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頓早餐下來,孤傾語吃得有些不自在。
先別說某個醋壇子時不時以一種怨念的眼神看著她,那齊逸塵幸災(zāi)樂禍的哧笑聲也時不時從不知哪個角落傳來。
看著夜?fàn)a越來越黑的臉色,孤傾語暗地里默默地為齊逸塵上了一柱香。
節(jié)哀順變福星高照吧齊逸塵,別說小爺我沒有祭奠過你,小爺只是提前了而已。
用過餐后,夜?fàn)a站起身來,摸了摸孤傾語的頭:“小語兒你先吃,我出去走走,就在外面等你!
“哦,好。”孤傾語點了點頭,心下也明白了夜?fàn)a這是要去干嘛。
果然,才沒過多久,就聽見門外傳開了一個撕心裂肺的喊叫:“啊啊啊——”
很顯然,它屬于齊逸塵。
孤傾語一臉了然:看吧,齊逸塵,我剛剛可是都說了啊。別怪小爺我沒有祭奠你,小爺只是提前了而已。
她放下筷子,覺著那喊叫聲似乎差不多了,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一出門,就看見齊逸塵氣息奄奄地趴在了門口。
孤傾語嚇了一跳:“齊逸塵,你……”
“小傾傾,小生這么愛你,你一定要救小生啊……”齊逸塵伸出手去,看上去像是在垂死掙扎著。
“小哲哲,你下手啥時候變得這么輕了?”孤傾語皺了皺眉,越過齊逸塵向夜?fàn)a走去。
夜?fàn)a抬起頭,對上孤傾語的眸子,頓時笑顏如畫:“小語兒,吃飽了?我們走吧。”
“好嘞!”孤傾語瞥了一眼在地上的齊逸塵,跟上夜?fàn)a。
“小傾傾你如此狠絕……”齊逸塵一臉絕望地爬起,跟上孤傾語。
孤傾語回過頭來,一臉燦爛而天真的笑意:“我還有更狠絕的呢,小塵塵,你要不要試試看?”
“小塵塵”這三個字,她咬得極其充滿威脅的意味。
“啊哈哈哈小傾傾小生看還是不用了~小生就不打擾你和賈兄了~小生就走在你們的身后靜靜地看著你們啊哈哈哈~”齊逸塵一襲白衣,輕輕地飄到了孤傾語的身后,并且很謹(jǐn)慎地拉開了一段距離。
孤傾語抽了抽嘴角,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問道:“對了齊逸塵,你師父……你前一段時間不是說他快不行了么?”
確切地說,他前一段時間說,他師父前幾個月前就已經(jīng)不行了。
齊逸塵揮了揮手,甚是不在意:“啊,沒關(guān)系的,反正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長時間,讓他再多等一會兒不礙事的。”
孤傾語:“……”emx??多等一會兒?那是啥概念?!
“小生連棺材都備好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了!饼R逸塵打開扇子扇著,笑得一臉騷包,“啊哈哈哈小生回去再給他上墳啊~”
“不必了,”孤傾語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他就在你身后看著你。”
齊逸塵一個哆嗦:“小傾傾,不要嚇唬人家嘛!”
聽著他這發(fā)嗲的話,孤傾語也是一個哆嗦,嬌嗔道:“齊逸塵,不要嚇唬人家嘛!”
齊逸塵:“……”what??
聽著他們兩個的一唱一和,某醋壇子又被打翻了。
夜?fàn)a有些酸溜溜地看向孤傾語:“小語兒,你無視了我!
“我……”孤傾語有些尷尬地開口,“小哲哲……”
夜?fàn)a“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去,表示自己不想和孤傾語說話。
孤傾語一噎,隨即轉(zhuǎn)過頭,對上了齊逸塵那對幸災(zāi)樂禍的眸子。
夜?fàn)a微微瞇了瞇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再度轉(zhuǎn)過頭來,輕輕把孤傾語抱入懷中,有些酸溜溜地開口:“下次,不許再無視我了。”
他怎么忘了,這只奸詐的狐貍在這里?怎么能當(dāng)著他的面和小語兒傲嬌(……)?
(2)
孤傾語被這突如其來的翻轉(zhuǎn)弄得一愣,隨后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好。”
夜?fàn)a這才松開了孤傾語,走到一匹馬前,翻身而上。
齊逸塵心下也是知道夜?fàn)a不是傻的,對付他不容易,便也是笑了笑,跨上另一匹馬。
孤傾語看著那最后一匹剩下的馬,它全身是黑色的,正在悠閑地低頭吃著草。
她無語地走過去拍了拍它的頭:“小白,走了!”
不明所以的“小白”:“……?”
三人三馬奔馳在草地上,無拘無束。
“我們要多久到達(dá)言楊?”孤傾語看著漫無邊際的前方,不禁有些呆愣。
夜?fàn)a抿了抿唇,回答道:“這已經(jīng)是近道了,快的話晚上方可到達(dá)!
