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將軍府飲宴會優伶；稻香春晨運收義女（一）

    茜雪聽寶玉的意思，還要讓人出來，緊忙問了一句。

    “當日你出來，我是沒辦法的。不過在我看來，結果不錯。可眼下即便你這里缺人，也不會從府中再從府中發派的，原因無他，沒個讓人放心的。”

    “那二爺方才說的是。”

    “還要等等看，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呢。真的能找了人回來，那你這邊我就放心了。不然整日里一個人，怎么的也讓人惦記。只等人一到，你再起了頭發，那生意才算真的開始了。眼下千萬別急，養好身子最為重要的。”

    “嗯，都聽二爺的。”

    “這可不好，自己要有主見，這是一。再者你我二人，也不用什么爺的，只呼名字便好。另外我也會改改口，趕明兒個就叫你雪兒了。可好？”

    “都聽二……聽你的。”

    “這就對了！”

    急匆匆趕回賈府，才進了賈母上屋，不等說話兒，只聽有人回話兒說茗煙二門上找二爺。寶玉緊忙又趕了過去。這下賈母這邊和王夫人那邊就算打出時間差了。出來一聽，果是馮紫英宴客。寶玉又返回來回稟賈母，不為旁的，過兩日要還席的。這種宴會，賈母當然不會反對，只說好好護著，旁的也便不問了。寶玉悄悄對黛玉點點頭，意思是我出去了。黛玉隱隱對寶玉點點頭，好像說，我知道了。外書房，換了從前備下的衣服。帶了茗煙幾個出門。

    一路走著，寶玉暗想，薛蟠請客，自己去了清虛觀，好像錯開了一日，而馮紫英卻依舊最快的速度宴請，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他如此之急？這可不是個一般人，見證賈府興衰的二人組之一。

    劉姥姥見證，那是下層人的貧賤眼。另一個見證人就是馮紫英，這可是富貴眼。說起來，此時的馮家要比賈家硬氣。賈家看著勢大，可裙帶關系明顯。而馮家不同，屬于此時君王眼前的紅人，否則打獵會帶著他父親了？就這樣的新貴，不同陳也俊，衛若蘭等人親近，反倒是和薛蟠走到了一起，還時不時拉攏自己，有故事啊！

    走的拖沓，到的時候，果然幾人已經在了。馮紫英自己倒是認識，薛蟠不用說了。想必另外的一男一女就是唱小旦的蔣玉菡和錦香院的妓女云兒了。寶玉先拱拱手，“怎么就這樣急了，可是有什么好吃的？”

    “哪里是我想著急了？”說著，馮紫英一抬下巴，示意寶玉看著正同云兒調笑的薛蟠，“沒見都急的不成了？”

    寶玉見了，哈哈一笑，“興趣兒廣泛是好的。”馮紫英怎么也沒想寶玉會來這樣一句。一怔神兒，接著也笑了起來。然后給寶玉引薦蔣玉菡。

    同蔣玉菡寒暄了兩句，又對馮紫英道：“事情可都了了？”蔣玉菡的這個小眼神，看得人實在太不舒服了。真真都奇了薛蟠為什么換了胃口，看來薛蟠還是喜歡女人多些，好消息啊！

    “你們表兄弟都是實在人。”

    “這話說的便是了。老祖母也時常說我有個呆根子的。”馮紫英聽了笑了起來。那邊的云兒也笑了。看來這二人以是了然。這也堅定了心中的一個想法，只是價錢怕是不便宜。倒是蔣玉菡怔了下。或許這里面，就他最‘純情’了。薛蟠聽寶玉自曝‘家丑’點指一笑，扭頭，又同云兒說笑去了。

    這邊馮紫英，蔣玉菡同寶玉三人，你來我往推杯換盞。不難看出，這蔣玉菡和馮紫英的酒量明顯要強過薛蟠，而且這二人喝的很是技巧。即是這樣，那自己就做個實在人吧，只管喝了就好了。橫豎此時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樣。

