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夜話畢,轉(zhuǎn)身躍了出去,幾個起落,隱沒在夜色當(dāng)中。
小冠目瞪口呆的看著封夜詭異的身形,半晌后才回過神來,見凌語柔像是在想著什么,不由得心里一驚,以為她又中了夢魂香的毒,急急拉著她道:“娘娘,娘娘,你不要想那么多,要不我們回去寢殿吧?”
見小冠心焦如焚,凌語柔微微一笑:“不要擔(dān)心,我沒想什么,我只是奇怪封夜為何沒有酒味。”
凌語柔此話一出,小冠也想起來了:“對哦,封公子為何沒有酒氣的。奇怪了……”
“罷了,不想他了,估計他回去還要跟耶律啟喝很久的酒,怕是不想醉,所以就不想喝那么多,我也累了,回去吧。”
“嗯,娘娘慢走。”小冠微微的松了一口氣,娘娘終于肯睡了,也不用她整晚提心吊膽了。
回到寢宮躺床上沒一會便睡著了,這一覺,凌語柔睡得很沉,很甜,一種暖暖的感覺包圍著她,隱約間,像是又遇見那雙眸子,那位仙人,靜靜的守護在旁……
三天后。祭壇處。
百官佇立,衣冠俱整,神情莊嚴(yán),東歲帝君居于正位,皇后居于側(cè)位,祭壇大祭師宣讀著咒文,祭天,祭地,祭神。
儀式繁重紛冗,凌語柔坐在鳳坐上,旁邊是納古斯娜娜,今天的她穿著一身正式的朝服,鳳冠霞帔,甚是嫵媚大氣,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迷迭花香,聞之讓人精神爽利。
迷迭花香?凌語柔心里一凜,在如此莊重的場合里,為何要以迷迭花來做熏香?皇后身上的香氣并不是這種。
或許……是納古斯娜娜喜歡這種香氣吧。
若不是依著禮數(shù),凌語柔真想遠遠離著她,納古斯娜娜那眉目,那神情,讓她看著極是不舒服,雖說是正襟而坐,但納古斯娜娜的眼神,像積怨千年的怨婦一般,眸里濃濃的都是恨意。
偷偷瞄了一眼大皇子耶律拓,他比納古斯娜娜隱藏得好,臉上還帶著淡淡笑意,就像哥哥看到弟弟事業(yè)成功了一般,勉強可以讀出些欣慰的神情。但那一身的冰冷,卻是讓人不敢靠近。
耶律啟身著十二紋章冕服,履行了一道又一道的儀式,足足在那里站了一個多時辰。凌語柔不禁暗暗好笑,若不是耶律啟身體好,這干站著好幾個小時的,一般人早就趴了。
也虧耶律啟那么有耐性,竟然恭敬的行著禮,臉上絲毫沒疲意,但可以隱隱的感覺到他在極力忍耐著,看到最后,凌語柔得出一個結(jié)論,這皇室成員怎么都那樣虛假。
幾個小時里,凌語柔是坐著的,時而看看天,時而看看地,時而魂游天外,把注意力都分散著,不然準(zhǔn)會悶得她睡著。
好不容易,那封登儀式終于完成,大祭師宣讀了任命耶律啟為太子的詔書,然后便是百官的朝賀,皇帝的嘉勉。
又折騰了大約半個時辰,才一切都告終結(jié),整個儀式,從天剛亮持續(xù)到夕陽西下,天地一片金黃才散了場。
接下來的,便是大宴群臣,普天同慶。
這菜肴,真是豐盛得不能再豐盛了!
只見席間觥籌交錯,美若天仙的宮娥翩翩起舞,宮女不停的行走在宴席間,歡聲不斷,笑語不斷,這盛世繁華,金光閃耀的,炫了凌語柔的眼。
這便是皇室,統(tǒng)治一個天下的皇族。
東歲帝君、皇后居于正座,她與耶律啟,納古斯娜娜與耶律拓居于偏位,相隔不是很遠,可以聞得到納古斯娜娜身上的迷迭香氣。
酒過三旬,百官紛紛上來上祝詞,耶律啟一一回敬,東歲帝君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甚是慈愛,皇后也是臉露喜色,但隱隱的帶著一份失落。
為何失落?凌語柔是不得而知的,她沒有看向耶律拓那邊,因為那邊寒氣森森的。耶律拓與納古斯娜娜本來甚是親密,此刻卻是冷冷的,耶律拓正眼沒看過納古斯娜娜一眼。
對于太子之位,耶律拓肯定是耿耿于懷的。
待到百官敬完酒,退了下去后,東歲帝君朝耶律啟舉起酒杯道:“啟兒,已為太子,日后當(dāng)以天下大事為重,你今時不同往日,切不可像以前一般貪玩了。”
耶律啟拿起酒杯站了起來,恭敬的朝耶律宏躬了躬身:“兒臣謹(jǐn)聽父皇教誨。”
東歲帝君淡淡一笑,眸里欣慰之色更甚,舉了舉酒杯,一喝而盡。
耶律啟也舉著酒杯,一喝而盡。
“啟弟!”這時耶律拓站了起來:“恭喜你榮登太子一位,皇兄輸?shù)眯姆市钟幸皇乱螅瑔⒌苣阋欢ㄒ饝?yīng)。”
耶律啟一笑:“皇兄,別說是一個要求,就算十個要求啟弟也要答應(yīng)的。”
“哈哈。”耶律拓爽朗一笑:“你一定要把這天下治理好,不然……皇兄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這個皇兄大可放心!”耶律啟高舉酒杯:“若啟弟治理天下不當(dāng),皇兄大可把這皇位奪了去,啟弟斷不會有半句怨言!”
