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孫意然家走的路上,孫意然看著在前面開車,仍舊是沉默不語的陳澈,如同見了大灰狼似的兔子,一聲不吭的沉默著。
宋荷看著孫意然,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說點什么,于是努力的在陳澈自己釋放冷氣的環境下,和孫意然找能聊天的話題。
當宋荷從‘在哪里念書’聊到‘興趣’,又從女人最感興趣的品牌,聊到吃飯,孫意然始終是或者‘嗯’或者‘啊’的回答,一概不提涉及自己的觀點部分,。
但是對于宋荷說的話,孫意然倒是聽的很認真了,就差掏出筆記本,拿著當年上課做筆記的氣勢出來記一記。
宋荷以為孫意然就是害羞,這會兒在陳澈的面前更是害怕,所以到后來,也就漸漸不和孫意然聊天了,畢竟宋荷覺得,比起強迫讓孫意然和自己聊天,還不如讓她自己靜一靜。
于是,后半段的行程上,基本就是一車寂靜。
宋荷在這種安靜的環境下睡著了,原本現在就極度嗜睡的她,在車上坐著坐著沒一會兒就能睡著,陳澈已經很習慣這樣的情況了,默不作聲的將車里的空調冷氣調低一些,確保宋荷不會著涼。
這會兒,孫意然就更加的提心吊膽了,宋荷睡了,那陳澈會不會對她做什么?
就在孫意然心中忐忑的時候,陳澈慢悠悠的開口,說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沒用的,我老板,最討厭有人控制他,尤其控制他的這個人,還是王茵。”
孫意然一聽這話,就算心里是再害怕,也還是抬起眼,透過后視鏡看向陳澈。
她分明的看見陳澈嘴角邊揚起一個對自己露出的嘲諷笑容,孫意然攥緊了雙手,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有底氣一些。
孫意然對陳澈說道:“殷鄭對王茵有看法?”
“嘖……”陳澈吐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似是諷刺,似是嘲笑,連雙眸中,都是帶著一種看智障兒的眼神,盯著孫意然。
在陳澈將車子轉了個彎之后,才漫不經心的孫意然說道:“你會喜歡你后媽?尤其還是覬覦你產業的后媽?”
就這一句,徹底將孫意然點醒了——王茵每次對她說的很多話中,其實都是半真半假的。
比如什么‘阿鄭就是脾氣不好,不愿意聽長輩教導’,又或者‘阿鄭就是這個總裁做的時間太久了,聽不了逆言,所以有時候,對我也會發發脾氣。’
甚至是那天的宴會,蘇意然后來還對王茵提出一種殷鄭不尊重她的質疑,王茵也只不過就是打太極一樣的糊弄過去,講的理由倒是都怪在孫意然身上,說‘阿鄭嫌我場合挑的不對,還不是都要怪你,這么著急。’
現在,孫意然可算是明白了,自己甚至都不是王茵的武器,不過就是一顆棋子,用,或者不用,都在王茵的一念之間。
蘇意然臉上的神情隨著想的越明白,就越難看,直到最后,幾乎已經變成了鐵青的。
陳澈畢竟跟著殷鄭這么多年了,什么魑魅魍魎沒見過?現下,就看著孫意然臉上這種表情,當即就明白了這中間的彎彎繞繞。
但是,顯然陳澈并不準備就這么放過孫意然,一招斃命以絕后患,這是陳澈這么多年跟著殷鄭學到的,最有用的手段。
于是陳澈一改臉上冰冷的神情,看著孫意然,神色溫和又替她覺得惋惜似的,說道:“王茵這人手段高明的很,你也不想一想,她沒有點手段,怎么能當上‘殷夫人’?”
隨后,一直觀察著孫意然神情的陳澈,在后視鏡中對著孫意然笑道:“也怪你不清楚,畢竟你就是王茵用來對付殷鄭的,假如我們老板看上你,王茵肯定會教唆著讓你鬧的我們老板家宅不寧,這樣她自己的親生兒子,不就有空可鉆了?”
孫意然臉上直接就是僵硬了。
陳澈說的一點都沒錯,甚至她現在還沒勾搭上殷鄭呢,王茵就三天兩頭鼓動著給她洗腦,教她一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怎么把宋荷拽下來,自己往上爬。
之前蘇意然都覺得,這就是王茵想要控制殷鄭,畢竟是后媽,心中不安也是理所應當的,但是現在,她聽了陳澈說完這些話之后,發現事情并不是她自己想的那么簡單的。
‘這個要死的老太婆!’孫意然臉上神情顯出一種氣憤之色,但是孫意然也不可能就這么輕易的相信了陳澈,她狐疑的看著陳澈,目光警惕的問道:“那你告訴我這些的目的是什么?”
