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章:白茫茫一片真干凈;紅彤彤三火耀新晴(七)
并不是所有西海沿子的兵士都能看到前面的戰況,兵士們多是跟著旗幟行動。各式各色旗子代表不同方向,以及旗門下的將官是哪一個;靠旗子引領變換陣型,應對對手的變化。所以那時候的戰爭,旗子的作用還是很明顯的,尤其中軍帥旗,更是靈魂所在。
此刻叛軍狼纛竿子被寶玉一槍打斷,護佑中軍兵士不由慌亂起來。忙著護旗的同時,還要想辦法把旗子從新挑起來,可哪里容易了,實在是這竿子太也長了,而且很是沉重,平時都是戰車推著的。所幸是黑天,這才沒出現大范圍慌亂。
西海沿子護旗兵士慶幸天暗,不得眼,可南安王爺哪里會放過這樣機會呢,眼見狼纛倒了,便率先喊叫起來,“偽王伏誅,從逆者繳械不殺!”接著他的衛隊也喊了起來,然后幾千人都喊了起來。這樣消息對于寶玉這邊,很是振奮人心的。
這回便不一樣了,聽大王死了,西海沿子的兵士第一時間便會尋找狼纛的位置,可等看了一圈后,果然見不到大旗,不由慌了起來,別說兵士,便是裨將也是一樣的,大王沒了,還打什么呢?有經驗的裨將會命旗手把自己的旗子高揚起來,呼喝兵士聚攏突圍。沒個經驗的,便沒頭蒼蠅一般,瞎撞起來。
列陣對戰,氣勢很重要,此消彼長,原本南安王爺引領的這支人馬,見寶玉勝了,氣勢就很足。再見對手慌亂,那還說什么了?哪怕是剛經過攻防戰累的不成的,這會子都生龍活虎一般。四千余人,生生把三倍于自己的對手,沖的七零落。得勢不饒人,南安王爺直往敵營沖殺過去,片刻后,便與殺將過來的戚建尡會師,這回氣勢更盛了。
南安王爺還真記不得戚建尡,戚建尡雖是識的南安王爺,奈何不熟,一時間也沒個話。倒是柳湘蓮上來說了幾句,雙方再無隔閡,彼此簡單打過招呼。眼見戚建尡還要追殺,南安王爺忙道,“將軍莫要急,趕走了便好,緊著運糧進城才是正經。”戚建尡一聽甚是掃興,可還只得聽命。
仇都尉是聽說過戚建尡的,知他性子,如此低聲說了幾句,見南安王爺點頭,才對戚建尡道,“賈璞將軍單騎去拿偽王,勞煩戚將軍帶一部接應,這邊交我們便是!”戚建尡一聽大喜,當下分兵三千交由南安王爺統領。余下的人自己帶著,去接應寶玉。
戚建尡分兵追襲,這個動靜可不小。西海沿子的兵算是徹底慌了,被沖散的中軍再也組織不起來。如此還說什么了?只管跑就是了。轅門處的謀士們,自打戚建尡沖過去,便知大勢已去,心知早跑早好,可他們不同裨將和兵士的,心知單獨逃生必是死路一條。可要跟上中軍,也是不能夠了。不過到底是謀士,卻也有辦法,放棄尾隨大部隊逃走的東方,而是往北門逃去。接了攻破北門后,正猶豫不決的五千人,一路往西敗去。
西海沿子的謀士往北一走,走的可不是他們幾個,而是帶了守護轅門的也隨著過去了。眼見于此,南安王爺可慌了手腳,忙對仇都尉道,“快同柳蔣二位義士,帶咱們的人回去守護都府。”
仇都尉一聽也慌了神,可說了,方才為了這一仗能打,幾乎算是全員出城。這邊雖是打開局面了,可南北城怎么辦?南北城破了,都府里押的人怎么辦?尤其還個偽王呢。仇都尉不敢多想,忙著招呼柳湘蓮和蔣玉菡兩個,就要帶兵入城。
南安王爺見仇都尉走的慌,又道,“把狼纛和大斧帶上。”仇都尉忙著應了,心里贊南安王爺周詳。命人抬著半截狼纛,又命人抬了大斧,這才一馬當先帶人回城。