此話一出,耶律拓眸里掠過一抹閃爍,笑容緩了緩,看了東歲帝君和皇后一眼,皇后笑容有點不自然,但東歲帝君卻像什么也沒聽到似的,自斟自飲著,耶律拓道:“啟弟言重了,皇兄信得過你!皇兄剛才只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啟弟你不要當(dāng)真才是。皇兄只求這一生平平安安便別無他求了。”
耶律拓此話說得再明顯不過,耶律啟笑容緩了緩:“皇兄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啟弟又怎么會……”說到此處,耶律啟突然臉色一變,手中酒杯突然掉到地上,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
一旁的凌語柔大驚,急忙扶著了耶律啟,料不到事情的突變,堂下的百官立時愣在當(dāng)場,鴉雀無聲!
“啟兒!快傳太醫(yī)!”東歲帝君大驚失色,顧不得皇上的威嚴(yán),走下臺一把的扶著了耶律啟。
臺下亂成了一片……
東宮里。
耶律啟面如死灰的躺在床上,太醫(yī)診治過了,身中劇毒!若是找不到解藥,三天內(nèi)定會毒發(fā)身亡!至于是什么劇毒,太醫(yī)卻是沒有一個說得準(zhǔn)。
三天時間,太匆忙了,何況還是未得知身中什么劇毒的情況下,耶律啟這次,可說是兇多吉少!
群醫(yī)束手無策,耶律宏來回的鍍著步,一向淡定從容的他一時之間失了分寸,而皇后得知這消息后,更是當(dāng)即的暈死了過去。
凌語柔守在耶律啟身旁,握著他的手,緩緩不絕的把真氣輸進他體內(nèi),護著他的心脈,阻止毒氣進一步的擴散,在解藥未配制好之前,希望用自己的內(nèi)力,拖一天是一天。
經(jīng)太醫(yī)查實,耶律啟剛才所飲的酒和菜肴是沒問題的,這毒好像是突然而來的,說毒發(fā)便毒發(fā),絲毫尋不著一絲蹊蹺。
太醫(yī)又細細的診斷了一會后,便聽得一個太醫(yī)說了一句話,這毒潛伏身體有數(shù)日了!
眾人皆都愕然,那便是說,耶律啟已然中毒數(shù)天!
但此答案凌語柔是極不贊同的,她曾私下悄悄的問過封夜,封夜的答案是搖頭,那便證明了有兩個可能。
第一,這毒是真的在耶律啟體內(nèi)潛伏了數(shù)天,但只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罷了;第二,耶律啟這幾天根本沒中過毒,可能這毒是什么人突然下的。
最終得出一個結(jié)論,這毒,耶律啟中得很是詭異,詭異到讓封夜也百思不得其解。
那便是說,若沒有出現(xiàn)奇跡的話,耶律啟的命,只有三天!
正當(dāng)眾人焦頭爛額之時,凌語柔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那便是耶律啟中毒后,耶律拓是第一時間來了,但納古斯娜娜卻是消失了一會,待到她再次出現(xiàn)時,身上的****已經(jīng)置換過,由紅色變成了紫色,那香氣也好像有些不同。
納古斯娜娜身上散發(fā)著的是與迷迭香差不多的香氣,不同的,便是此種香氣很明顯的添著人工制造的成份。那迷迭香的香氣,是純天然的。
太醫(yī)沒能商量出一個解救的辦法來,無可奈何之下,東歲帝君發(fā)文天下,邀天下名醫(yī)前來,當(dāng)天晚上,便有幾位江湖名醫(yī)進了宮,但看到耶律啟的情形,也是連連搖頭。急急的收拾行裝出了宮。
在他們面前,耶律啟是無藥可救的人。
東歲帝君和耶律拓在東宮里日夜不停的侯著,凌語柔和封夜輪流著給耶律啟輸真氣,也幸好兩人內(nèi)力強大,依此種情況,耶律啟的性命還能拖上那么幾天。
“封大哥,你說我的血液能救耶律啟不?”凌語柔突然道。
封夜微微一凜:“此事不能輕舉妄動,能不能救,那要試一試才行。”
“怎么試?”凌語柔急問道。
“以血祭血!”封夜眸色一冷:“此事需通知東歲帝君,讓他來做個定奪。”
凌語柔點了點頭,正要起身前往,便看見耶律宏已然站在身后,連日來的焦慮讓其臉色看上去甚是憔悴,眼眸卻異常堅凝,沉聲道:“若是這種方法能救回啟兒,那便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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