“晚上?”孤傾語不禁有些泄氣。
“小傾傾~你就這么想祁二貨?”齊逸塵欠揍的聲音傳來,帶著些陰陽怪氣。
果不其然,聽見這話,夜?fàn)a很不開森地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一眼齊逸塵。
這家伙……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孤傾語翻了個白眼:“自己喜歡就別誣陷清白的人家,齊逸塵,知道你們基佬情深,放手去追吧!請務(wù)必要放心,你前進(jìn)的路上還有我這個路障!”
齊逸塵一愣,隨后撇了撇嘴:“小傾傾,你還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這句話似曾相識,似乎勾起了塵封已久的回憶。
似乎在那艘船上,也有個人對她說過:“Boss,你還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而她的回答似乎是……
“虧這種東西吃幾次就好了!尤其是在和你交流的時候!”
孤傾語對他笑了笑:“對于和你,吃一次就已經(jīng)夠傻了。”
看著她眼中分明的難過,齊逸塵忍住了沒有繼續(xù)說些什么。
記得在那艘床上,他們彼此緊緊相擁,傾聽著對方的心跳。
離自己的心最近的,不一定是親人,不一定是愛人。
這種超出了親情的、勝過了愛情的感覺。
比羈絆更為久遠(yuǎn)、更為羈絆的感覺。
孤傾語垂下眼簾,加快了速度。
看著孤傾語,夜?fàn)a抿了抿唇,也是加快了速度。
小語兒,你想要守住的人,我會替你守住。
我知道你對他的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唯一。
知道我在你的心中與他無法比較,是兩個不同領(lǐng)域的人,但是每次看見你為他而那樣,還是會有點難過。
知道屬于我的鳳凰終將展翅翱翔,會飛出我的天空。
那時候,我陪你去看更為寬廣的宇宙。
(3)
夜幕降臨,他們來到了言楊城外。
孤傾語看著那城墻外上高高掛著“言楊”二字,不禁有些恍惚。
很快……就能見到祁烷了吧?
還有慕容兄。
馬上就要閉關(guān)了,孤傾語三人立刻下馬,走了進(jìn)去。
一個士兵看見了孤傾語,一愣:“冷將軍的朋友?”
孤傾語對著他點了點頭,笑著:“麻煩帶我們?nèi)ヒ娎鋵④!?br />
“好,您稍等,待我去通報一聲。”士兵一個鞠躬,走遠(yuǎn)了。
孤傾語看了看身后的夜?fàn)a,發(fā)現(xiàn)他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
或許沒有想到孤傾語會突然轉(zhuǎn)頭,夜?fàn)a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看什么呢,小語兒?”
“你在看什么呢!惫聝A語有些不滿地撇了撇嘴,“就許你看我,不許我看你?”
“當(dāng)然可以。”夜?fàn)a走過來,他的胸膛貼上了她的后背。
孤傾語臉一紅,低下頭去,卻聽見那個士兵大哥的聲音傳來:“姑娘,將軍親自來了。”
孤傾語立刻再度抬起頭,果不其然,慕容佐羽一襲紫色的袍子,快步走來。
看見孤傾語,他似乎十分高興,笑了笑:“竹弟!”
“嗯,慕容兄!”孤傾語也是笑著打招呼。
“我有新發(fā)現(xiàn)哦!蹦饺葑粲鹂戳丝瓷砼缘氖勘,隨后轉(zhuǎn)過身,“隨我來!
“好!惫聝A語點了點頭,跟著慕容佐羽來到了一座房子外。
慕容佐羽走了進(jìn)去,待孤傾語三人進(jìn)入后關(guān)上了門:“這是我的臨時住宅。”
孤傾語“哦”了一聲,開始上下打量起這座不大不小的房子。
家具不多,卻都是一些生活必備品,很齊全,也被擺放得整齊,很有慕容佐羽的風(fēng)范。
孤傾語不禁“嘖嘖”兩聲:“哇塞慕容兄,擺放得很整齊啊~”
“是么。”慕容佐羽淡淡一笑,隨后走到位子上坐下,“來,竹弟,坐!
孤傾語坐了下來,終于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慕容兄,究竟是有什么重大的發(fā)現(xiàn)?”
慕容佐羽用那棱骨分明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我在藏書閣翻資料的時候發(fā)現(xiàn),其實靈珠并不是這座城,確切來說,是這座城的中樞!
“中樞?”不等孤傾語問問題,齊逸塵就搶先開口了,“就相當(dāng)于這一整座城市的中心?”
“差不多!蹦饺葑粲瘘c了點頭,神情有些嚴(yán)肅,“靈珠支撐著這一整座城最后的能源,若是靈珠被毀了,則整座城也就破了。相反來說,若是這座城破,那么相對的,靈珠也必碎!
“所以,也可以說,靈珠就是這座城了!惫聝A語下了這個定論。
慕容佐羽一愣,仔細(xì)想了想,發(fā)現(xiàn)似乎還真是那么個道理。
“那么,靈珠究竟在哪里?”許久不說話的夜?fàn)a開口。
慕容佐羽垂下眼簾,一直敲擊著桌面的手隨之放下,看不出任何情緒:“就在這座城的最中心的,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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