    幾杯下肚兒，馮紫英見蔣玉菡看向寶玉的眼神倍加迷離，便笑著道：“幾位，可有好酒令？一味這樣喝著，倒也無趣。”

    “這個我不在行的，只知道喝就是了。沒辦法，實在人。”寶玉說著一笑，端杯，又來了一口。

    “還說什么酒令了，只管喝就是了，都不許偷奸取巧。”說話兒，薛蟠又是一杯。

    “你們表兄弟還真是實在了。”馮紫英說著一笑，“即是如此，不妨聽聽蔣兄的嗓子如何？”

    “好！這個好。”薛蟠舍了云兒，拍起手來。

    寶玉聽了一笑，“即是有這個雅興，那也別一人了。我看咱們一人來一段兒，如何？”不敢再讓馮紫英說下去，否則就該說出蔣玉菡的藝名了，這個時候，自己可不想知道他叫琪官。

    “好！世兄這個說的甚好。”馮紫英率先贊同。馮紫英想著寶玉能同蔣玉菡混的熟識些，自然會有所準備，況且這也是風月老手了。蔣玉菡本身就是專業唱戲的，這自然手到擒來。云兒是靠這個謀生的，更是輕而易舉。三家沒問題，又是寶玉提議，這下薛蟠就不好反對了。

    一番推讓，蔣玉菡排了頭，寶玉排了尾。沒心情聽他們唱的都是什么。想想自己該唱什么才是。電視劇看過，里面的紅豆曲是張嘴就來，不得不說這一曲是個經典，可自己不想唱。體現不出此時自己的性格。自己可是一個假紈绔子弟啊！唱什么了？

    要說最爽快的還是薛蟠了，嗡嗡，哼哼半天，見人不爽，直接喝了酒，表示自己唱不來，認罰。馮紫英幾人一笑，也不計較。倒是云兒捶打了他幾下，這回好，幾拳下去，薛蟠更舒坦了。簡直都要堆在那了。

    直等云兒唱過了，蔣玉菡對寶玉笑道：“這下可算到了二爺了。”

    “好，那我也來上一段祝祝酒興。”說著寶玉拿個筷子敲打飯碗，一條腿踩了凳子，唱了起來，：滿桌的佳肴，你得有口牙。腰纏萬貫，你得有命花。賞一路風光，你得能走。見一座金山，你得能拿……

    聽寶玉一段大實話唱完，幾人哪里聽過這個調調了？馮紫英一拍手，“可算見識了，果是新穎。”只是好奇寶玉的一套動作。

    “就一個樂子罷了，哪里又說得上新穎了？”

    云兒離了薛蟠，提壺給寶玉滿了一杯，“二爺唱的果是奇了，理該喝上一杯。”

    “成，那就喝一杯。”同樣有所圖謀的寶玉，哪里客氣了。

    見寶玉喝了酒，那云兒就算有了面兒，一拉凳子，挨著寶玉坐了下來。“二爺還有這般調調？不妨再來上一段。”

    “要是有的話，哪里還客氣了？就是沒了手段，才提議這般了。當然要是喝酒的話，我倒是不怕的。紫英這里我放心，最多倒了便是了。”

    “說的好，來，咱們再喝一杯。”馮紫英哪里不知道云兒的心思了，新鮮小調，自然想著學了去。可你這一動，薛蟠怎么辦？萬一薛蟠對蔣玉菡起了興趣兒，一盤好棋不就毀了。

    “喝，自是要喝的，不過……”說著寶玉起身，笑笑，晃悠悠往外走去。馮紫英就要喊小廝陪著。蔣玉菡卻站了起來，對馮紫英一笑，點頭走了出去。云兒皺眉，往回串串，又同薛蟠說笑去了。

    蔣玉菡看著寶玉心里癢癢的，聽寶玉唱的豪放，身子都酥酥的。等了外面，見寶玉方便回來，忙迎上來。寶玉見了笑笑，也不多問，解了玉佩下來，往前一遞，“微不足道，貿然相見，權當今日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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