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章:呆香菱情解命中事;美優伶悟道尋仙緣(二)
香菱說了一回,又問寶玉是不是命!寶玉不由嘆了口氣,暗想:哪里就不是命了?如果不是信了,香菱會睡在怡紅院的里屋?說白了,寶玉愈發覺得妙玉,寶瑢,寶釵,黛玉是命中注定的情緣。如此反倒不如陪著自己風里來雨里去的香菱真實。好在釵黛二人如此,也是自己心中的訴求,不然……可不敢想了!
寶瑢見黛玉和寶釵興致,大有陰謀得逞之意,笑著道,“今個沒帶什么出來,等哪日我們再出來,必是要帶了釣竿兒,不然放個風箏什么的,你們說可好?”
黛玉搖搖頭,“機會日后多的是,這些日子,倒也不用急了!”寶瑢紅著臉點點頭,黛玉笑笑,拉著她去寶玉跟前兒,“也不早了,不然就回去了?”
寶玉道,“不是瑢兒興致,早也便回去了,怎么說家里還不少事呢!
寶瑢道,“明明是都盡了興,偏偏又拿我做說!
“既是都興致,看來日后也用再來了!”寶玉說著一笑,“走了!幾時變的斤斤計較起來,莫不是占了寶字么!!睂氂裾f罷了,飛身上馬,又把寶瑢拉了上來,還不忘看著寶釵笑笑。即便寶釵黛玉在跟前兒,有上一回二人共騎,寶瑢只是略扭動兩下,也就罷了!
黛玉因寶玉猜出寶琴心事,不由多了幾分期盼,如此心情不錯。見寶玉和寶瑢上了馬,即便有幾分羨慕,卻也不大在意。又知寶哥哥借機說寶姐姐,便拉著寶釵上了車,一行人回了園子。寶玉吩咐茗煙幾個候著,以便送藕官和蕊官去水月庵,又親自去櫳翠庵叫了二人出去,自己留下和妙玉說話!
“小薛姑娘可還回來?”妙玉見寶玉身前不少淚痕,不由問了句。
寶玉道,“甄家公子京中還有執事,如此自是要回來的。”
妙玉道,“既是相見有期,何必又如此呢!”
寶玉道,“南邊若是見不到,再見怕也難了!
妙玉道,“真的要南下么?”
寶玉道,“騙你又做什么?必是要南下的,等老太太入土為安了,我們一起走走!
妙玉點點頭,心里倒也歡喜。又道,“你真的不在意么?”
寶玉道,“在意什么?”
妙玉道,“我不過是他們的一個借口罷了!哪里至于那樣金貴。”
“姑娘心里怎么想?覺得這個借口可好?”寶玉說著一笑,“是想你自己的心事,不是想我!”
妙玉聽寶玉問的直白,不由紅了臉,不過還是點點頭,“也就這么樣了!”
“你這一點頭,我心里也沒了負擔了!如此自是不會在意許多,一千多免費護衛,哪里求的來的!睂氂裾f著笑笑,看來妙玉很是在意自己看法,以是問了幾回了。“上一回去南邊,也吩咐人修了個園子,比這個小了許多。倒也住的下了。至于這庵堂什么的,你若是喜歡,便起一座;若是已把佛祖記在心中,便也罷了!”
妙玉道,“這么敬著又算什么?可因我撿了個身份么!”
“說起來你修行的日子也不少了,若是只得了方才一句的話,不妨勸你一句,能放下就放下罷!”寶玉說著起身讓一回,二人邊走邊道,“你的身份,我卻是顧忌。不過卻不會因為這個身份而怎么樣。不然又算什么?值得你一個心事么?”
即便被寶玉步步緊逼,更是拿自己心事做說,妙玉依舊不很氣惱。只是偶爾會暗恨自己不爭氣。寶玉倒也明白幾分,不由伸出手道,“姐妹們和我都很是親近的,便是心思通明的琴兒也是如此。走了,出去逛逛。吃了晌飯,在送你回來。那時藕官和蕊官怕是也回來了!”妙玉哼了聲,白了一眼,轉身出了櫳翠庵!寶玉見了,不由一笑,也隨著出去。
“妙玉姐姐,二哥!你們是怎么遇到一處的?”惜春見寶玉妙玉連決進來,不由笑問道。
“想過來看看你,可巧遇見了大士!”既然妙玉選了藕香榭,寶玉自是不會多說什么!霸趺礇]隨著你三姐姐去?”
惜春讓了妙玉坐,才道,“三姐去姨媽那邊回話,命我先學賬目!
“卻是忘了姨媽了。”寶玉說著又看眼惜春桌上的賬本子,點點頭道,“知道上心就好,今個便不用看了。等會子在你這邊吃飯,這便去張羅罷!”
惜春道,“里外就我們三個人,哪里還要張羅了!再說妙玉姐姐只是吃素,更是有限了!”
寶玉道,“既是嫌人少,不妨把你的幾個嫂子也叫過來,這么的,夠熱鬧了罷!可值得你張羅一回?”惜春知道寶玉是在考校她,笑著同妙玉陪了話,便學著探春往日模樣,張羅起來。寶玉看的不住點頭。等妙玉見來的只是寶釵,黛玉,寶瑢,香菱幾個,倒也沒說什么,在藕香榭吃了素齋,又說了話,寶玉便送她回櫳翠庵。二人又坐了一會兒,藕官和蕊官才回來。
見藕官蕊官臉上似有淚痕,寶玉道,“可是見了芳官!”
藕官兒道,“見了!芳官還托我們謝二爺,說有勞寶二爺記掛了!”
“不值什么的!”寶玉說著又道,“芳官怎么想的?正好你們姑娘在!不妨說說。”
藕官兒道,“我們勸了一回,她倒是心誠?赡堑胤降拿晠s是差了些。這么的又要麻煩二爺和姑娘了!”
寶玉點點頭,回身對妙玉道,“你是知道的,芳官原本是我院子里的,服侍我一回,自是不想看她如此。眼下她既是心誠,說不得要成全一回!
妙玉皺眉道,“可是要來這櫳翠庵?”
寶玉道,“哪里能夠呢!不過是想著外面的庵堂罷了!
妙玉道,“那一處是你的,說起來倒是我借用著!”
“若是從前,這話倒是說得,只是今個吃了回晌飯,便又說不得了,只當是什么一體了罷!不過下回記得說什么我們的!币娒钣褚獝,寶玉忙道,“此時大士用著,自然要同大士打個招呼才是!
妙玉狠狠瞪了寶玉一眼,才道,“怡紅居士只管做主就是了!”
寶玉道,“既是這么的,便代芳官謝謝大師了!”
藕官和蕊官聽妙玉準了,也忙著拜謝一回。又對寶玉道,“姑娘既是準了,我們這便去告訴芳官?也好早點搬過來!
寶玉道,“也好,你們先去幫她收拾一回,明早上打發車過去接你們。”藕官兒蕊官兒歡喜起來,謝過寶玉和妙玉,急忙忙去了。次日早上,寶玉打發人去接,送芳官去了外面道場。自此后,芳官便在那邊清修起來。寶玉心里的一塊兒大石頭也總算是落了地。
又陪著妙玉說了會子話,寶玉回怡紅院,吩咐香菱去給妙玉做伴。自己躺了里屋,想著心事。自己前后兩回用玉,算是脫胎換骨了。這一回芳官真心出家修行,算是成就自己真身。
原本中,芳官是喝到了襲人的那杯酒。而這一回,自己攔下了她,喝掉了四位釵首,以及象征著敗的探春,硬霸襲人的那杯酒;芳官又真心出家,自己應該再無出家念想和機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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