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人生,不如意事,十常**。”
人行于世,總少不得千般艱難險阻、萬般勞苦困頓,有人迷茫、困惑,有人沮喪、憂慮,有人猶豫、徘徊,有人畏懼、退縮,有人奮起、拼搏
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哪怕已久經(jīng)戰(zhàn)火洗禮,在骨子里,李四維依然是那個多愁善感的李四維。
所以,最近的遭遇讓他沮喪了、迷茫了,猶豫徘徊了!
黑牛和二營走了,兄弟們凍得病倒了,六十六團(tuán)變成了一個無足輕重的補充團(tuán)李四維畏手畏腳了!
終于,當(dāng)王六根打斷他時,他徹地清醒了、羞愧了。
“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不想看著兄弟們在這里遭活罪!”
這是王六根的吶喊。
可是,這本來是我的責(zé)任啊!
我才是他們的團(tuán)長!是那個曾經(jīng)對跟他們許過一個又一個諾言的李大炮啊!
羞愧難當(dāng)?shù)睦钏木S唯有振奮!
世間最可怕的不是艱難險阻,而迷茫、沮喪,猶豫徘徊是那些殺人于無形的負(fù)面情緒!
當(dāng)你徹底拋下了負(fù)面情緒,勇敢的邁出了第一步,你就會發(fā)現(xiàn),這世間沒有翻不過去的山,沒有趟不過去的水,也沒有解決不了的困難!
做為一個軍人,就該有“敢叫日月?lián)Q新天換新天”的氣魄!
夜幕已臨,會議室里燈火通明,眾將目光炯炯地望著李四維,都輸精神一振團(tuán)長回來了!
“這是一場戰(zhàn)爭!”這一刻,眾人熟悉的“李大炮”又回來了,神情激昂,目光炯炯,“這一戰(zhàn),我們的敵人比小鬼子更可怕,這將是六十六團(tuán)的生存之戰(zhàn),所以,每個人都要給老子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是!”眾將精神振奮,轟然允諾,“請團(tuán)長吩咐!”
“好!”李四維目光炯炯地環(huán)顧眾將,神色肅然,“各部,不論身處前線陣地還是團(tuán)部駐地,即日起,盡量改善起居條件:第一,建立獨立的茅廁,嚴(yán)禁隨地大小便第二,保持營地清潔衛(wèi)生,每天派人打掃第三,修葺營房、堡壘,把漏風(fēng)的地方都給老子堵住第四,各部組織人手加高地鋪、儲存柴禾,補給連派人去找干草,工兵連負(fù)責(zé)編草墊子要保證兄弟們?nèi)耸忠粡垼 ?br />
“是!”眾將連忙允諾。
劉黑水和羅平安卻是滿臉為難之色,“團(tuán)長,團(tuán)里有一千五六百號兄弟,人手一張”
“的確有點多!”李四維點了點頭,神色肅然地盯著兩人,“但是,這也是戰(zhàn)爭!”
“是!”兩人神色一肅,連忙允諾!
如果這是一場戰(zhàn)爭,那么,李四維的話就是軍令!
軍令不可違!
困難不是借口!
“好,”李四維大贊一聲,再次環(huán)視眾將,“各部把任務(wù)完成以后,也可以組織人手制作草墊子以后,草墊子必須定期晾曬或者烘烤!”
說著,李四維神色一松,呵呵一笑,“不要把個鋪里搞得跳蚤滿天飛嘛!住的地方干爽了,生病的兄弟自然就少了!”
“是!”眾將轟然允諾,斗志昂揚。
“好!”李四維一揮手,“都回去安排吧!”
眾將紛紛起身散去。
“老道,”李四維也站了起來,叫住了正要離去的黃化。
“團(tuán)長,”黃化腳步一頓,疑惑地望著李四維,“還有啥任務(wù)?”
“莫得任務(wù)了,”李四維呵呵一笑,走了過去,和黃化并肩而行,緩緩?fù)T外去了,“陪我走走。”
彎月如鉤,銀輝黯淡而冰涼,營地里篝火堆堆,火光閃爍,米粥的香氣已經(jīng)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夾雜著兄弟們的歡聲笑語。
李四維和黃化并肩往村北口走去,那是岳家?guī)X方向。
“咔嚓咔嚓”
鞋底踩在冰冷堅硬的路面上,聲音清脆。
“老道,”李四維突然悠悠地開了口,“還記得在太平村嗎?”
“記得!”黃化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我們吃了你的牛肉,你帶著我們放了一把火,然后就有了今天的六十六團(tuán)我們這輩子怕是忘不了太平村了!”
“不,”李四維輕輕地?fù)u了搖頭,神色一黯,“你沒有說對。”
黃化腳步一頓,扭頭望向了李四維,滿臉疑惑,“莫得哪里不對啊?”
