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面!一條命!
想到這里,聞人百里忽然笑了!只是他這笑卻沒人能看得見。多年前我們還如同聞人墨一般的年紀,那時的我們簡單,任性,西湖畔與其說是后來人們傳成的劍走偏鋒,還不如說是年輕不知兇險。
那夜是你的出現,成就了我聞人百里的首戰,而你卻只找我要了一碗面!也不知道你現在過得怎么樣?我多年的兄弟!如果能在閉上眼睛前,再看上你一眼,或許我也就沒有了太多的遺憾,身在編制之中,有太多的無奈,太多的公務纏身,但愿你不要怪罪于我才好……
聞人百里這一刻內心是悲憫的。聽說人在臨死之前都會回憶他的一生,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聞人百里拼命回憶著過去,他沒有想過這里會有奇跡出現,畢竟這里可不是熱鬧的西湖畔……
“聞人百里!你有想到你會有今天么?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遲早而已!哈哈!”鐘男居然給聞人百里講起了哲理?
聞人百里的思緒被打斷,他睜著已是滿眼血絲的眼睛,看著鐘男。從他的膝蓋一直看上頭頂,這一刻,他忽然沉默了,他就這么靜靜的看著這張無比丑陋的臉,心中竟然生出了無限的凄涼……
這一刻,鐘男俯視著聞人百里,他覺得這感覺很好。為了今天的這一刻,他已經失去了太多的東西,也是這個男人剝奪了原本屬于他的所有東西。可這一刻馬上就可以實現了,鐘男忽然心里生出了些失落,他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了?
他原本還不錯,除了聲音有些破。他原本還是個粗人,仇恨讓他學會了隱忍。他原本很不甘心,可這一刻他忽然覺得或許都是個命。
看著躺在地上都不能站起來的聞人百里,這個曾經的“妖孽”。有誰會想到在今夜屬于他的一切也將會隨著天明日出,似融化的積雪,慢慢消失,最后不留下一絲絲痕跡。
這或許是對生命的感慨,或許是對對手最后的尊重,兩個人居然同時陷入了深思。
“鐘男!你贏了,在你動手之前,我有一事相求?”聞人百里忽然平靜的說道。
他的聲音打破了鐘男的沉思。鐘男看了看兩眼聞人百里回道:“什么事?”很難得這次鐘男居然沒有辯駁和憤怒?
“幫我找到一個人,告訴他我聞人百里此生欠他一條命,下輩子再還吧!我想你知道我說的是誰?他叫秋寒!”聞人百里說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心中一片的寧靜,他好像在等待著鐘男給他最后的“審判”!
鐘男明白。是的他知道聞人百里為何對他說這個,一度時間他也曾記恨過這個名叫秋寒的人,但是那畢竟是一場偶遇,怪不得別人。
他的一切皆因聞人百里而起,既然他的下一刻已經是將死之人,出于尊重,鐘男點了點頭,心中沒有了滔天的恨意,有的只是一個交代的形勢而已。
只見他伸手摸向了腰間,往外一抽,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握在了手里,在刺眼的車燈下反射出寒冷的光芒。
他俯下身子,右手舉起匕首,盯著聞人百里心臟的位置,狠狠地刺了下去……
這一刻,突然寒風驟起,雪花飄散,一道強光伴隨著轟隆的馬達聲直射而來,刺痛了鐘男的雙眼。
鐘男握刀的手停頓了兩秒。可下一刻,快要刺下去的匕首竟然直接被一個白色的不明物體,給直接撞飛了出去,落在了雪里,埋入了雪中不見。鐘男反應不可謂快,順手一探,直接抓住了飛過來的白色物體,一看:旅游鞋?
是的!旅游鞋!秋寒的旅游鞋。當時情況緊急,車中又無他物,除了他的鞋子,沒有什么可以讓他脫手而飛的。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鐘男驚出一身冷汗。腦海里一個很不妙的感覺油然占據了心田。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只是掃了一眼疾馳而來的車輛,顧不上也顧不及了,猛然回頭,掄起拳頭朝著聞人百里的喉嚨就砸了下去。
然而當他的拳頭快要砸到喉嚨時,聞人百里突然睜開了眼睛,雙手猛然用力,直接抓住了鐘男的勁拳。借著他由上而下的力道方向猛然一拉,鐘男一個淬不及防,直接向他腳的方向栽倒下去。
接著聞人百里瞬間縮回雙腿,朝著鐘男的身體一個猛蹬,只見鐘男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失去了控制,朝著空中拔高了兩米左右后往下跌落而去。
聞人百里的這一擊,看來在閉上眼睛后心理早有了預謀。他不知道這樣做最后會給他帶來什么,但至少他還是需要做最后的一擊,雖然他知道這改變不了什么?但是他更愿意引來鐘男的憤怒,換來他自身的痛快,這是他最后的驕傲!他要讓鐘男永遠記住他聞人百里?
