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斜邊,衛月舞下了臺階,和涂水喧一起往一邊的小徑轉過去,那里的小灌木叢中,己有幾株不知名的小花骨朵綻放在那里,在這種早春的時候,極是誘人。
兩個人都不由的停下腳步,賞玩起來。
“靜德郡主,你可知道靖大小姐的一些事情?”涂水喧賞玩了一下,看了看依然看的聚精會神的衛月舞,躊躇了一下,但還是假裝不在意的問道。
“什么事?”衛月舞一臉的茫然,眼眸轉向涂水喧。
“聽聞靖大小姐以前還曾經有和燕國公世子聯姻的事情。”涂水喧道。
“我也聽說過!”衛月舞想了想道,隨既柳眉微蹙,“聽說那事最后必竟沒有成,現在燕國公世子要娶公主,靖大小姐要嫁太子,可以說是兩不相干了!”
“雖然說現在是兩不相干了,但聽聞之前靖大小姐上梅花庵的時候,燕國公世子也是匆匆趕去,而且還直接去了靖大小姐的院子,兩個人聊的很晚才離開。”涂水喧柳眉輕蹙。
是說的是那天梅花庵的事情,而那天自己正巧也在,這事瞞不了人。
水眸中揚起一抹淡冷,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涂大小姐說的是那天我住的地方燒起來的事情?”
“對,那天郡主似乎也在山上,好象是起火了!”涂水喧也似乎才想起,頗為不好意思的道。
“那天我因為起火,后來又搬了地方,所以沒注意到這些,但你這么一說,想想好象是的。”
衛月舞柔聲道,但隨既困惑的搖了搖頭,“但具體是不是燕國公世子來見靖大小姐的,卻是不知道。”
原來涂水喧是來打聽那天的事情了。
“郡主那天可曾見到靖大小姐和燕國公世子?”涂水喧打聽道。
“見是見到了,但是……”衛月舞困惑的搖了搖頭,“沒發現他們有其他不對的地方啊!”
“若是簡簡單單的讓你發現,她就不是靖大小姐了!”涂水喧冷哼一聲,眼角泛起怒意,“那一天,她差點要了我的性命,可最后還是好生生的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連祖父和姑姑都認同了她!”
這是涂水喧最不服氣的地方。
“我聽說她有一幅什么畫,說是送給了太子殿下,并且說那幅畫從未讓人看到過,但其實早就讓燕國公世子看過了!”
“畫?”衛月舞愣了一下,她是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
“是的,是一幅畫,不知道畫了什么,但是很重要,連祖父和姑姑都是被這幅畫說動的,否則這太子妃的位置哪里輪到她,或者連風和大師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涂水喧憤憤的道,一張秀麗的小臉氣的煞白。
這事情當然是她偷聽到的,也知道事關重大,但對于這畫她卻迫切的想知道,不過也知道不管是祖父還是姑姑都不可能告訴自己,而其他人跟靖文燕又沒什么接觸,唯有這位靜德郡主,似乎不比靖文燕差,那天遇刺的時候,若不是她提醒自己壞了靖文燕的計劃,說不定自己還真的中了靖文燕的招。
這也是她隨著涂皇后來的最重要的目地。
至于明面上當然是說想陪著四公主為山河祈福,她因為己經位列東宮,卻是不便明文標注陪四公主祈福,但若是自愿,也可以偶爾來幾次,今天第一天,她來這里也算是給四公主造勢,涂皇后自然滿意,也就把她帶了來。
“畫?靖大小姐的送給太子殿下的?這畫有這么重要,重要到太子殿下會把太子妃的位置讓給她,甚至于……”衛月舞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涂水喧的身上,“甚至讓涂太師也讓了步?”
