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嬤嬤,你真的見到娘親的丫環(huán)玉彩了?”梅花庵的后山處,衛(wèi)月舞匆匆來到寒嬤嬤的住所,急問道。
方才寒嬤嬤就托人寫了封信給衛(wèi)月舞,說是看到母親的大丫環(huán)玉彩了,衛(wèi)月舞這才匆匆趕到梅花庵來。
有許多事,衛(wèi)月舞不知道,但這個叫玉彩的大丫環(huán)必然是知道的。
“小姐,老奴真的看到玉彩了,但……但就是一晃而過,待得老奴再去找的時候,又不見了!焙畫邒叩馈
“在哪里看到的?”衛(wèi)月舞整了整心絮,沉聲問道。
“就是在后山,她是一個人上山的,看起來和一般進香的婦人沒有兩樣,老奴看著她一段路,覺得就是玉彩,想走過去問一下她,但她似乎看到老奴了,轉了幾個彎,便不見了!焙畫邒邼M臉疑惑,“小姐,不會是老奴看錯了吧!”
她這會也吃不準了。
“她到梅花庵去了?”衛(wèi)月舞抬頭看了看前面,梅林重重,梅花庵就在前山,而這里也就僅僅住幾個象寒嬤嬤一般的幫傭而己。
“應當是的!”寒嬤嬤對于這一點還是很肯定的,點頭道。
“走,金鈴我們上去看看!”衛(wèi)月舞看了看山路,心里己有了定論。
跟寒嬤嬤告辭了之后,衛(wèi)月舞就帶著金鈴重新回到了前山,這一來一回,擔誤了些時間,冬日的天空本就亮的少,才這一會兒,天色己昏暗了下來,庵里的香客也少了許多。
點著長明燈的佛堂也清靜了許多,許多人家喜歡在大年初一的時候來祭拜先人,但這會時辰不早,天色又不好,都早早的下了山。
衛(wèi)月舞來到娘親的長明燈前面,長明燈前面供奉著一些瓜果,看得出是今天放上去的,很是新鮮。
“郡主,真的有人來過,這瓜果是新?lián)Q上去的!”金鈴蹲下身子,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這些瓜果,對衛(wèi)月舞肯定的道。
“不是別人,是庵里的人!”衛(wèi)月舞的目光落在這幾樣瓜果上面,這些瓜果是很新鮮,的確是應當才換上去的,但卻和之前的一樣,不但品種,連數(shù)量都沒有變化,所變者不過就是換了新鮮的而己。
柳眉緊緊的皺了起來,側目看了看周圍的幾盞長明燈,有些是換過的,有些是沒換過的。
但是細看之下,新鮮的換過的并不多,而且放置的也稍稍有些不整齊。
梅花庵的擺放方式和其他的人的擺放方式總有些不太相同。
而就在她們旁邊,也有一盞長明燈,一個女子蹲在那里默默念叨著,閉目合十,很是虔誠的樣子,她低著頭,身后也沒個伺候的人,但看她的衣著,卻是非富則貴,這樣的人居然只有一個人?
更遠的地方也有幾個人,但大家都默默的看著自己自己面前的長明燈,誰也沒注意她們這邊。
“郡主,奴婢去問問。”金鈴看了看這個女子,低聲道。
衛(wèi)月舞柳眉微皺點了點頭,金鈴上前對著這個女子客氣的道:“這位小姐,能問您件事嗎?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往這里上供的人?”
“郡主?你怎么在這里?”女子抬起臉,衛(wèi)月舞避然的看到靖文燕那張嬌美的臉,一時愣了一下。
靖文燕扶著一邊的柱子站起身,柔聲笑道。
“靖大小姐……這是……”衛(wèi)月舞茫然的上下打量著她,這種時候怎么看靖文燕都不應當出現(xiàn)在這里。
“我來祭拜一下,我的丫環(huán)在門外,去替我向梅花庵里求個平安符,我就一個人在這里,今天不是郡主宴客的日子,怎么會?”靖文燕同樣也是一臉的驚訝,上下打量著衛(wèi)月舞不解的道。
這個時候,衛(wèi)月舞原也不應當出現(xiàn)在這里。
“客人都己經(jīng)回去,我想來看看娘親。”衛(wèi)月舞眼眸微幽,柔和的答道。
“都這個時候了,郡主還來看自己的娘親,孝心著實的令人敬佩。”靖文燕微笑道。
“這位是……”衛(wèi)月舞看著靖文燕身前的長明燈,靖文燕的生父,生母都在,卻不知道她祭拜的是誰,而且這盞長明燈看起來很新,應當就是最近才供上去的,靖國公府最近并沒有什么喪事。
“一個要好的姐妹!”靖文燕嘆了一口氣,眼中露出幾分哀色,拿帕子輕輕的在自己的眼角抹去淡淡的淚痕,“我的一位在靖地的好姐妹,但是最近聽聞己經(jīng)沒了,她如花一般的年紀……居然走的這么早……”
說到傷心之處,靖文燕眼角不由的溢出幾顆淚珠,越發(fā)的顯得楚楚可憐,也讓人覺得她就是一位重情重義的女子。
“靖大小姐請節(jié)哀!”衛(wèi)月舞微微一笑,安慰道。
“郡主一起出去走走可好?”靖文燕邀請道。
“好!”衛(wèi)月舞點頭,兩個人一起出了佛殿的門,外面這會天色己經(jīng)暗了下來,但尚還看得清路面,為了以防萬一,衛(wèi)月舞來之前己經(jīng)向太夫人告了假,說今天晚上在梅花庵祭拜生母,并在山上住一夜。
因為秦心蕊的關系,太夫人也沒為難她,自是答應了下來,所以這會也不用著急著下山。
“靖大小姐今天不回去?”衛(wèi)月舞一邊走一邊問道。
“不回去了,我跟她情同姐妹,她現(xiàn)在沒了,我想在山上陪她一個晚上!本肝难鄧@了一口氣,又拿帕子往眼角抹了抹,傷心之意溢于言表。
“她怎么好生生的會沒了?可是因為什么緣故?”衛(wèi)月舞水眸微閃,疑惑的問道。
“說好的,要來看我,想不到進京途中路遇劫匪,就……”靖文燕的眼淚又不由的落了下來,“她……她是自己跳崖死的!”