陳澈心中閃過一絲啞然,畢竟她沒想過蘇意然會這么快反應過來,但是陳澈的臉上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來,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道:“因為我們老板也想用你。”
‘什么?!’孫意然在心中一驚,臉上閃現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隨即,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居然隨著消化了這句話之后,雙眸中浮現出一種羞澀的意思。
“你別想多了!”陳澈一直時刻注意著孫意然,見她臉上表情一會兒一變,最后甚至是露出一種嬌羞之意,趕忙解釋道:“我們老板只是想和你合作。”
孫意然確實是想多了,因為她想的是,殷鄭經過那場宴會之后,看上她了,這才令她臉上流露出這么一種羞澀之情。
現在,聽陳澈這么一解釋,登時就鬧了一個大紅臉。
孫意然將頭扭了過去,覺得自己尷尬的簡直想跳車離開,但是半晌之后,孫意然又想道:‘這也未嘗不是一個接近殷鄭的好辦法?’
于是孫意然又回過頭,看著陳澈說道:“什么合作?怎么合作?”
陳澈微微一笑,對孫意然如此識趣的態度極為欣賞,于是就對孫意然說道:“盯著王茵,只要王茵有什么動靜,在你知道的情況下,第一時間告訴我,最重要的,是看著王茵有沒有和一個叫殷豹的人聯系。”
孫意然雙眼中明顯露出一種失落的神情,這必然逃不過陳澈的雙眼。
陳澈看了一眼在后排上睡著的宋荷,隨后又緊緊抓住孫意然的雙眸,警告著說道:“我勸你不要自作聰明,我們老板,最討厭不受控制的人。”
孫意然知道陳澈這話并非玩笑,畢竟她也是見過殷鄭的人,殷鄭這個 男人,給她的第一感覺就是……太可怕了。
她完全相信,一個有能力掌管殷氏集團的男人,手段一定不會簡單到哪里去的。
但是,孫意然心中的欲念已經被澆灌出來了,又哪里能是這么容易止息的呢?這世上,總有一些人,自以為與別人不同,而這些人,往往都是,不撞南墻不回頭。
曾經的蘇朵是這樣的人,現在的孫意然,又或者還有袁月,也是這樣的。
孫意然站在自己家破落的小巷子口,看著剛剛自己坐的那輛豪車轉瞬即逝,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發出,心中就不由覺得嫉妒。
她攥緊了雙手,滿目不甘的轉身,當看到走向自己家的那條小巷里到處都是污水和垃圾的時候,眼中有密布陰云與嫌惡。
孫意然深深的覺得,她不甘心!憑什么宋荷就能夠在豪車里享受著空調小憩,自己就要穿過這些污水,聞著臭氣?
孫意然即使心中惱怒,目前也無能為力,她只有踮起腳,小心翼翼的走過那一灘又一灘的臟污,只怕弄臟了前幾天王茵隨手給她的那條王茵已經不喜歡了的褲子。
那幾乎算得上是孫意然人生中,第一件奢侈品。
那邊,已經在往回家路上行駛的車輛里,宋荷終于幽幽轉醒,她一張精致好看的臉上睡意朦朧,活脫脫就似是一個大孩子。
陳澈看見了,不由得微笑起來,說道:“睡醒了?”
宋荷伸手,先是揉了兩下眼睛,隨后看向剛剛孫意然坐著的地方,詢問陳澈道:“哎?那個小姑娘已經走啦?”
“走了。”陳澈點頭回答,目光一直落在外面的前車和路況上。
宋荷分明就感受到了,即使這會兒的陳澈話也依舊不多,仍是保持著她自己那種言簡意賅的高冷風格,但是宋荷就是能夠分辨出來,什么時候到陳澈心情不錯,什么時候到陳澈心情一般,或者是心情不好。
這會兒,陳澈顯然是一般心情,因為和宋荷講話的時候也沒有笑。
宋荷好奇的趴過去,抱著主駕駛后面的椅子背,尖尖的下巴頂在副駕駛的車椅上,看著陳澈好奇的問道:“剛剛你怎么那么兇啊?”
“什么時候?怎么兇了?”陳澈明知故問。
宋荷不準備讓陳澈就這么輕易的把她糊弄過去,于是開口說道:“就是……和那個小姑娘在一起的時候啊,你簡直和殷鄭生氣的時候一模一樣。”
陳澈雙眸中露出無奈的神情,趁著這會兒紅燈,轉過頭來,看著趴在自己身后的,宛如好奇寶寶一樣的宋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陳澈說道:“我真的感覺到了,你一懷孕,整個人都傻呆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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