,給出這個本子,心里也是有些想法的甚至希望自家有事時候,也能有人援手的,只是不知,自家是不是也如那薛小姐,積下了陰德。不管怎么說,事情到了這一步,就要想著云兒住的地方了。而這個事情還要找茜雪。
茜雪是極好的,聽寶玉說要買個院子給一位姑娘住,當(dāng)下點了頭。然后道,“二爺過去住嗎?”見寶玉一怔,接著道,“若是二爺過去,那就要僻靜些個了。另外,還要買上幾戶人的。怎么的常來常往,也怕壞了名聲不是。”
這回寶玉聽明白了,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還沒那些個閑心思。”說完,拉著茜雪坐了自己身邊,然后把事情緣由說了一回。不過沒說湘云這段,只把薛蟠人情和香菱的事情說了。
茜雪聽完,想了一回道,“二爺既是這個打算,依著我說,倒也不必單獨置辦院子了,住了這邊就好了。”
“住這里,哪里方便了,這邊,我必是常來常往的!避缪┬π,然后幫著寶玉分析起來,又把自己的打算說了一回,寶玉不由點點頭。這主意不錯,自己也想過只是后來否掉了。眼下茜雪想的完美,自是好的了。
茜雪如何打算的?倒也簡單,人既是錦香院出來的,身上必定要有些小毛病,茜雪的意思,自己住處隔壁的院子買下,這個茜雪從前就打算過的,這回買下了,便請香菱母親封氏過去住。等云兒出來了,交給封氏,先給封氏做丫鬟,由封氏調(diào)教一回,學(xué)些規(guī)矩,然后再用。要知道,別看封氏性子隨和,可看嬌杏和柔杏,那可都是極好的。
寶玉道,“主意倒是不錯,只是伯母那里……”
茜雪笑道,“二爺一說,準(zhǔn)成!到時候柔杏姐姐也可以多些功夫幫我,等她南下時候,便可輕松了。”既是茜雪連南下都想好了,把寶玉還什么說的呢?求了封氏就是了。封氏一聽,自己調(diào)教的人,是要還女兒的人情,果如茜雪說的,一口應(yīng)了。寶玉大喜。
接下來的幾日,寶玉每天必去錦香院,交給云兒一些個小曲小調(diào),還有鎖麟囊中,自己唯一會的兩處薛小姐唱腔,一處是春秋亭,一處是最后一段,今生難料……云兒是只顧自己學(xué),然后唱給鴇母聽一回,卻不急著教會旁人。一直到,吉他做好了,寶玉又把自己會的不多的吉他曲子,教了一支給云兒,然后由云兒,演練給鴇母,事情才算接近尾聲。而自己也得了一把琴。
鴇母明白,云兒的契書不到這寶二爺?shù)氖种小T苾褐粫踔约旱奈缚凇S谑峭苾狠p聲細(xì)語相商了一回,契書便到了寶玉手中,云兒繼續(xù)留在錦香院一個月,進(jìn)行傳幫帶。寶玉了了一樁心事,喜的不成。只等到了日子,把云兒交給封氏就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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