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桃夭夭吆喝了一聲。
“來啦來啦,順大夫。”一個大男孩兒走了進來。
桃夭夭自從那日的事后,便被好生待遇著。她現在有一個單獨的院子住著,雖說不大,但是對于她的身份倒是方便了不少。另外呢,她也不用每日操守,只需要去采藥救治傷者便好,現在她正在軍中駐扎的帳子里,周圍是一些傷員。
“去把那些藥草磨成汁。”桃夭夭吩咐著。
“好嘞。”那孩子爽快地應著,心里是極感激桃夭夭的。
若不是桃夭夭那日將他一同帶走,他現在應該已經在頭撥營等死了,而他如今不僅不在等死,反倒過的還不錯,桃夭夭并不像其他有些權利的人一般使喚他,對他很是親和。
“順大夫,為何要來……”阿虎手上的動作未停歇,嘴巴卻問道。
這些傷員都是一些沒權沒勢沒身份沒背景的炮灰,一般受了傷都是聽天由命自生自滅的,別說這軍里大夫少,就算多想必也不會看他們一眼的吧。
“你是想問我為什么要來救他們是嗎?”桃夭夭笑著問道,一邊還將一個斷了胳膊的傷員重新換了藥。
阿虎沒有說話,心里卻是五味陳雜。
“這些傷口若是不處理的及時,很快就會變成舊疾,以后說不定就真的站不起來提不起來了。再說,這些人雖然都是窮苦出身,也是鮮活的生命,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桃夭夭像是自嘲道。
“我們這支隊伍,大多都是別的隊伍剩下的老弱病殘,順大夫,要是有機會您這樣的本事就去別的地方看看,也比在這兒好。”阿虎語重心長地說道,桃夭夭瞧著他人小體大的樣子卻心生笑意。
“阿虎,你今年多大了?”桃夭夭問道。
“嗯?再過一個月俺就十三了,就能娶媳婦了!”阿虎聽桃夭夭忽然蹦出了一個話題,一時有些轉不過來,卻還是露出了一排整齊的白牙。
“該娶媳婦了?阿虎,那你爹娘呢?”這都好幾天了,桃夭夭還是第一次認真問了這孩子的身世。
“俺沒有爹娘。”阿虎仍然笑著說道。
“那你怎會來這兒的?”桃夭夭繼續問道,心里卻是看著這個大男孩有絲心疼,她總是容易對那些缺少家庭關愛的孩子特別心疼。
“我們村子來了官爺,說是來這兒有吃有喝還能建功立業,做工的家便讓我來試試,說是能娶上媳婦。”阿虎說道。
“該死的。”桃夭夭暗自罵道。
那家人八成是拿了什么好處,騙得這些孩子來填人填命的,哼!
“放心吧,阿虎,你肯定能娶上一個漂亮媳婦!”桃夭夭轉過臉去,對著阿虎也笑著說道。
“嗯!”阿虎鄭重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心照不宣,從未提起那個叫做死人營的半個字,不知在阿虎的心里是安慰還是希望。但是,桃夭夭想那是希望吧。
“順大夫——”就在這時,外頭傳來的聲音,桃夭夭來了這兒好幾天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來找她呢。
“來了。”桃夭夭把手里的藥遞給還在桌子邊的阿虎,擦了擦手便往外去。
“大人,這是有什么事兒嗎?”桃夭夭見門外站的竟是那日見得章京長(此處采用平戰一體的編制,十人為一隊,若干對組成塔坦,塔坦的頭頭叫章京。)。
“這些人就不要管了,你準備一下,明日佐領(四個塔坦組成一個牛錄,佐領是牛錄的頭頭)從這邊路過。”這個男人皺著眉頭,往桃夭夭身后看了一眼說道。
“好。”桃夭夭點了點頭,自動忽略了他的前半句話。
就在這位大人準備走的時候,桃夭夭猶豫了一下,便攔下了他。
“大人,是不是前線有什么事兒?”桃夭夭問道。
“你別管那么多,只要做好分內的事就行,若是被佐領看上,便是你的福氣,好生接著就是。”那人有些不耐煩,似乎是有什么煩心事兒。
桃夭夭見他這個樣子,也不便多問,只是心里明白了一些,看來自己想的沒錯。現在,軍中的走動變動變得愈加頻繁,看來是要發生什么事兒了。
“順大夫,大人說了什么?”阿虎見桃夭夭進了帳子后有些心神不寧的,才問道。
“阿虎,你對那頭撥營有什么了解的嗎?”桃夭夭突然問道。
“順大夫是問死人營吧?”阿虎愣神。
“嗯。”桃夭夭點頭。
“這個……阿虎也只是聽說,這個營有進無出,發生了什么戰事都是他們先去探風,但是活下來的卻很少。聽說啊,這個營有時候人都死光了,朝廷就會將一些判了刑的犯人派過去呢!”阿虎在走近了桃夭夭的耳邊,輕輕說道。
可是,當他走近了些的時候聞到一絲清香。
“有去無回……”桃夭夭自言自語道。
那人說不用管這些人,是不是意味著他們要被派去探路了?
