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灰蒙蒙的吉普車,在雨天里也沖刷不出干凈的樣子。
坐在后排的凌一鳴,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沉聲道:“停車。”
司機靠邊停下,凌一鳴下了車,隨行人員想要跟上,卻被他揮手阻止。過了幾分鐘,他就回到車上,手里提著一袋包裝好的肉包子和豆?jié){。
“組長是餓了啊?”司機聞到肉香,笑道。
“我餓個屁,這是給卓遠帶的。派出所肯定不會管他的午飯。這小子下午有硬仗要打,讓他填飽了肚子吧。”凌一鳴淡然道。
車內(nèi)幾人面面相覷,凌一鳴給人買飯?這些年相處下來,也就是今天第一次見到。看來,凌一鳴真心把這個大學生看得很重很重。
“組長,那個學生的意思好像看不起我們調(diào)查組啊,事情落在我們手中,怎么還能讓特勤局插手?”坐在身側(cè)的書記官輕聲道。
“他并不知道具體情況,到了派出所再跟他解釋吧。諸位,卓遠對于調(diào)查組非常重要,我們能不能在首長的要求下,圓滿解決第一序列事件,很大程度要依賴他。你們不要以為他年輕,就覺得自己老資格,調(diào)查組是以成敗論英雄的。”凌一鳴斬釘截鐵的說道。
車輛在雨中來到派出所,凌一鳴提著包子豆?jié){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進去。
派出所的大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一樓會議室的大門開著,派出所全體工作人員都老老實實的坐在會議室里,由兩名戰(zhàn)士在門口看管。
“人呢?”凌一鳴問道。
詢問室的門開了,卓遠站在門旁,笑道:“辛苦組長啦。”
“不辛苦,這是給你的午餐。”凌一鳴把手中的包子遞給卓遠。
“就這么簡單?”卓遠拿了個包子吃起來,嘟囔道:“我以為這么也得下個館子,弄幾個小炒。”
“今天的事解決了,我好好請你喝一頓。”凌一鳴拍了拍卓遠的肩膀:“現(xiàn)在委屈下。”
卓遠正好也餓得慌,哪在乎吃的是滿漢全席還是肉包子?狼吞虎咽的吃著,耳邊還聽著凌一鳴的話:“我們調(diào)查組是直接向最高領導負責,無論你之前是什么身份,進了調(diào)查組,就擁有目前國內(nèi)最高的權(quán)限。所以說,你因為打人被抓到派出所,真是滑稽。”
“是你說的,看誰不順眼都可以揍他。我這人老實,信以為真了。”卓遠喝了口豆?jié){,不滿的說道:“誰知道你也是個忽悠啊?請原諒我的耿直。”
凌一鳴在路上已經(jīng)了解了卓遠打人的過程,笑道:“就非要自己出手嗎?打個電話給十三隊,他們隨便派個人去,把那小子抽的個把月不能下床也不是問題。再說,到派出所了,你先拿出警.官.證,要求他們領導打電話往部里核查啊。他們沒權(quán)限管你這個一級調(diào)查員的。”
卓遠翻了他一眼,琢磨著你還好意思跟我提那個假的離譜的證件?
“這事兒,我現(xiàn)在就辦給你看。”凌一鳴拉著卓遠回到審訊室,打開手機,調(diào)出視頻直播:“調(diào)查組辦一些事是需要現(xiàn)場錄音錄像的,我們可以同步觀看。”
威嚴肅穆的警局里,一名西服男子,在一樓登記處登記了自己的身份,隨即坐電梯來到六樓,和幾名警察擦肩而過,直到一間辦公室,敲門。
“進來。”屋里一個男人說道。
他走了進去,迎面是一名中年警官,坐在辦公桌后,詫異的看著他。
西裝男子亮出一份證件,遞到警官面前:“你好,是唐副局長嗎?”
“是啊!”
“我是從京城來的調(diào)查員,相關(guān)身份,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撥打市政府等相關(guān)部門查詢。”
唐副局長不明就里,但還是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打了幾個出去,轉(zhuǎn)過臉來看著西裝男子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些驚惶。
“根據(jù)可靠證據(jù),唐副局長你涉嫌以權(quán)謀私、濫用職權(quán)、制造冤案等罪名。”西裝男子微笑道:“就是今天派出所的大學生打架案子,一個尋常的治安案件,唐副局長命令派出所要想盡辦法把那個學生送到牢里去。這個案子呢,我會移交海津市監(jiān)察部門,如果你現(xiàn)在肯坦白,為什么要迫害一個大學生,也是主動交代,坦白從寬、配合調(diào)查。唐副局長,你看呢?”
唐副局長沉默了許久,把領帶松了又松,終于張嘴吐出一個人名。
不多時,兩名西裝革履的男子,走進法院辦公大樓,進入刑事庭庭長辦公室,標明身份之后,庭長鄧又淳到底是一名法官,他沉聲道:“證據(jù)呢?”
