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們今日真的不回去了嗎?”碧玉有些擔心。
“嗯。”桃夭夭知道擎夜灼今日是不會來的,她突然想起前世的一句雞湯,婚姻就像一場戰爭,激情過后便是你死我活,現在雖沒有這么夸張,但也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如果她先低下頭,就代表要去容忍這種她無法容忍的。
她不愿。
“可是,要是皇上來了,可怎么好?”
“碧玉,你留在玲瓏閣和小善把剩下的事情辦好。碧云,你先回宮,如果有異動,還是老辦法將消息傳到玲瓏閣來。”桃夭夭這么做基本上就是在安撫碧云。
“是。”
桃夭夭仍是住進了蒙塵客棧,這客棧門口也有一朵桃花的雕刻,和尋常無異,只有桃夭夭知道這個含義,不過她并未大張旗鼓。現在,她只這么坐著,像是在等什么人。
“嘩——”這回她準備充分,倒是沒有被嚇著。
“夭無明見過主子。”夭無明一身黑衣緞袍,生澀盡褪,臉上的堅毅無不告訴著桃夭夭這一年來他所付出的艱辛。
“好久不見。”桃夭夭有些感慨,沒想到當初的一語同情給了她如此的回報。
“公子,無名不負所托,已經成功進入南蘇與西莫,只是根基尚淺,無能為公子解憂。”夭無明眼光爍爍。
他并非許久沒見到桃夭夭,得到羅陽的消息他便立刻趕了過去,當發現桃夭夭在牢中時他恨不得當時就殺盡這些臟污之穢,只是這一年來的經歷讓他變得冷靜,他自然知道桃夭夭不會束手待斃,他只能退居二線,在暗中守護。悄悄地將證據放在擎夜灼能發現的地方,讓那個狗奴才被順利地替換,讓他的計劃能夠有驚無險地實施。他不想鹽幫的事再次發生,若不是咸池樓的掌柜靈敏沉著,他差一點就再也看不見她了。
“很好!你的月池樓,倒是不錯。”桃夭夭贊賞道。
“無明只是聽了公子的建議,囫圇吞棗罷了。如今咸池樓下分別設月池樓和夢池樓,咸池樓主要是對高官權貴而設在主要的城郡,月池樓則對中縣而立,夢池樓則是在江湖人士聚集之處。這三樓相輔相成,以咸池樓為主下達任務,剩下二樓之間互不相識。無明也沒想到竟然發展的如此神速。”夭無明也在無數個日夜中感嘆著桃夭夭的智謀,這個想法看似簡單,但是針對不同的人群收集不同的情報,這樣不僅方便而且效率奇高,更是斷絕了個人之間的聯系,上達下聽。
“這么久不見,你都會拍馬屁了?”桃夭夭嗔笑。
“無明實話實說。”夭無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事情查的如何?”
“和公子想的大概,水堯村確實是西莫的人屠了村,但是這件事并不是安陽烈派人做的,而是司徒白。”
“司徒白?為了什么?”
“為尋一個人。”
“人?”桃夭夭眉頭一皺,看來這個人八成就是小善了。
“可知原因?”
“不知。”
司徒白現在已經和安陽烈統一戰線,他找小善是因為小善的身世嗎?這件事到底和安陽烈有沒有關系呢?
“司徒昭可參與其中?”
“并未。司徒昭已是棄子,司徒老爺子如今已經臥床,司徒家已經被安陽烈完全掌控,剩下的有繼承權的司徒家人死的死亡的亡,司徒昭因容貌秀美則被派來北皋奉給君主,如今卻沒想到——”夭無明怎么都知道桃夭夭的身份,后面的話也不多說。
“沒想到司徒昭根本未得圣恩,若是回了司徒家也難免死路一條。看來這個司徒白真的是和安陽烈相勾結,違背了司徒家百年的誓言啊!”桃夭夭嘆道。
司徒老爺子的百年基業,和不為朝伍,如今已成荒誕,生生地被撕裂了。真不知道他此刻是做何想?
“那鐵蹄馬之事呢?真的只是巧合?”