“順大夫?”阿虎看桃夭夭今兒總是出神,又出聲提醒道。
“阿虎,隨我去采藥,快!”桃夭夭醒過神,連忙說道。
“好嘞。”阿虎應著。
兩個人將眼下的傷員都喂了藥后,便往山上去。
桃夭夭一邊做下記號,一邊在找什么東西,桃夭夭不知道就在她想著如何擺脫那個一直追她的人時,外頭找她的已經翻了天了。
擎夜灼左次三番尋她的消息,卻突然斷了蹤跡,已經是火燒火燎的了。再加上知道這事兒和自己的姐姐有關系后,便立刻派人文書至西莫,可是仍然沒有任何的信息。
“皇上,我們的人已經斷了聯系,想來西莫……”回復的官員聲音越來越小,看著上面坐在龍椅上的那位臉色越來越黑,干脆直接閉上了嘴。
“安陽烈!”擎夜灼的眼神一凜,一只手掌猛地拍向扶手。
“皇上!探子回報,西莫邊境近日來走動頻繁,都在暗處進行,想來是有什么密謀。”梁高亮面不改色地說道。
“哼,密謀!哪里還有什么密謀?安陽烈已經是在大張旗鼓的謀劃了!”擎夜灼冷哼了一聲。
“皇上,西莫一直虎視眈眈,桃妃娘娘現在的處境很是危險。但是臣以為桃妃娘娘現在并不在他們的手上——”明岳站出一步說話。
“嗯?”擎夜灼重新冷靜下來,卻仍掩飾不了臉上的擔憂之色,似乎只要和桃夭夭有關的事情,他就不能變成那個沉著冷靜的君王。
“皇上,西莫現在雖然變動頗多,卻沒有任何實質的行動。以西莫之君的性子,若是手上有桃妃娘娘,必定會以其為質子,向我北皋而進。可是現在只是表面上的變動,說明娘娘可能并不在他們的手中。”明岳細致地分析道。
“臣以為明大人說的是,桃源居的大火實非偶然,像是有什么人故意為之,從而引亂皇上的視線,亂我等心神。而這番變動更是欲蓋彌彰——”l梁高亮也附言道。
擎夜灼沉思了片刻,修長的手指不斷地敲打在那只金光閃閃的龍頭之上。
“兩位愛卿的意思是,我們現在靜觀其變?”擎夜灼明白了他二人的想法,眼睛卻是一動不動地看著梁高亮。
“皇上,如今我們的任何舉動都會自亂陣腳,西莫現在最希望看到的便是我們自亂陣腳,若是我們能靜觀其變,便可以不變應萬變。”明岳接著說道。
“以不變應萬變——梁卿,錦華那邊可有什么消息?”擎夜灼自言道,然后又轉向了他。
“回皇上,錦將軍似乎并不認同西莫的野心,一心只想庇護西莫的百姓。如今的西莫軍中已然分成兩派,一派便是以錦將軍為首的,他們不愿大動干戈,只想保一方平安富庶。而另一派則是以洪總兵為首的激進派,他們希望擴張西莫的版圖,用掠奪的方式搜刮資源和財富,從而達到目的。”梁高亮回道。
“這個洪總兵應是合得安陽烈的性子。”擎夜灼似乎心中有了主意,笑著說道。
“皇上,這個人也是近兩年才得重用的,不知從前是什么來歷,只知道他深的西莫之君的心意,也多為他辦事,現在和錦將軍對立。只是錦將軍在西莫深得人心,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梁高亮見擎夜灼的模樣,低下頭鄭重說道。
擎夜灼沉思了片刻,修長的手指不斷地敲打在那只金光閃閃的龍頭之上。
“兩位愛卿的意思是,我們現在靜觀其變?”擎夜灼明白了他二人的想法,眼睛卻是一動不動地看著梁高亮。
“皇上,如今我們的任何舉動都會自亂陣腳,西莫現在最希望看到的便是我們自亂陣腳,若是我們能靜觀其變,便可以不變應萬變。”明岳接著說道。
“以不變應萬變——梁卿,錦華那邊可有什么消息?”擎夜灼自言道,然后又轉向了他。
“回皇上,錦將軍似乎并不認同西莫的野心,一心只想庇護西莫的百姓。如今的西莫軍中已然分成兩派,一派便是以錦將軍為首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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