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情可情悟情歸離恨；情不情癡情謀香菱（一）

    賈瑞的葬禮算是完了，有賈赦，賈珍等人的匡助倒也算風光。可小本對此很不滿意，原因無他，茗煙始終沒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這樣自是看不見風月寶鑒了。遺憾啊！畢竟早見早安心。

    當然了，或許為了彌補遺憾吧，失去孫子的代儒大爺身子骨兒不爽利了。小本多了不少機會。學堂里少了唯一的正經人，那每日里還不開鍋一般？即便有個三三五五想著學的，那也都被勾帶的差不多了。這樣一來哪里還個肯學的呢？看來這又是一把雙刃劍，去掉了賈瑞這般的人倫敗類，卻連帶了代儒這樣的君子。以至于拖累了學堂。不過代儒能教導處賈瑞來，真不知道又代表什么了。

    這日晚，賈母這邊開了飯，寶玉坐了下首陪著賈母，李紈鳳姐兒伺立兩邊。每每晚飯時，少了黛玉這個伴兒，寶玉都會失神一會兒，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習慣了，用賈母的話說，這孩子有個呆根子。

    賈母用了飯，鳳姐兒和李紈開始往外屋里拾到碗盤，小本見了起身隨了出去。等鳳姐進去同賈母說話的功夫，便對李紈道：“這幾日代儒大爺的身子不好，學里鬧的很，我看還是讓蘭兒留在家里的好。”

    李紈看了看寶玉，笑道：“林妹妹走了，寶兄弟倒是長大了。”

    “早晚要大的。”說著小本笑了下，該說的說了，余下的顧不得了，畢竟能說動李紈的人太少了。就是鳳姐同她拌嘴也沒便宜可占。要不是有人打壓她的話，說不上賈府會怎么個走向呢。這樣等鳳姐鴛鴦出來和李紈吃飯，小本便回了里屋。

    次日看著坐在賈菌身邊的賈蘭，小本知道自己的話算是白說了。心里也只是笑笑，看來自己這個身子也影響不了李紈的。任你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

    黛玉不在，寶釵過來的次數好像也少了，看來能和她談得來的人不多。薛姨媽倒是沒什么變化，時不時就會過來陪著賈母說笑。這不，二人又對坐開始了。許是真的有趣兒的話，就連香菱都跟著偷笑起來。等見小本看她，忙是轉身過去。不過轉身的瞬間倒也偷看了寶玉一眼。

    屈指算著日子，黛玉那邊差不多的時候，這邊東府里怕是就要出事了。即是心里有準備，可小本最近沉寂的很，除了必要的事情，余下的都是養神。幾年了，只要不是本體十分執著的事，他都或多或少可以影響些的。所以有可能的話，那事絕對不能讓他發生了，哪怕他覺得自己已經觸碰到了事情的真相。

    可事情是你想不發生就不發生的？當然不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晚小本一直覺得心里發慌，幾處走動都沒能壓制住，直到寶玉同晴雯說笑起來才好一些。看來是自己的神經繃的太緊了。所以還是應該放松些才好，否則真的繃斷了可不是說笑的。

    哪知剛想著放松事情就來了。夜半之時，二門上云板響起，連扣四下正是喪音。寶玉一咕嚕身子坐了起來。早有外面聲響聽得分明，作為情路上的引路人，寶玉哪里還受得了了？只覺得血氣翻涌，心如刀割一般。

    事實上小本比他還要不堪。自己真的就一件事情都謀劃不來嗎？不成自己拼了命也要阻止一件半件的。心中所想，拼命壓制血氣，絕對不能讓寶玉此時吐血，否則事情將無半點回旋余地，哪怕把焦大發派到了揚州。

    腳步踉蹌往賈母房中奔去。此時的賈府中已經亂的不成了。多年沒遇見的大事此時發生了。邢夫人，王夫人，李紈，鳳姐兒等都往賈母房中趕來，外院里都忙著準備，直等里面話下前去吊喪。

    “寶玉別去，才咽氣的人，那里不干凈！”哪怕事情再多，再大，再亂，賈母依舊能一眼尋到寶玉。

    小本知道機會轉瞬即逝，這樣完全放松下去，少了壓抑的寶玉哪里還受得住五內俱焚之痛，哇一聲直噴了口血出來。只這一下，賈母房中瞬間靜了下來，“寶玉！”賈母一聲慘叫撲了過來。

    若說寶玉也非是半分擔當沒有的人，此時眼前要是襲人幾人的話，他必是寬慰幾句的，可賈母在前，他便少了那份硬氣，沒辦法，往日已經被賈母嬌養慣了。尋求保護完全是下意識的。

    可小本能放過機會了？絕對不會，就在賈母要抱住寶玉的瞬間，一個發力人便滾了出去，接著掌控身子滾個不停。這可是個吃力的活計，主要是同本體相逆太遠。可隨著一句話出口，事情便出現了轉機。什么話？“我要香菱！”

    小本發現自己輕松起來，而且身子滾動也煞是漂亮。自己從來沒想過，撒潑打滾居然是門藝術。而且寶玉能把這門藝術掌握的爐火純青。滾動喊聲相得益彰絕不混淆。絕對不用擔心有人聽不清楚。

    說來也巧了，寶玉這一滾，剛好咕嚕到他吐的血上。整個人血葫蘆一般。見了這一幕，簡直如摘取賈母的心肝一般！“我的寶玉啊！”說著就要往上撲。嚇的李紈鳳姐兒趕忙上前拉住賈母，不然這要是被地上這位給刮碰了，那喪事怕就要更熱鬧了。

    禍不單行，剛剛把賈母扶住了，王夫人外面進來，眼見此情哪里受得住了？要說李紈的動作也不慢，讓鴛鴦扶著賈母的同時，人就已經迎上去了，配合著后進來的探春拉住了王夫人。然后道：“都看著？還不趕緊扶寶玉起來！”

    即便李紈發了話，可誰敢上去？這可不是平日里的撒潑打滾，而是剛聽說死人就這般了，邪性的。要說賈母疼鳳姐兒不是沒道理的。眼見著賈母情緒穩住，又有鴛鴦扶著，當下她便松手過來。接著又招呼外面的婆子進來，然后配合著壓住寶玉。

    小本見事情就算成一半兒了，便也不再大的動作，不過嘴里卻念叨著，“我要香菱！我要香菱！”接著就不用管了，面容呆滯的寶玉自己會重復著說的。而且說的比自己好，至少真像中邪一般。唬的趕來的襲人直掉眼淚，一邊還不敢大聲哭。

    慢慢的賈母定神兒下來，看了眼身前的王夫人道：“快讓你們老爺去給祖宗上香！”說著到了寶玉身前哭了起來。“我的寶玉啊！你倒是說清了要什么啊！”

    王夫人聽了賈母的話往外要走，李紈緊忙架著跟了出去。直等王夫人到了二道院子沒一會兒的功夫，西府里面比東府還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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