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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許芳華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五章 當(dāng)真同心?十分未必

作者/剎時紅瘦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二月蒼白的陽光淺淺照入幽長的甬道,朱墻上晃動的光影就像冰封才緩的塘水,有些慵懶有些恍惚。歲月留在墻根處的斑駁痕跡,在依然峭冷的寒風(fēng)里不為人知的荒涼著,關(guān)于九重宮厥,世人想像中是不盡的繁華尊榮,花團錦簇,縱使各種雜說演義里有多情文人寫下紅顏白骨的哀凄,那也是深藏在錦衣玉食下,是深宮怨艾不知人間愁苦的傷春悲秋,卻不知在這金瓦紅墻上,有的破敗難以描補修飾,坦露在目光鮮有所及之處。

    即使身在其中的人,也鮮少注意需要屈身伏腰目光低落,才能看清的這繁華里早有裂縫。

    一陣急促的步伐由轉(zhuǎn)角那頭響起,不見人影,已聞焦躁。

    婦人金繡華裳,云鬢珠光,描畫精致的妝容上有若聚固著霜凍,雙手籠在裘毛袖籠里,目不斜視地行來,那眼中灼灼的不甘,甚至忽視了周遭顯然易見的富麗,更不會注意墻底階隙的破敗。

    她是梁昭儀,出七皇子,生母是孔皇后的姨母。

    雖按大隆宮妃之制,其品階已在九嬪之下,但因為皇后的“特殊周顧”,梁昭儀甚至不將貴妃看在眼里。

    可是她一貫不得圣寵,雖育有龍嗣,始終沒有再晉一級。

    她今日是來告狀的,才入坤仁宮的西暖閣,將將直起膝蓋,就摁捺不住急怒的語氣:“姐姐,安嬪越發(fā)猖狂,闌珊處是什么地方,圣令不得涉足!她可倒好,打探得圣駕在那,巴巴地去送參湯……”精致的妝容因為咬牙切齒,霜凍瓦解,浮現(xiàn)出猙獰來:“圣上竟允她入內(nèi)!這可是逾越,姐姐怎容她欺上臉!”

    梁昭儀的控訴卻被沒引起皇后的妒憤,只是在聽聞“闌珊處”三字時微微地蹙了下眉,精心保養(yǎng)的長蔻緩緩地刮過手爐上的雕花。

    “你與她同住儲秀宮,這么些年來,矛盾倒越發(fā)激烈了。”

    “姐姐,妾身可是為您不平!”

    “住口!”皇后一抬眉梢,眼角微厲:“別把你那點小心思用在我身上。”

    梁昭儀憤憤地咬了唇角,眼底掠起濕紅:“我那七郎命苦,前頭有六郎比著,麗嬪是什么東西,無非憑著模樣有三兩分肖似……”卻終究沒敢吐出那人,梁昭儀狠狠吸了口氣:“就算七郎不比八郎好學(xué)多問,總比六郎要強上加分,偏偏最不得待見……就連十一郎一個毛孩子都敢欺侮,誰讓我只是昭儀。”

    皇后看著自己的指甲,唇角噙冷:“你倘若不是和麗嬪、安嬪忙著爭風(fēng)吃醋,怎么會被人捏了把柄,早晉了嬪位,枉我一番苦心……七郎不得圣心能怪誰?都是你教唆著他,但得了機會,就在圣上面前替你討封,一昧地詆毀六郎、八郎,圣上最厭惡的就是皇子牽涉后宮妃嬪間的是非,我警告過你多少回,你自己說說!”

    “怎能是妾身教唆,七郎也是出于孝順……”

    皇后忍無可忍地把手里暖爐重重頓在幾案上:“我廢盡心思,說服圣上總算動意,欲替七郎定下新科榜眼的侄女……他倒好,嫌棄人家不夠貌美,又是寒門出身,自己去了圣上跟前折騰,引得龍顏大怒,這回好了,定了曹氏,你們母子總算滿足?”

    梁昭儀終于有些訕訕:“曹家與太后牽親帶故,七郎娶了曹家女,今后對太子也是助益。”

    “狹隘!”皇后一掌拍在案幾上:“就算沒有曹家這門親事,太后也會護(hù)嫡,多此一舉!”