攻破南城的西海兵士同北城的一樣,都得了二道令,要他們謹慎行事。令也得了,城也破了,心也慌了。都想著是不是中軍得了什么密報,不然為何會如此呢?太也詭異了。才剛還是拼死拼活焦灼不下,瞬間就破了?想著,裨將一面命人回去送信,一面帶人往城里摸,走的極慢,也很是小心。等摸到府衙時,依舊沒個動靜;裨將不知該不該進去,想了一回,覺得還是往小王府去的好,奈何糾結的太也久了,行軍又極慢,等他也到了,仇都尉帶人也回來了。兩下里正好遇見。
仇都尉一見西海沿子兵士果然由南城進來了,忙喝道,“偽王也已伏誅,爾等還不降,更待何時!”說罷了,命人抬狼纛,大斧過來。
攻破南城的兵士聽仇都尉喊完,不覺想笑,方才分兵之時,自家戰況還是極好的,哪里就會這樣呢?可等見了狼纛大旗,大王的蘸金斧,兵士們慌了手腳。尤其那裨將,再次審時度勢分析一回,覺得跑是個不錯的主意,于是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心里還埋怨方才分派的令兵不作為。可他哪里知道,令兵也是隨著大流兒跑散了呢!
眼見叛軍跑了,仇都尉統兵后面緩慢追殺,路經府衙看了眼,見無礙這才放心,于是后面小心翼翼把西海沿子的兵士全部追趕出城去,忙命人關城門。又命人守著,這才帶著柳湘蓮蔣玉菡等人趕往府衙。一看果然無礙,這才放心。又帶人親往北城,同樣關了城門,這才安心,只等城外消息就是了。
仇都尉帶人一走,南安王爺統帥戚建尡留下的三千人馬去接應馮涌。其實哪里還用接應呢,狼纛一倒,大王命喪的消息傳來,西海沿子的兵士再無一戰之心,一個個,只恨少生了一條腿。只是功夫不大,便跑了個干凈。
兩下里會師,馮涌偷偷出了口氣,自打上一回獨自壓糧運草,之后在沒單獨領兵過,不想今個這般大戰,自己居然打下來了。心里慶幸的同時,對自己的實力也從新估計了一回。
南安王爺最關心的是糧草,命手下兵士救火,自己又親自去查點一回,不由泄氣,怨不得方才攻勢如此之猛,原來他們的糧草也不多了啊。也是了,要是多了,會眼巴巴等著嫁妝糧米么?不過再少也是吃的,趕緊命兵士往城里搬運,帳篷,木料,竹篾等等都不要留下,能拿走的全部拿走了。
一槍力抗蘸金斧,又打折了狼纛旗桿,寶玉便想假意追趕一回,然后見好就收了,哪成想他這一追,連帶著蘸金斧的親衛亂了;親衛一亂,又帶亂了中軍;中軍一亂,突前的都亂了。眼見西海沿子的兵將都亂成一鍋粥了,寶玉不由歡喜,覺得這是追趕蘸金斧賺了,這才緊著催馬。
見自己拿不住蘸金斧,那大王便知不好,又見寶玉招式甚猛,緊忙逃命。呼吸間便脫離了戰斗。想著,前次有人說起這銀面將如何,自己還不覺怎樣,只想著是那些人無能,那承望這般了得了?不只是身手好,鬼主意也多,氣力還大,害的自己吃了大虧,這一回敗了,可不知怎么樣了,幾個城的將士,還能歸心嗎?又見寶玉緊追不舍,緊催戰馬,方才拉開距離。
寶玉看一回,心知抓不住蘸金斧的,戰馬好壞不說,人家只是騎術就比自己高明不少,別說他有馬鞍,便是裸鞍,自己也不是對手。這就是先天優勢,求不得!想著把馬速緩了下來,回身見不少西海沿子兵士緊隨,便橫槍立馬攔路,那些兵士也不管許多,繞路就跑。等戚建尡帶人趕到時,早已沒了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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