“鐵蹄馬乃是西莫一個馬商所私養,駱常山也只是偶然相識,從中想到了這個牟利的辦法。并未有任何證據顯示駱常山和西莫有所勾結,但是此馬不凡,不像是普通人訓練出來的,從上次馬賽的樣子看倒像是軍馬。”
“嗯?鐵蹄馬不是耐力不強不適宜行軍嗎?”開玩笑,這樣的馬在戰場上直接高出一個頭,還怎么大。
“話雖如此,但是此馬在短途之中無人能敵,是逃脫困境的良馬,許多軍士甚至權貴都會圈養,以防不測。因為此馬若是在狹長之地久居便會包庇抑郁而亡,故除了西莫的原地很少有地方能長期養的了而已。”
“那駱常山真的就是賑災和鹽幫的主使嗎?”桃夭夭總是覺得怪怪的,這種直接讓她很不舒服。
“這個,無明還未有能力滲入,請主子責罰。”賑災的時候咸池樓是什么情況,鹽幫又是什么情況,如今咸池樓才初具規格,并不是天下之事盡知。
“倒是我為難了你了。”桃夭夭搖了搖頭。
“無明定當竭盡所能為主子分憂,上次和主子說的人已經選好,名夭月,主子看如何安排。”夭無明心中懊惱,只想更快地變得強大起來,再不想回到那種無力的時候。
“明日我要去龍禮寺,你讓她暗中相護吧。你先去吧,若是有事自會聯系。”
“是。”夭無明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又從原路返回了,走的時候還不忘關上窗子。
“這家伙的功夫倒是越來越好了。”有的人你不得不佩服,他們學一件東西花上百分之一的時間便能做的有百倍好,若是花上全部的時間,自然做的有尋常人的千萬倍。
桃夭夭坐著那散了一會神,碧云和碧玉都不在身邊,這里又是自己的地盤,也沒什么顧慮,這才脫了外衣,準備睡覺。
“嘩——”桃夭夭還是被嚇了一跳。
“誰?”桃夭夭一回頭,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桃夭夭想了想,覺得這么問不妥,又問道:“你來干嘛?!”
“本王就是想來看看,一個被冷落的妃子是如何打發時間的,沒想到你的心這般大!”可不是嗎,人家受了冷落都是千方百計地去討好皇上,想著如何挽回皇上的心,要么就是給新寵下絆子、使陰招。她倒好,直接跑出宮,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還夜不歸宿,直接住進客棧。
“本宮和瑩妃明日要去龍禮寺祈福,已經得了允許,本宮起得晚,若是從宮中走怕誤了時辰才出來的。倒是你,來一個貴妃的房間怕是不妥吧!”桃夭夭瞇著眼看著這個男人,總是不走尋常路。
“哼,本王路過這個客棧,可不知道這里面還住了一個貴妃娘娘。要不然,本王去通知一下府閣?”這人自是擎天浩,自從擎天浩三日不眠不休地找他議事他便覺得不對,這才知道是倆人鬧了什么別扭,宮中也是傳開了陶夭兒失寵的消息,他想跟著看看說不定安慰上兩句,這發現本人卻是出了宮,這邊擎天浩放了他和擎思義后,擎思義那小子去了冷筱閣,他便追著出來了在,這才到了蒙塵客棧。
“你在威脅本宮?”可不是嗎?你通知誰不好通知梁高亮?誰不知道他是和擎夜灼穿一條褲子的,你通知他還不如直接通知擎夜灼呢!還有,什么叫路過,你路過走窗子?睜著眼睛說瞎話桃夭夭就服平王!
“本王怎么敢威脅娘娘,倒是娘娘騙了本王這么久,哼!”
“不是說了不說這事兒嘛!”桃夭夭覺得理虧,又覺得說不過他,每次和他碰到就沒什么好事情準吃虧!
“不說可以,但是本王有個條件。”擎天浩走近了些直接過了屏風,卻看到桃夭夭只穿著里衣,瞬間臉爆紅,連忙轉過身子。
“你怎么這么多條件,上次不是回答了你的問題了嗎!”桃夭夭還沒有知覺,反而怪道。
“你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廉恥,還不穿上衣服?!”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脫了衣服睡覺,是你闖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地找事情,還說我不知廉恥,你才不知廉恥,你全家都不知廉恥!”桃夭夭怒吼,她見過不講理的,沒見過這么不講理的!
“你!”擎天浩不知如何反駁。
“怎么,堂堂的平王還會害羞,我倒是平王閱女無數,原來也只是市井之言,莫非——”桃夭夭見這人少有的吃虧,便變本加厲,不僅沒穿外衣,反而掀了被子下了床來。這對她來說根本沒什么,這古代的里衣簡直比睡衣包的還多好不好,除了沒襪子之外全身哪都包了起來!
“你在蔑視本王!”擎天浩轉過身子,看這桃夭夭挑釁地樣子有些危險,眼神也是變得放縱不羈起來。
“你,你還沒說,你到底來干什么的!”桃夭夭有點后悔,向后退了一步。
“本王說了,就是碰巧路過。卻沒發現貴妃娘娘還有這一面!”擎天浩躲閃著眼神,不去看桃夭夭的腳。
“哼,少廢話!既然被你逮到,是抓回去還是告訴他,隨便你!”桃夭夭討厭這個樣子,便直接放出了話。
“本王既然碰上了你,便告訴你一聲,皇兄知道你要去龍禮寺,已經派人去暗中保護布置,你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說完便原路返回。
“素質真差,窗戶也不關。”桃夭夭撅了撅嘴,心里倒是送了下來。
看來這個家伙也不是那么無賴嘛!擎夜灼,你這是先服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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