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水龍合為一體的千騎越戰(zhàn)越勇,趁勝追擊的同時不忘向靈羽鼓勵道:“再堅持一會兒,這家伙很快也就完蛋了!”
靈羽已經(jīng)漸漸習慣了身上因燒傷而帶來的傷痛,動作也跟著變得更為舒展。他從小就孤身一人在赤嘞米爾城游蕩,并未和什么人學習過刀法,現(xiàn)在自己所用的招式都是獨創(chuàng)的,它們更像是與生俱來的,又或是源自于他最擅長的舞蹈之中。
不知為何,當仔細看向與火虎戰(zhàn)斗著的靈羽,他那被火焰映紅的身姿與臉龐,還有他如同舞蹈般輕盈的刀法,都讓千騎想起自己曾在父親藏書中看過的關(guān)于天神乾宿四子中朱雀的描述。他周身被一圈金紅相間的光芒所籠罩著,揮刀時會帶起無數(shù)晶瑩的亮片,讓在旁觀看的人不禁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靈羽不知道是因為吟箴所幻化出的火虎在慢慢削弱的原因,還是自己的能力較最初與之戰(zhàn)斗時有所提升,他只覺得對付眼前的神魔已變得輕松起來。即使羽毛刀并未剛好擊中對手的身體,它所帶起的刀氣也能讓對方的動作短暫僵直,眼見著那失了威風的猛虎為躲避自己的招式而上躥下跳,他也變得更加自信而果斷。
千騎在這一階段的戰(zhàn)斗中,選擇處于輔助靈羽的狀態(tài),但這會兒對手的攻勢已完全被他們倆個壓制住,讓他決心趁此機會,直截了當?shù)貙⒁黧鸹没龅幕鸹⑾麥绲簟K刂扑埳敫呖眨哿α康耐瑫r朝靈羽大喊一句:“靈羽,讓開!”
吟箴順著他的聲音回轉(zhuǎn)過頭,就看見那水龍由上而下,張牙舞爪著猛沖向自己。千騎見她愣在原地,不知躲閃,便十分地確定自己這一次必定能將其徹底毀滅。
誰知在情急之下,吟箴竟突然又再次喚醒了言魔能力,她面向千騎控制的水龍大喊一句:“停下!”
千騎只感到一面由颶風形成的高墻瞬間將自己阻攔下來,令他進退兩難。不但如此,吟箴利用火虎的最后力量對沖向他和水龍,一副想要同歸于盡的架勢。火虎在經(jīng)過颶風墻時重又擴大了幾圈,吟箴在與火虎相撞的前一秒跳了出去,但千騎卻因在短時間內(nèi)受到言魔的控制而無法動彈。
“砰!”
靈羽聽見爆炸一樣的巨響,火虎與水龍同時消失,只剩下被沖擊力波及的千騎直朝著墻壁猛撞過去。靈羽即刻向他拋出玉鸮錦,無數(shù)的錦緞趕在他的身體撞向墻壁前將他包圍,這時靈羽才感受到爆炸所引起的沖擊力究竟有多厲害,他雖用力拽住玉鸮錦卻還是被拖出去很遠。好在,最后時刻他將這股力量停止下來,才讓千騎免于再次因撞擊而受傷。
他將千騎緩緩放至地面后,喚道:“笨龍,笨龍……”
千騎卻因爆炸而暈了過去,雙目緊閉,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吟箴因為在短時間內(nèi)強行以紅鱗的身體施展言魔之力,也受了傷,落地后就嘔出一口鮮血。
“呸!”她將嘴里殘留的血吐了出來,又抬手簡單拭了拭嘴角。
她實在沒想到,擁有神魔之力的自己竟會被眼前這兩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給逼到如此境地,紅鱗的身體已受到了重創(chuàng),肋骨幾乎全部折斷,又有一部分扎入了內(nèi)臟造成內(nèi)出血,很難再繼續(xù)戰(zhàn)斗下去。可對面的靈羽卻因千騎的受傷而燃起更加旺盛的斗志,他雙眼緊緊緊瞪著吟箴,似是要將她燒成灰燼。
“接招吧!”他大喝一聲,朝向吟箴攻去,
“吟箴,剛才與千騎對沖時,你強行由火虎內(nèi)脫身對靈魂的傷害必定極大,還是換我來控制紅鱗的身體吧!”夢耳勸道。
“好!”吟箴雖心有不甘,但她的確已感到疲憊了,這是她作為神判時也很難擁有的感覺。
她好像出現(xiàn)了幻覺,恍惚間自己又回到了神判院,每日和其他神魔一代的孩子們經(jīng)歷完痛苦的訓練后,躺倒在床上時的她就是這樣的感覺。即使表面看起來,她永遠是那群孩子里最堅強的一個,但她也時常會有閉上雙眼就再也不要醒來的想法。
突然,她又想起剛開始進入神判院的自己,奢望的只不過是一天的自由而已,能夠像山間的小獸自由自在的奔跑,能夠如疾風在樹林中穿梭,能夠似云彩悠哉的飄浮過紫色天空。但后來她的貪婪卻一發(fā)不可收拾,她一心想得到永久的自由,甚至不惜為此墮落,最讓她無法原諒自己的地方,是她竟會對情同手足的夢耳起了惡念。
“如果能夠閉上眼睛,再也不要去想這些事那該有多好啊。”
她在心中對自己說道,才恍然大悟,在自己死去前的那一刻,她最后感覺到的并不是不甘和怨恨,應(yīng)該是真正的自由和解脫才對。
夢耳還在堅持著抵擋來自靈羽的羽毛刀的攻擊,卻驚恐萬分地發(fā)現(xiàn)與他共用一個身體的吟箴正在慢慢地消失,這次的消失不單只是與這個身體脫離那么簡單,而是像泡沫一樣,在空氣中一點點粉碎,這是靈魂消亡的預示。
“吟箴,別離開我!”夢耳丟掉了手中的蓮心劍,跌坐在地上,雙手環(huán)抱住自己的身體,哭喊著想要將吟箴留住。
靈羽見他突然放棄了抵抗,便緊跟上去以羽毛刀抵住他的頸部問:“怎么?不打了?”