由于力度過猛,聞人百里的口中再一次射除了鮮紅之血,這半米來高的血箭在爬上了力量的高點后,又重落了下去,灑在了聞人百里自己的臉上,濺了一臉。
于是滿臉的血跡中一雙烏黑的眼睛有些不情愿的晃動了下,充滿了厭惡。聞人百里是個愛干凈的人,他厭惡自己居然在臨死前都不能擁有一張干凈的臉。
下一刻,他的眼神直接定格住了畫面。那是一張熟悉的臉,他從未忘記過,只是這張臉上除去了稚嫩和輕狂,寫滿了成熟和滄桑感。
是他!果真是他!這一刻聞百里居然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落在秋寒的眼里就如同一朵即將凋謝的死亡之花。
“你怎么又搞得滿臉是血?死不了吧?”秋寒想著第一次見到聞人百里的時候,同樣是滿臉鮮血,就打著趣的說道。
聞人百里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可是胸口的疼痛讓他氣血不順,張口就疼痛難忍,最終他也只能是搖了搖頭,笑了笑!
這時候鐘男拿著白色旅游鞋走了過來,看著彎下身子準備扶起聞人百里的秋寒說道:“你的鞋子?你是誰?是不是找死?”
秋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繼續扶著聞人百里。這時另外兩個黑衣人也湊了過來。瘋子們正好在此時趕到,下了車,站在了秋寒的身邊。
而聞人墨和“白蝎子”齊白艷情況相仿,躺在地上,只能用耳朵去辨別發生了什么?
“問你話呢?”鐘男破鐘般的聲音又一次刺透耳膜穿破了夜空。
“嗯?問我么?”秋寒扶起了聞人百里,抬頭看向破鐘男說道。
鐘男頓住了幾秒,拿著鞋的手指著秋寒怒道:“是你?怎么又是你?秋寒?”
秋寒還沒有答話,聞人百里強忍著疼痛笑道:“哈哈,聞人百里不死,你準備迎接無邊的怒火吧!”說完他劇烈的咳嗦起來,心中感嘆著:生活真他媽的太他媽的驚人的相似了,充滿了狗血。
秋寒看了眼聞人百里,心中說道:“尼瑪裝逼犯,你怎么還是這個德性呢?”實在的,他覺得聞人百里如果裝逼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看來裝逼聞人百里裝出了一種境界。
秋寒早就聽出了這個男人就是西湖畔的破鐘男了,一個人雖然外貌改變了,但是他的聲音卻沒法改變。
“你跟我很熟嗎?還是你想要告訴,我我差你的錢沒有還?”秋寒這嘴好像不比聞人百里差,說起話來比打鐘男的臉還要打臉。
果然鐘男感覺又一次被侮辱了智商,發著狂的吼道:“又是你壞我的好事,今天你們所有人都要死!”說著他對著另外兩個黑衣人點了點頭,直接就朝秋寒攻擊而去。
秋寒順手就把聞人百里往后面一推,強子配合的不錯,上前一把就扶住了他,嚷嚷道:“我靠,你這是被他揍的呀?”
聞人百里本就疼痛難忍,被秋寒這么一推,又被強子這么一拽,自是未答。再吐一口血,差點沒把準備貧嘴下去的強子,給嚇得直接把他給再推了出去。
剎那間,鐘男在內的三個黑衣人眨眼就近了秋寒身前。如雨點般的攻擊一波接著一波把秋寒纏在了中間。一次次凌冽的攻擊,一次次被秋寒巧妙的化掉,來來回回的纏斗,約莫過去了六七分鐘,也沒能分出個勝負。
鐘男心中不免有些焦躁,他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秋寒,居然如此好身手。竟然能接住他們三人的攻擊這么久,而絲毫沒有落敗之相,而剛一直站在他身邊的小年輕,他的眼睛始終打量著這戰斗的現場,片刻沒有離開過。
又斗了幾個回合,依然如舊。鐘男越來越急,雖攻勢不減,但破綻百出。
再斗了幾個回合,還是如舊,鐘男心里開始擔憂了起來,他不斷的盤算著是不是要放棄這次攻擊?
然而就在這頃刻間,隨著秋寒一聲“步二”的喊出,一個年輕人以雷霆之勢迅速從側方進入了戰圈,只見他速度奇快,朝著一個黑衣人的后腰就是猛然一記重擊,只聽得“嘭”的一聲,黑衣人直接被砸飛了出去,掉落在了雪地里。
一擊即中,戰況立分。場面瞬間變得公平了起來,二對二顯得無比的公平。
秋寒和步二的招式簡單,狂暴,都是部隊里格斗的精華,鐘男的招式略有繁瑣,帶著武術的花哨。
隨著秋寒最后大力的一拳攻擊而至,鐘男最終還是沒能防住,沒能接下這虎虎生風的一拳。整個人直接被倒飛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看著飛出的鐘男,秋寒沒有絲毫的停手,調轉攻擊,又是一拳,砸在了正跟步二激斗中的黑衣人身上。步二的攻擊也在此刻而至,于是黑衣人躲無可躲,在同時承受著兩人爆裂的攻擊后,身體也軟趴趴的歪了下去。
戰斗結束,整個場面安靜了下來。聞人百里經過短暫的休息后,氣色恢復了不少,他嘴角含著笑,看著秋寒一步步朝他走來,腦海里不斷的閃過那年的畫面:
一碗面!一條命!一場酒!一個兄弟!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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