進京途中路遇劫匪?衛(wèi)月舞心頭一跳:“在什么地方?”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好象離京城有五、六天的行程!本肝难鄵u了搖頭,站定在一棵梅花樹下,又默默的垂淚道。
“人抓住了沒?”
“還沒有,只聽說是劫匪,我的那個姐妹,也不是什么顯貴人家的小姐,地方上也不會太在意,只是當成尋常的事件處理了,可憐她那么小的年紀就……”靖文燕越發(fā)越傷心,一時間竟然忍不住轉身趴到樹干上,哭了起來。
衛(wèi)月舞微微皺眉,這位心思深沉的靖大小姐,今天的舉動著實的讓人懷疑。
和往日完全不同,仿佛是完了個人似的,是那位好姐妹真的讓她傷心,還是其他?
“郡主,那邊也有人?”金鈴輕輕的拉了拉衛(wèi)月舞的衣袖,示意花叢之中隱隱露出的衣角,那是一縷男人的衣角。
因為有花樹的折疊,再加上光線暗淡下來,這會看的并不清楚。
不過這梅花庵里都是香客,這香客當然也分男女,看到男的香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沖金鈴使了個眼色,讓她注意那邊的人。
“靖大小姐……”衛(wèi)月舞自己則上前叫了一聲。
“郡主,對不起,你先自己逛逛吧,我先休息一下!本肝难嗖]有轉身,強壓著哽咽道。
這種情形之下,若是識趣知禮的小姐,當然就會帶著自己的丫環(huán)去別的地方逛逛,把這里留給靖文燕,讓她可以好好哭一場。
但偏偏衛(wèi)月舞仿佛沒明白靖文燕的意思似的:“靖大小姐,我在這里陪你!”然后居然就這么真的靜靜的站在靖文燕幾步開外的地方,靠要一株半開的梅花上,不走了。
“這……這怎么好麻煩郡主!”靜默了一會兒,靖文燕拿帕子擦了擦眼睛,轉回頭對著衛(wèi)月舞強笑了笑,她的眼睛紅紅的。
“無礙!”衛(wèi)月舞淡淡的搖了搖頭,“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可以,我們回去吧!”靖文燕點了點頭,舉步往之前的路上走回去。
兩個人因為都住在庵里,問了問大家住的地方,居然還是隔壁,于是就相約著回到香房。
衛(wèi)月舞和靖文燕告辭后,回到自己今天晚上安身的院子,坐定要屋子里微微皺眉,這事怎么看都透著玄乎,衛(wèi)月舞現(xiàn)在可以肯定的是靖文燕把自己騙上山的。
至于靖文燕如何知道自己在尋找母親身邊的丫環(huán),這事其實并不難猜,以靖文燕的能力,想查一些比較明顯的事還是很容易的,況且自己離開京城這么多年,對于生母的一些事當然極想了解,而生母當時的陪嫁丫環(huán),卻是早早的發(fā)賣了,如果能見到,當然是最好的。
“郡主,靖大小姐想干什么?”金鈴到現(xiàn)在也是一頭霧水。
“之前的男子,你看得可清楚?”衛(wèi)月舞站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看了一眼外面柔聲問道。
“奴婢走動了兩下,發(fā)現(xiàn)那個男子站在那里一動也沒動,似乎就一直在看著我們這邊,但是沒什么舉動,郡主,這個人是靖大小姐找來的嗎?”
“應當是的!今天晚上小心一些!”衛(wèi)月舞叮囑道,總覺得今天晚上不會那么太平,靖文燕究竟想干什么?
梅花庵門口,一隊人馬疾馳而至,華美的輕車停下,一身雪衣俊美出塵的燕懷涇站定在梅花庵門口,背著手走了幾步,悠然的對著身后的小德子道,“住在哪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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