    “妾身也沒法子,七郎不知何處打聽得蔣家那女兒,說是體胖,模樣也很普通……少年郎有幾個不愛美色,更何況七郎是天皇貴胄。”

    皇后“呵”的一聲苦笑,連連搖頭:“娶妻,圖的是門戶助益,難道今后七郎身邊少得了貌美的侍妾?虧我還對七郎寄予厚望,期盼著他將來能成太子左膀右臂……你只眼紅安嬪,也不學(xué)學(xué)人家的敏慧睿智,一顆心都撲在圣上身上,從不自作主張,教導(dǎo)得兒子好學(xué)上進(jìn),才德俱佳。”

    “所以姐姐才要當(dāng)心安嬪,她必懷野心!”梁昭儀盡管不滿皇后對七皇子的輕視,卻強自摁捺著,堅決把矛頭對準(zhǔn)安嬪母子。

    皇后瞪了表妹良久,終于無力:“安嬪出身不顯,八皇子沒有母族倚仗,若是太平盛世,皇權(quán)大統(tǒng),自然僅憑圣意不擇外戚之勢,可眼下……帝位多受掣肘,必須倚仗強勢,圣上并無與八郎固勢之意,她們母子不成威脅。”

    “姐姐!那是八郎還小,婚事又還未定,難保他將來妻族強勢。”

    “一門之勢,又能奈何?只要八皇子妃將來不是出自嚴(yán)、蘇兩派,不足為慮,與其盯著安嬪母子,四郎才是心腹大患,便是福王,也比他們更有威脅。”皇后重重蹙眉:“雖福王生母卑微,可他的正妃卻是衛(wèi)國公府嫡長女……我始終難以安心……孔家沒有適齡女子,你那侄女卻與蘇家三郎年歲相當(dāng),這時就要注重對她的教養(yǎng),倘若圣意不移,梁家不是無望與蘇家聯(lián)姻。”

    皇后設(shè)想深遠(yuǎn),只她并不知天子已經(jīng)壽數(shù)將盡,一切籌謀都成了空中樓閣。

    闌珊處的暖閣里,剛剛經(jīng)過施針的天子難掩疲累,由得安嬪跪坐一旁替他捏著肩膀,閉目養(yǎng)神。

    “八郎將來的婚事,你有沒考慮?”卻忽然問道。

    安嬪溫和的神色便是一凝,又須臾回復(fù)了婉柔:“但憑圣上作主。”

    天子微微睜開眼瞼:“朕想聽聽你的意思。”說話間,已經(jīng)撫開了安嬪的手,指了指隔案。

    “妾身……從無考慮。”安嬪雖得了賜坐,卻恭謹(jǐn)?shù)卮鬼?br />
    “三郎側(cè)妃寧氏,有個一母同胞的妹妹,比八郎小著兩歲,今年芳林宴朕讓太后下帖,你留意著她幾分。”天子便沒追問,而是直訴決意。

    安嬪指尖微微一顫,卻恭順地起身:“妾身遵旨。”

    “好了,你回去吧,八郎是個好孩子,朕會替他好好打算,他的親王妃……出身暫且不論,當(dāng)以柔婉賢良為重。”天子語意溫和,卻又微微闔眼。

    就算無人注視,安嬪依然行了無可挑剔的福禮,維持著笑意。

    直到出了闌珊處,才一把扶緊了宮女的手臂。

    那宮女正喋喋不休與有榮焉地羅嗦著“這可是闌珊處,圣上嚴(yán)令不準(zhǔn)妃嬪涉足,就連皇后也稀少得入,不想?yún)s讓娘娘送服參湯……可算頭一份的體面”,突然吃痛,宮女險些沒有驚呼出聲。

    “甬道濕滑,我險些失足。”安嬪掌心須臾間又已放松。

    宮女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一絲水漬皆無的路面。

    安嬪卻抬眸看向云層間漏下的淺淺日照。

    寧家不算顯赫,嫡長女是三皇子側(cè)妃,圣上卻有意讓嫡次女為八皇子正妃……寧家雖是皇后親族,也只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孔家曾有個庶女嫁給了寧家嫡長子,還并非寧妃一支……若依眼下,寧家偏支嫡次女決無成為皇子正妃的資格,除非……

    除非將來寧妃成為皇妃,寧家才可能水漲船高。

    儲位,要變了。

    安嬪深深吸一口氣,圣上是有意讓她的八郎,成為新君的臂膀,卻不能仗妻族之勢。

    寧氏一族榮辱,全看將來三皇子屬意!