“你們吃了我的牛肉,”李四維也望向了黃化,神色肅然,“那把火也是我?guī)е銈兎诺模牵銈兂粤伺H獯罂梢砸蛔吡酥劣谀前鸦穑媚銈冊诟緹黄饋恚媚愎律碚T敵,那把火也燒不到小鬼子!”
說著,李四維重重地拍了拍黃化的肩膀,“所以,莫得你們,就不會有今天的六十六團(tuán)!”
“團(tuán)長,”黃化一怔,目光炯炯地望著李四維,“六十六團(tuán)是我們所有人的六十六團(tuán)!”
“對!”李四維重重地點了點頭,“六十六團(tuán)是我們所有人的六十六團(tuán),活著的,死去的,還有已經(jīng)離開的我把每一個死去的或者已經(jīng)離開了的兄弟都記在了冊子上,記著他們在團(tuán)里的點點滴滴已經(jīng)寫滿了三大本冊子。”
黃化聽得一怔,卻見李四維神色一肅,目光灼灼,“但是,我希望你的名字不要被我寫在冊子上永遠(yuǎn)都不要!”
“團(tuán)長放心!”黃化神色一肅,“不會有那一天我的命大得很!”
“好!”李四維緩緩地點了點頭,“記住,沒有你,六十六團(tuán)走不到今天!所以,六十六團(tuán)想要走得更遠(yuǎn),就離不開你!”
黃化渾身一震,訥訥地望著李四維,“團(tuán)長”
李四維擺了擺手,嘆了口氣,“老道,運城是小鬼子在晉南的大本營,兇險萬分此去,萬萬不可逞強!藥我們還可以想其他辦法搞,絕不能為了搞一點藥就搭上性命!”
“團(tuán)長,”黃化嘿嘿一笑,“莫操心這些,我辦事,你放心就好了!”
“成!”李四維點了點頭,露出了笑容,“早去早回!”
“是!”黃化答應(yīng)一聲,腳步輕快地走了。
李四維望著黃化的身影沒入夜色中,才轉(zhuǎn)身往團(tuán)部走去。
李四維命令既下,一場戰(zhàn)斗隨即在六十六團(tuán)各部駐地打響。
整頓衛(wèi)生,修葺營房、堡壘,儲存柴禾、改進(jìn)床鋪眾兄弟忙得熱火朝天。
李四維每日就在各部例行巡視,然后去山坡上開墾的幾片菜地看看食物也是六十六團(tuán)生存之戰(zhàn)的重要一環(huán),只是,現(xiàn)在還沒有提上日程。
菜地是補給連在山坡上開墾的荒地,幾片地加起來也不過三五畝地,菜種也下得晚,雖然兄弟們澆灌得勤,但長勢并不好。
雖然,菜的長勢不好,但是,每次看到那一片片的綠色,李四維的心中都會涌起一股驚喜之意,精神也為之一振。
在這滿目蕭瑟的中條山里,那一片片綠色就是希望!
“李長官,”村里的仝澤輝正好背著柴禾從山坡上下來,看到李四維又在菜地邊轉(zhuǎn)悠,停下了腳步,滿臉堆笑地夸贊著,“你們的菜務(wù)種得真好呢!”
“呵呵,”李四維笑著點了點頭,向仝澤輝走了過來,摸出一支香煙遞了過去,“兄弟們?nèi)钢@些東西過冬呢!”
仝澤輝也不是第一次抽李四維的煙了,熟練地把鐮刀往腰帶上一插,雙手接過了香煙,飽經(jīng)滄桑的臉上滿是認(rèn)真之色,“現(xiàn)在天涼了,莫光灌水,還要用些灰草木灰!”
“哦,”李四維點了點頭,掏出火柴“嗤啦”劃燃,湊到了仝澤輝面前,“有一千多號兄弟吃飯烤火呢!灰多的是,我回頭就讓他們使上。”
“保準(zhǔn)有用!”跟李四維相處得久了,仝澤輝半點兒也不怵,打了個包票,又移開了話題,“我看劉連長他們進(jìn)山割草去了要干啥?”
李四維點燃煙抽了一口,輕輕地嘆了口氣,“給兄弟們編些草墊子這天氣涼了,不整厚點扛不住啊!”
“是啊!”仝澤輝點了點頭,“到了冬天,這山里冷得很,莫說你們南方來的人,就是俺們這些人,要是不燒炕也扛不住呢!”
說著,仝澤輝眼神一亮,“要不,俺找人給你們修炕吧?”
“修炕?”李四維一愣,笑著搖了搖頭,“今年趕不及了!一千多號人呢,等炕修好,冬天怕都過完了!”
說著,李四維心中一動,“村里要有閑著的老鄉(xiāng),你就讓他們幫著編些草墊子,到時候,拿到我們團(tuán)里來,工錢用稻子跟你們抵!”