這位涂太師雖然一直隱于幕后,但給衛月舞的感覺一直是勢力不小,能讓這位涂太師讓步,那畫豈只是一幅普通的畫,衛月舞心里隱隱有了猜測,只是想不到靖文燕的本事居然這么大,連這樣的畫都能拿到。
燕懷涇那里會真的毫無所知嗎?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畫,但肯定是一幅很重要的畫,她的靖地早早的沒了,也不知道這又是怎么樣的畫能打動太子殿下。”涂水喧心情不佳的嘆了口氣,看著那叢灌木上的花,也沒有方才那般順眼了。
伸出手胡亂的甩了兩下,立時那兩朵小小的花骨朵,就立時掉了下來。
“郡主……你……你對燕 國公世子是什么想法?”涂水喧出了氣之后,平靜了下來,想了想轉向衛月舞問道。
“沒什么想法!”衛月舞搖了搖頭,不管燕懷涇那邊做什么事,說什么話,她這里當然得格守本份,做一個安安靜靜的靜德郡主。
“不是說燕國公世子指名要你。”涂水喧懷疑的看著衛月舞,那天她也看到了燕懷涇對衛月舞的情形,雖然說不上哪里不對,但直覺這里面有事,但若說真的有什么可以證明卻一時又找不到。
“涂大小姐,我是皇朝郡主,又不是一個丫環。”衛月舞臉上泛起怒容。
“是我唐突了!”涂水喧這會也覺察到自己的失言,忙陪著笑臉道。
“走吧,我們回去吧!”衛月舞一副不愿意再多談的樣子,拎起裙角往回路上而去,涂水喧還想說什么,但見衛月舞己走了過去,只得無奈的跟了過去。
小徑轉到佛殿前面,正待轉向大殿的臺階,衛月舞卻發現那位謫仙一般的世子正擋在路的前面。
一襲華美的白衣,這次衣領和襟邊繡著紫色的花紋以及祥云的圖案,他這會正在往臺階上走,身邊是四公主,不遠處剛是那群嬌羞的世家千金。
卻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停住悠然的轉身,帶著幾分慵懶的目光正巧落在衛月舞的身上,削薄的唇角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種含睇凝視的感覺,讓一眾人等都把嫉妒的目光落在衛月舞的身上。
連對衛月舞一心圖謀的四公主也難掩眼中的嫉意,手中的帕子緊緊的擰了起來。
自己才是天之嬌女,憑什么衛月舞會搶了自己的風頭,真是太可惡了。
“靜德郡主可休息夠了?”燕懷涇毫不避忌的對著衛月舞悠然一笑,問道。
這話一說,衛月舞立時覺得那些嫉妒的眼神,如同穿心的利箭,一起往自己身上射來……
悄悄的后退了幾步,和后面過來的涂水喧走了個并排,衛月舞沖著燕懷涇恭敬的行了一禮,卻并不說話。
見衛月舞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燕懷涇似乎也頗覺無趣,轉身又往上走,真往主殿而去,這個時候應當又要祈福了。
只不過他們祈福的主殿和四公主祈福的主殿并不在一處,而是相鄰。
看到衛月舞沒理會燕懷涇,四公主又是氣憤又覺得高興。
氣憤的是連自己都不敢給燕懷涇臉色看,衛月舞一個小小的郡主憑什么對他愛理不理。
高興的是燕懷涇對衛月舞果然是有這么一點在,母后那邊的計劃實施起來就方便的多了,既然燕懷涇看上了衛月舞,就把衛月舞送給他又如何,讓他這后院先爭斗起來,一個是新寵,一個是舊愛,打個兩敗俱壞,自己再嫁過去,那就是兩全其美的事了。
不管是那位燕地的姓林的女子,還是衛月舞都是不能留的,不過暫時還有用,所以她不會對付衛月舞。
進到大殿,這一次祭拜的時候沒有剛才那么長,少了皇后娘娘的監督,四公主也不愿意跪的起都起不了身,所以稍稍的跪了跪,便讓眾人回去。
衛月舞看了看時間,應當快午膳時間了,就欲跟著眾位小姐一起去儲秀宮用午膳,然后再去藏書殿那里清清靜靜的看個一下午的書,順便休息一下跪得麻木僵硬的腿。
只是她這里才舉步,就聽到四公主和氣的叫住了她:“靜德郡主,等一下。”
衛月舞愕然回頭,看到走路也有些僵硬的四公主,扶著一個宮女的肩膀過來。
“靜德郡主,你到我那里用午膳,我還有事跟你說!”四公主上前兩步道。
“這……”衛月舞猶豫了一下。
“靜德郡主一起吧,我正巧也要在四公主的宮里午膳,就一起做個伴吧!”涂水喧也過來笑著邀請道。
“是!”看了看四公主,又看了看涂水喧,衛月舞心里多了幾分戒心,但還是點了點頭。
于是她和涂水喧上了停在殿外的軟橋,四公主上了自己的輦,一眾人等簇擁著往四公主的住處而來。
一路上時間并不長,但待得到了地方,衛月舞扶著金鈴的手下了轎門,卻愕然的看到自己前面的緩步走著的燕懷涇,水眸驀的瞪大,四公主想干什么,請了燕懷涇,又把自己找來,這實在不象是四公主的為人。
但這回己到了地頭,也不便再說什么,看四公主在前面和燕懷涇有說有笑,她自低頭跟在后面,一起往里走去。
午膳早己準備下了,四公主就吩咐擺宴,一時間各種菜肴一起送了上來。
一共四個人,這桌位安排的卻是極不一般,燕懷涇的一邊坐著四公主,而另一邊則被安排上衛月舞,這樣的排席讓衛月舞很覺得詭異,但神色依然從容,坐定之后,也沒有東張西望。
酒無好酒,宴無好宴,她就靜等著四公主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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