無論夢耳如何呼喊,吟箴還是在持續(xù)地消失,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將夢耳徹底擊垮,他閉起眼睛應(yīng)道:“廢話少說,你贏了,要殺就殺吧!”
靈羽將羽毛刀在手中一轉(zhuǎn),夢耳本以為他這是要割斷自己的喉嚨,可再一睜眼卻發(fā)現(xiàn)他是把羽毛刀重又幻化成玉鸮錦,并用它給他來了個五花大綁。
這場戰(zhàn)斗雖有些漫長,但靈羽卻完成了歐陽紅葉最開始交代給他的任務(wù),活捉了夢耳的他,驕傲地屹立在松山神殿的大殿內(nèi),等待著千騎的醒來和其他同伴兒們戰(zhàn)斗的勝利。
歐陽小冷與風嵐之間已大戰(zhàn)了近萬回合,每一回合都不過只有數(shù)秒的時間,看起來他與他就似兩道光芒,時而相撞,時而扭轉(zhuǎn)著上升,時而又擦身而過……
神魔之力全開后,歐陽小冷和風嵐的力量已是不相上下,但也正因為力量太過相近,而始終難以有所突破。他使用雙劍時也融合了自己之前所參透的太極劍法,面對風嵐出招時的剛硬,他卻仍能夠做到以柔克剛,連綿不斷,可兩人反反復復的較量,也只能打個平手。
進入神魔戰(zhàn)斗狀態(tài)的歐陽小冷,已沒有思考的時間,但結(jié)束了與吟箴戰(zhàn)斗的歐陽紅葉卻看清了這一點,若想完全戰(zhàn)勝對手,就需要他和望月從旁協(xié)助。雖然他和望月的力量與神魔之力無法相提并論,但是就像杠桿原理一樣,只要他們兩個想辦法將歐陽小冷與風嵐之間的平衡打破哪怕那么一點兒,也能助歐陽小冷撬開風嵐這塊大石。
他對身旁的望月說:“望月,你與我合力同小冷形成妖盟吧!”
“可想要達成妖盟就非得心意相通不可,但小冷此刻完全沉浸于戰(zhàn)斗中,要怎么做到這點呢?”望月有些為難地應(yīng)道。
“那就要承擔一定的風險了,不知你可否愿意?”歐陽紅葉一臉篤定地說,在他心中早已有了對策。
“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我也想趕緊進入源罪血池,救出夏秋的同時也可獲得為小雪兔解毒的辦法啊!”望月笑著回應(yīng)他。
“好!我們要做的就是將你我兩股力量分別施加于小冷的兩把劍上。”歐陽紅葉早就知道望月會做出怎樣的選擇,急不可耐地便將自己的大膽設(shè)想說了出來。
“兄弟,你可真敢想啊!這……”望月從未與他人形成過類似的妖盟,確切地說,這并不是與歐陽小冷本人結(jié)盟,而是將自身力量化為他武器的一部分。
“怎么樣?覺得可行嗎?”歐陽紅葉眨了眨眼睛問。
“哈哈……你說的算!說干就干!”望月被歐陽紅葉逗得大笑不止,沒想到在如此激烈的戰(zhàn)斗中,他的這位老兄還能有這些個奇思妙想。
“那就開始吧!”
歐陽紅葉說著收起一臉的笑容,轉(zhuǎn)向歐陽小冷,長吁一口氣,集中精力將自身妖力凝結(jié)起來。在力量達到頂峰的同時,與望月一起朝著快速戰(zhàn)斗的歐陽小冷手中的兩把劍釋放過去。
一綠一紫兩股妖力旋轉(zhuǎn)著向歐陽小冷的夜神冰和鐘鱗劍尋去,若不是這三人間具備著長久以來并肩作戰(zhàn)的默契,就根本無法準確地將妖力輸入進激戰(zhàn)之中的武器內(nèi)。
夜神冰逐漸閃現(xiàn)出紫色光芒,而鐘鱗劍則干脆變成了綠色。
歐陽小冷感到它們的分量正在發(fā)生著巨變,雖然加重了不少,但自己的雙臂卻也像是獲得了歐陽紅葉與望月的協(xié)助,變得比之前更加強壯有力。他每次揮劍時,即使風嵐能夠用手中的長矛勉強擋住,卻又不得不倒退幾步,一來二去,他們之間的平衡已被打斷。
仿佛根本用不著多加思考,手中凝聚了歐陽紅葉和望月妖力的兩把劍就在帶動著他向風嵐發(fā)招,本來已跟不上自身速度思考的大腦,現(xiàn)在卻變得異常清晰。每個動作都變得游刃有余,并且下一個動作該如何達到最佳效果也都清楚地由大腦傳達給身體。
這真的是前所未有的體驗,戰(zhàn)斗不再如同泥沼,膠著到乏味,而是像傾盆大雨,暢快又淋漓。
“烈焰冰楓斬!”
歐陽小冷利用與歐陽紅葉締結(jié)妖盟的夜神冰,由劍中形成無數(shù)紫色葉片狀的火焰,一片片朝著風嵐打去,讓他躲閃不暇,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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