“目前只有人證,監(jiān)察部門自然會繼續(xù)調(diào)查其他環(huán)節(jié)。”調(diào)查員耐著性子解釋道。
卓遠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這一切,冷哼一聲:“這就是我打的那家伙,他女朋友的親爹。”
“就地免職。移交司法。”凌一鳴立刻下了命令。
“調(diào)查組還能就地免職?”卓遠問道。
凌一鳴給出了解釋,在第一序列事件調(diào)查中,凡是涉及到調(diào)查組人員的事件,可以分為疑似針對、蓄意針對等情況。像鄧又淳這樣的,可以確定是他導演了這一場以權(quán)謀私事件,就地免職的權(quán)力,調(diào)查組還是有的。
卓遠點了根煙:“你們啊,怎么說呢,就像是皇帝派出去的欽差大臣,手持尚方寶劍,可殺貪官污吏。”
“不是我們,你也是。”凌一鳴笑道:“了解到調(diào)查組的職權(quán)和身份,是不是覺得特別威風?”
“算了吧,我這年紀,出去跟人說自己是調(diào)查組,分分鐘被人抓到精神病院去打針。你就偷著樂吧,幸好今天我沒帶槍,不然麻煩更大。”
凌一鳴默不作聲,那你年紀輕輕就能對付第一序列事件,遇到點別人不敢置信,難道還能怪你年紀小了?
“吃飽喝足了,走吧,看看那個很聰明的兇徒去。”卓遠伸了個懶腰:“派出所這些人怎么辦?”
凌一鳴淡然道:“自然有十三隊交代他們保密條例和違背條例的后果,別擔心。他們知道的很少很少,也沒有人敢泄密的。”
調(diào)查組的車輛拉響了警笛,飛快的奔向那家民辦醫(yī)院,卓遠在微信群里給那幾個女孩發(fā)了條報平安的消息,再約好周末請她們吃海鮮,還靠在后排打了個盹。
醫(yī)院里的所有閑雜人等都被趕到警戒線外,荷槍實彈的警察士兵每層樓都設立了崗哨。
卓遠就在這種森嚴的氣氛中,走到了四樓婦產(chǎn)科。
他能感覺得到,婦產(chǎn)科里的魔氣濃厚的簡直快要結(jié)為實體,比之前在瓊島遇到的,還要強大的多,上次自己算是靈機一動,斬妖除魔,這次呢?
“給我支槍。”卓遠輕聲對凌一鳴說道。
凌一鳴二話不說,把自己的配槍遞給卓遠,還附加了一個彈夾。
病房里忽然傳來那個男人的聲音:“好純凈的靈氣,什么人?”
卓遠知道他說的是自己,思考片刻,答道:“那三個孕婦對你來說,沒什么用,現(xiàn)在我進去,你可以用我當人質(zhì),把她們放了。”
“你?”那聲音停了停:“進來。”
卓遠把手槍別在腰后,一步步走向病房。推開門,三個大肚子孕婦,神情緊張的擠在墻角瑟瑟發(fā)抖,,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非常瘦,簡直就是皮包骨,但他的眼睛,瞳孔里的如血猩紅,身上肆無忌憚的魔氣,卻無不顯示著他的張狂和強大。
“把她們放了吧。”卓遠聳聳肩:“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也知道你的本事。這三個孕婦,如果你要殺她們,只要一秒鐘而已。放了吧,咱們聊聊。”
骨瘦如柴的男子饒有興致的看著卓遠,片刻后,揮手道:“你們走。”
三個驚嚇過度的孕婦,在卓遠的幫助下,互相攙扶著站直了身體,走出房門。
她們剛剛出去,就被嚴陣以待的警察送上擔架,送到安全地帶。
其實卓遠壓根就不知道這是哪根蔥,他之前的話也只是咋呼,沒想到這瘦巴巴的還給面子。
“我們講和吧。”瘦巴巴說道:“你知道的,下邊那些人攔不住我,你既然在這兒出現(xiàn),以后我絕不到這個城市來。怎么樣?”
卓遠皺了皺眉頭,自己很牛嗎?不覺得啊,剛離開煉氣期連兩個月都不到,也就是個筑基期的菜鳥,這個瘦巴巴可比之前遇到的那些生猛太多了,不說別的,兩人對視的時候,他瞳孔里的猩紅,非但不暗淡,反而越發(fā)濃烈。
“你這么說……我想想。”卓遠取出香煙,點上一根,還秀了秀:“抽煙嗎?”
“笑話。”瘦巴巴冷漠的說道。
“講和對我有什么好處?”卓遠試探著問道。
“你身上的靈氣特別純凈,可以說是天生琉璃體,我不是你的對手,只不過你想殺我也很難。我們倆打得天崩地裂,何苦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只是需要個軀殼嘛。況且,并不是我愿意到你們的世界來,空間交叉,我也沒有辦法的。”
卓遠眉頭一振,原來小爺是那什么什么體,聽上去似乎很高大上的樣子,難怪他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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