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章:忠順王流放得恩語;呆霸王贖罪脫牢籠(三)
北靜王真的要出首忠順王爺么?衛老王看的一點兒不錯。到底是何等冤仇,才至于讓北王這個火頭上下殺手?其實事情說起來也沒多么復雜。
衛若蘭一走,馮紫英便接手抄檢忠順王府之事。眼見寶玉和衛若蘭上去了,馮紫英大受打擊,心想著定要做件體面事出來。如此他辦事格外上心,不僅僅留意那個密道,便是忠順王府中的其他地方,也十分留意。
按照馮紫英這個上心法,忠順王府中只要是有事,沒個抄檢不出來的。這不是,他上午送賈赦等人回府;下晌晚便抄出東西來了,于是忙回了他此時的上司北靜王爺。
宴請過衛老王幾人后,北靜王又多知道不少事,如此見馮紫英送來些個被水泡過的手札筆錄過往信函,倒也用了心了,當即命其留下信函回去繼續收檢。馮紫英也想把事情辦好了,見北王爺重視抄檢出來的東西,很是興奮,家也不回了,又去了忠順王府,決定分班加點排水。
馮紫英一走,北靜王看起這堆手札筆錄。要知道這些手札一旦有什么,就是直接證據的。而不是包勇回話那種間接的。可這堆東西看著不少,卻沒看出什么有用的,別說有用了,多數給水泡過后想分辨都難,北靜王未免泄氣。可巧這功夫北王妃進來了,隨意問了幾句,見北靜王臉色不好,解勸了一回,順手又拾起一本筆錄來看。北王妃本是信手拈來,不似北王爺一頁一頁的看,而是直接翻到中間,只是看了幾眼,北王妃不由咬牙切齒。
北王妃看了什么至于如此?就是簡單的幾個字:南京事動,北府無暇……可成……神武……歸心……甚好……余下的,除日期都看不清了。
北靜王不解愛妃為何如此激動,忙著要勸一回,北王妃不語,遞了筆錄過去,北靜王接過斷斷續續看了一回,更是不解了。北王妃忙指點一回,又咬牙切齒道,“到底何等冤仇,要拿奴家來作法!”
別看北王妃指點,北靜王還是看不明白,可結合北王妃的話,北靜王看明白了!捌シ蚓垢胰绱似畚!”
按說這筆錄上所余下的墨跡很是有限,可奈何北王妃對上面的日期很是敏感,忘了什么,也忘不掉自己遭罪的那些日子。事后聽心腹丫頭說起,自己都覺得臉紅,這也就是賈府中寶玉出手,北王妃心里芥蒂極小,不然怎么樣都不好說呢?
為什么寶玉出手北王妃衣衫不整也不大芥蒂呢?其實也簡單,她看寶玉和甄寶玉是差不多的。兩個人實在是太像了,所以叫弟弟才會很自然。宴請衛老王那晚,見了寶玉,北王妃心里不大痛快,覺得這個弟弟不貼心,可一聽寶玉說起甄寶玉來,又說兩家事,火氣立時去了分,便是這個緣故。
而這筆錄上所留下的片語只言,再連上日期的話,正好對應甄家被抄家一事。甄家抄家之時,北王妃出事。北王府無暇分身。上面再有配合行事的神武將軍的神武二字,哪里還不明白呢?看來甄家的事同賈家一樣,幕后之人都是忠順王爺,而他之所以如此,怕是為了收神武將軍為己用。連帶著打壓自家,可惜事情成了一半兒,自家受到打擊,神武將軍馮唐很是忠心。不似陳家那般墻頭草。
這會子知道了仇家,北靜王還能忍了?當下安慰北王妃一回,便親自趕往忠順王府。一定要搗騰出來幾件能拿出手的證物來。馮紫英等兵士一看王爺都來了,還有個不賣力的?大桶小桶往外打水,忙的歡實。而隨著水面下降,又有東西露出來了。北靜王看過后,不由大喜。
于是次日早朝前,把抄檢的清單交給皇帝過目,不過這份清單里頭沒有龍袍這樣的違禁品,也沒有那堆手札筆錄。即便沒有違禁品,皇帝看過后心情也不大好,心里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叔叔為何如此坑害自己?刹还茉趺凑f,叔叔還是叔叔,自打忠義王爺去了后,忠順王爺也是不多的親脈了。