“瞧你說的啥話?”仝澤輝一瞪眼,神色激動,全然望了眼前的人是個上校團(tuán)長,“給你們編草墊子都要工錢,俺們成啥人了?”
“呃”李四維一滯,訕訕而笑,“那也不能讓你們白忙活啊!”
“哪能算白忙活?”仝澤輝連忙搖頭,滿臉正色,“只要你們把小鬼子擋住了,俺們就沒白忙活!”
“好!”李四維神色一肅,“那這樣你找人,到我們團(tuán)里來幫忙,管飯!”
“那咋行?”仝澤輝猶豫了一下,依舊搖頭,“你們的糧也不多”
“就這樣說定了!”李四維一擺手,“仝大哥,盡快安排,早一天把草墊子編好,兄弟們就能少挨一晚上凍呢!”
“好!”仝澤輝連忙點頭,“俺這就去找人!”
說著,仝澤輝匆匆地往山坡下去了。
論上陣殺敵,村里的老鄉(xiāng)自然不如六十六團(tuán)的將士們。
但是,論編草墊子,干些手工活兒,六十六團(tuán)的將士們自然又趕不上村里的老鄉(xiāng)。
正值農(nóng)閑時節(jié),仝澤輝回去招呼一聲,村中四十多號男人全部涌進(jìn)了六十六團(tuán),跟著工兵連忙碌了起來。
不兩日,各部的廁所建好了,營房、堡壘修葺完畢,衛(wèi)生整頓得干干凈凈,柴禾也堆成了一座座小山,草墊子也編了過七七八八。
只是,黃化還沒有消息。
十一月八日,農(nóng)歷九月二十七,立冬。
這天一早,太陽便爬上了天空,難得地勤快了一次。
有了陽光,兄弟們的干勁更大了。
李四維的精神也更加振奮,匆匆地吃過飯,和鄭三羊交代一聲,便在各部駐地巡視起來,巡視完也不回團(tuán)部,帶著苗振華直奔師部。
旭日高升,陽光普照,兩騎沿著大道直奔陌南鎮(zhèn)而去。
“團(tuán)長,”苗振華精神抖擻,聲音輕快,“藥品肯定到了今天可是個好日子呢!”
“也該到了!”李四維笑著點了點頭,“糧食都已經(jīng)到了兩天了”
補給在兩天前就到了,只是,藥品并沒有跟著一起送過來。
“噠噠噠”
李四維話音未落,卻見兩騎迎面疾馳而來,蹄聲急!
“李團(tuán)長,”兩騎也看到了李四維,當(dāng)先一人連忙收韁勒馬,滿臉喜色,“藥品發(fā)下來了,主任讓俺們給你送來了!”
當(dāng)先一人正是師部后勤處的劉干事,隨后一人是張干事。
李四維往馬背上一望,果然就見兩個大箱子結(jié)結(jié)實實地綁在了兩側(cè),后面一騎也托了兩大箱。
“劉干事、張干事,辛苦了!”李四維頓時眉開眼笑地望這兩人,“有好多阿司匹林?”
在這個時代,阿司匹林就是治療發(fā)燒、頭疼的主要藥物。
“這兩箱都是阿司匹林,”劉干事連忙指了指馬背上的箱子,又指了指張干事馬背上的箱子,“那兩箱是盤尼西林和磺胺,聽說后面還有些奎寧和阿品托。”
盤尼西林即青霉素,和磺胺都是消炎、抗感染的藥物。
奎寧是防治瘧疾的主要藥物,阿品脫則和嗎啡一般具有麻醉作用。
雖然有些少,卻也比沒有強!
李四維連忙調(diào)轉(zhuǎn)馬頭,“走,去團(tuán)部!”
“李團(tuán)長,”劉干事跟了上來,“主任讓跟你解釋一下,本來這批藥品前些天就該到了,可是,那時候南邊打得正兇藥品也只能緊著他們先用了!”
“我明白,”李四維笑著點了點頭,“友軍在南邊打出了中**人的血性和威風(fēng),兄弟們聽了捷報都高興得很!”
長沙的大戰(zhàn)從九月十四日一直打到了十月十四日,第九戰(zhàn)區(qū)官兵重創(chuàng)日寇第十一軍,徹底挫敗了日寇“盡量在短期內(nèi)結(jié)束戰(zhàn)斗”的企圖,用他們的英勇頑強告訴了日寇一個事實:中**人,不可侮!
“是啊!”劉干事連忙點頭,滿臉憧憬,“這一戰(zhàn)把十多萬小鬼子都打退了,很不容易呢!”
“是啊!”李四維等人紛紛點頭,滿臉感慨,“不容易!”
打退十多萬小鬼子的進(jìn)攻,其中的艱辛也只有真正和小鬼子浴血拼殺過的人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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