    是三皇子……

    安嬪忽而輕笑,于八郎而言,只要不是太子就好。

    安嬪一行剛剛沒入拐角,相反的方向,三皇子負(fù)手低頭一路行來,暢通無阻地進(jìn)入闌珊處,卻在一池瀾漾邊上忽然頓足,眸光灼灼看向池水對面曲徑深入梅紅,眼底淌過一絲晦暗不明的神色。

    有一些記憶,鮮明一如昨日。

    恍惚間,梅樹下似乎有女子的側(cè)影。

    一忽是懷抱幼童,笑面微低:“三郎,你可想念你的父親……你那么小,他不得不奉詣離京,你應(yīng)是不記得的吧……你的父親很好,我很想他……三郎,你知道母妃這時有多幸福嗎……你與父親,是母妃最愛的人……”

    一忽是朱披俏立的少女,雙眼滿是愁緒,也是在梅樹下盼望歸人,對他的輕喚充耳不聞。

    愛慕,便是那樣一種情緒吧,或喜或悲,兀自沉淪。

    “母妃,你告訴我那樣的幸福,究竟是什么滋味……”三皇子喃喃自語,倏忽背身。

    步伐堅定不移地朝向青石甬路那頭,肅立著十余內(nèi)侍的暖閣。

    漸漸的,眼底風(fēng)平浪靜,無悲無喜。

    天子在兒子面前,已經(jīng)收斂了剛才面對安嬪時的疲累與慵懶,垂足端坐,一臂置于案幾,指掌微握。

    便是詹公公都躬著腰退出暖閣,揮手示意閣外內(nèi)侍遠(yuǎn)遠(yuǎn)避開。

    三皇子沒有得座,恭身站在一旁。

    “事情如何了?”天子問道,目光輕輕掃過兒子的臉,見窗紙外的天光隱約映入他的眸心,泛起微微的珀光,攸而一陣恍惚……似乎看見了極為相似的一雙媚目,柔情款款地看向他。

    藍(lán)珠……我從不曾忘記過你,很快,我們就要再見了,從此以后,只有你我,再無人打擾,你……請你不要怨恨,不要拒我千里,再給我,一次機會。

    天子心神這么一晃,眉心的肅意就淡薄下去,直到聽見兒子沉靜的音調(diào)。

    與記憶里的女子,鶯聲笑語全不相同。

    “四弟已經(jīng)得知舞蔽一事……兒臣是通過章侍書與蘇探花之口。”三皇子將經(jīng)過稟報了一回。

    “你確定四郎不會生疑?”天子微微蹙眉。

    “四弟警慎,應(yīng)當(dāng)會疑,不過即使猜到章侍書要利用他對付孔家,也會入甕,他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察,兒臣安排妥當(dāng),那兩個妓子甚是可信,再有張?zhí)┲友s好友飲宴確有其事,他那日被灌得爛醉如泥,自己說了什么話毫無印象,四弟在他身上察不到什么蹊蹺。”

    “與他飲宴之人,想必也是你安排的了。”天子這才微松眉心。

    三皇子默認(rèn)。

    “接下來,就是要看四郎有何動作。”天子又說,再看了一眼三皇子,語氣微有柔和:“三郎,你知道朕……為何只給你出題,而要讓你定計解題,不是親自布局。”

    “父皇已經(jīng)下令衛(wèi)國公府與遠(yuǎn)揚全力輔佐兒臣行事,已經(jīng)是天恩重信,兒臣豈能事事倚仗父皇。”

    天子輕輕一笑:“那么以你看來,四郎又會如何?”

    “為求一矢中的,必然會使事情惡化,兒臣推測……挑動御史彈劾之前,四弟會將消息透露給……”三皇子稍有猶豫,還是沒直接說出皇后兩字來:“透露給孔家,為的是將人逼至絕路,行殺人滅口之事。”

    “那你如何應(yīng)對?”

    “兒臣尚未知父皇的下一題。”三皇子十分警慎。

    “廢儲之前,先制秦、陳兩家。”天子說道。

    三皇子微挑眉梢:“如此,便當(dāng)穩(wěn)保張?zhí)┎凰溃裾]太子莫要行險,一錯再錯,而當(dāng)釜底抽薪……若是逼得四弟焦躁,自行殺人滅口之事,不難找到罪證。”

    張?zhí)┤舯粶缈冢悴荒苈鋵嵖讏?zhí)尚舞蔽一罪,于將來廢儲無益。

    若能逼著四皇子起了嫁禍之心,親自動手,便能率先斷其臂膀,卻也僅僅只是斷臂而已。

    天子盯牢三皇子:“沒了陳、秦兩家,四郎再不足懼,三郎,他到底是你的手足兄弟,莫要斬盡殺絕,若他執(zhí)迷不改,困于禁苑已是斷絕隱患,他若不行逆謀重罪,你……留其性命。”

    “兒臣遵旨。”三皇子毫無遲疑,可眼底卻有黯沉,尤其是在聽說天子接下來的話:“相同道理,只要沒有皇后與孔家,廢太子再不足慮,朕會親自下令,將其圈禁終生,你要保他將來錦衣玉食而不得自由……太子無能,卻無禍心,這些年來,他對你的手足之情也有幾分真誠。”

    三皇子掌心一握一松,忽而環(huán)揖:“兒臣謹(jǐn)記君囑。”

    窗外忽地一陣風(fēng)過,那片梅林里,落紅無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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