如此朝堂上,皇帝一邊想看看大臣的心思,一邊又要想辦法保住叔叔。等皇帝看的幾家表演的差不多了,這才暗示北靜王說話,準備把證據拿上來。北靜王為什么那么高的聲音?就是招呼執事官進來回話。做出假象,物證是才抄檢出來的,不是皇帝手上早有了,拿大臣當猴子耍,分辨誰個忠心。
原本事情一點差池沒有,執事官傳話,北王爺出去?杀蓖鯛敵鋈チ,卻把他自己嚇了一跳。原來馮紫英知曉上朝時間的,又知必會爭辯,如此也不急,忠順王府中清理最后的一個暗室后,這才過來候著北靜王出來?删瓦@個最后的暗室,抄檢出違禁品了。
北靜王看過后先是一驚,繼而大喜。他如何看不出皇帝不忍心呢?可這一回看你還忍心不忍心?于是其他的證物命馮紫英暫時拿走,只捧了龍袍上去。馮紫英不疑有他,沒這件違禁品,那些坑害同僚的可以算作證據,可有了這件違禁品,余下的說不說都一樣了。那些東西最多就是王爺一人的事,有這件違禁品,一家子都沒了!
再說皇帝看見龍袍氣的退了朝,想著把事情回了上去,又恐驚了父皇。心里甚是煩悶,不由按著新進習慣,往正陽宮去了。元春倒也習慣皇帝時常過來,接了進去,看出皇帝心情不好,便盡量說些個皇帝喜歡聽的話;实垡矄栃﹤元春的事,尤其喜歡聽她說和寶玉的事情。皇帝越發覺得元春和寶玉之間這才叫親情,小時候姐姐護著弟弟,教導弟弟;等弟弟大了護著姐姐。
元春自然看的明白,又見皇帝真的憂心,于是小心問了幾句,皇帝正想找個人傾述,于是說了起來。元春聽過后想了一回,說道,“那件袍服,會不會是陛下過府時候落下的?”
皇帝聽了這話便是一怔,直呆呆看著元春,許久才說了句,“你們家的事,皇叔脫不開干系的!
元春苦笑道,“賈家已經不是我的家了,最多只能算作娘家!”
最近皇帝喜歡聽這樣的話,不由點點頭。一邊同元春說話,一邊想這件袍服到底是不是自己落下的。這個的差別是很大的。一個是沒什么大事,一個是一家子全有事。最后皇帝決定了,這件袍服是落下的。于是找了北靜王來說話,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北靜王和王妃在家正歡喜呢,聽皇帝傳喚自己,想著必是有好消息,哪成想竟是要為忠順王爺開脫。不由進言道:眼下正是用人的時候,如此避重就輕,實是讓人難以信服,幾下里也未必心安。皇帝聽了不由皺眉,深知北靜王性情謙和,同自己又談得來。今日見其如此,難道叔叔真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了?
北靜王見皇帝為難,心中也明白幾分,說是親情卻也不錯,可真正的親情又能有多少呢?當年忠義王爺壞事,太上皇毫不手軟,一舉剿滅。對于江山來說,無疑是極好的。便是文臣武將也無話說,可百姓呢?這一回又輪到忠順王爺了,皇帝也換了人,只是對于百姓來說,差別卻是不大,都是那一家子的事。如此再要下狠手,無情二字怕是逃不掉的。
想了一回,北靜王又道,“不如請衛老王議上一回?”
皇帝明白北靜王的意思,衛老王要是點頭了,便可以安撫兵士之心,可他還是不明白北靜王為什么這樣恨忠順王爺。想著點點頭,卻是不語,只是盯著北靜王看。
北靜王嘆了一聲道,“恐微臣多言了,當日老王爺暗里使人謀害微臣內眷!”
“如何得知?”
北靜王道,“昨日抄檢出來手札筆錄,記得很是明白。”
皇帝哪里不明白北靜王說的是什么呢?大臣長時間不上朝,要不是自己特批,那還了得了?想著皇帝道,“此事明日朝堂共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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