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臉頰上堆出了和顏悅色的笑容,叫自己看上去溫柔可親。可是,她卻忘記了自己此刻渾身都是鮮血。
蕭景煜初時似乎嚇了一跳,卻極快的平靜了下來,雖然神色間仍舊很是僵硬,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唐韻這才松了口氣,將蘇怡軟綿綿的身子扛在了背上。一只手則攥緊了蕭景煜快步追上了樂正容休。
絕艷無雙的男子淡淡掃了一眼唐韻奇特的造型,酒色瞳仁中的嫌棄半點不掩飾。
“離著本尊遠一些!”
蕭景煜到底年幼,即便心智比同齡的孩子成熟了許多。又哪里能受得了樂正容休身上陰魅的煞氣?立刻便嚇白了一張臉。
唐韻暗暗嘆了一口氣,拉著蕭景煜離著那人又遠了幾分:“師父放心,徒兒一定離得您遠遠……”
“唔。”
也不知怎的,腦子里驟然間一陣的眩暈,唐韻便覺得整個世界似乎都顛倒了。眼前的景象一下子便模糊了起來,于是,腿一軟一頭栽了下去。
“大姐姐……。”
耳邊似乎傳來孩童稚嫩的一聲尖叫,滿是驚恐。之后,便有人大力拉扯著她的胳膊。
“你若敢睡了將這幾個蠢貨丟給本尊,本尊便直接丟他們去后山喂狼!”男子顯然很有些氣急敗壞,聲音陰冷的近乎咆哮。
“好困。”她咕噥了一句,緩緩合上了眼睛:“別鬧,讓我睡一會。”
之后,世界終于安靜了。
……
丟去后山喂狼!
唐韻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腦子里面驟然出現了這么一句話。之后,整個人一下子清醒了。
“師父!”
“小東西這會子到知道惦記著為師了么?”
柔糜的男子聲音帶著溫熱的氣息慢悠悠鉆進了她的耳朵里面,唐韻立刻就給激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臉色便是一黑。
她果然沒有做夢,自己是真的昏倒在了樂正容休面前。
“嘶。”
頭皮傳來一陣鈍痛,顯然是自己的神思不屬惹怒了身邊的那只大妖孽。
“師父。”于是,她及其識趣地軟軟靠在了男人身上,無論是語調還是神色都無可挑剔的溫柔:“一醒來就能見到您,真是太好了。”
樂正容休瞇著眼,半點不為懷里軟玉溫香的嬌柔而心動。臉頰上反倒帶著絲涼薄的微笑。
“你確定這是你要與為師說的心里話?”
唐韻立刻點頭:“那是自然。”
樂正容休冷笑:“哦?”
唐韻臉上的微笑立刻便垮了下去:“師父,煜哥兒和蘇怡還在么?”
所以說,聰明的男人最可惡!聰明強大又清醒的男人最最可惡!
自己都已經主動的投懷送抱了,那人就不能說句軟話么?非要將氣氛搞得這么緊張!
半晌都沒有聽到頭頂上傳來男子那特有的柔糜嗓音,唐韻便覺得心里頭越發的沒了底。
于是,立刻抬起了頭來,這才看到身邊男子滿面皆是陰沉,酒色的瞳仁當中便如沉著兩汪血海,見不到半絲光明。
“師父。”唐韻只覺的心里頭咯噔了一聲,立刻就浮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他們該不會……。”
真的被您給丟到后山喂狼去了吧!
暈倒前似乎聽見他是那么說的,她毫不懷疑那人絕對能夠做得出。
“可惡的丫頭。”眼看著樂正容休眸色越發幽深了起來:“為師不過試探你一句,你心里頭便當真沒有為師么?”
“恩?”唐韻一愣,這是什么節奏。
“呵呵。”耳邊傳來男子的聲音,極其的陰霾:“去將那兩個東西……。”
“師父。”唐韻臉色一黑,飛快的再度靠在了樂正容休懷里:“徒兒不過是為了哄您開心才順著您的話說的。徒兒哪里會關心那兩個……東西。徒兒全天下最在乎的只有您呢。”
說著話,素白的小手便探了出去,慢悠悠在樂正容休胸膛上打著圈。
男子的身軀一僵,良久方才聽到他淡淡回了一句:“是么?”
“自然是真的。”唐韻立刻溫柔的笑著說道:“徒兒又蠢又笨,若是撒謊哪里能逃過師父您雪亮的眼睛?”
“這話說的倒是真的。”
感覺到身邊人的身軀終于慢慢放松了下來,唐韻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死妖孽,大變態!您這么喜怒無常口是心非的就不怕更年期提前了么?
樂正容休是什么人,只消一眼便看出懷里面的小丫頭此刻不知道在動什么壞心眼呢。于是,眼睛便瞇了瞇。
“既然那兩個人已經沒有用處了,為師便將他們送去魂部好了。”
唐韻:“啊?”
“為師的庫房里頭還缺一張人皮箏。據說,小孩子的皮子更加的嫩滑,做出來的東西該能成了極品。”
“不行。”唐韻臉色一黑,那兩個人她辛辛苦苦幾乎賠了半條命專門弄出來。可不是為了給他增加收藏品的!
“哦?”樂正容休身上略過一絲危險,這普天之下,居然有人敢對他說不行?
是他最近行事太溫和了么?
身邊的的大妖孽突然禁了聲,唐韻身上便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光顧著著急了,怎么就……那么強硬的頂撞了那個變態?
“那個。”她眼珠子轉了轉,得盡快想法子補救才是:“徒兒留下他們的命可有大用處呢。”
樂正容休:“……。”
唐韻:“總是剝人皮什么的多沒有新鮮感?徒兒想了個新奇的法子保準讓師父滿意。”
樂正容休:“哦?”
“死有什么可怕的,生不如死可比死亡可怕多了。”唐韻眼底閃過一絲悠然冷光,狠狠咬了咬唇。
樂正容休抬眼捏了捏她的臉頰:“你有什么好主意?”
唐韻便將唇瓣湊在了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么。眼看著樂正容休鳳眸中便染上了幾許涼薄。
“丫頭,她怎么惹你了?”
唐韻冷笑:“她惹的……不是我!卻比惹了我還該死!”
她閉了閉眼眼,腦子里飛快閃過張三太太最后那一張笑臉,只覺得心里頭疼的無以言表。
動了她在乎的人,哪里能叫蘇怡那么痛快的死了呢?
樂正容休也不去戳破她的心思,沁涼如玉的指尖在她玉白的面頰上緩緩擦過:“那個小崽子呢?”
唐韻心中一顫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這會子可不是傷心的時候,蕭景煜的將來才是真真要緊的事情。想要留下他可得找個靠譜的理由,樂正容休從來不養活閑人。
“他……。”唐韻眼珠子動了動:“他可有更大用處呢。”
樂正容休瞇著眼:“哦?”
“我們蕭王府的世子不是馬上就要上戰場去了么?打仗這種事情多么危險,誰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呢。”
樂正容休勾了勾唇角:“那可是你嫡親的哥哥。”
唐韻冷笑著說道:“蕭王府里頭韻兒的親人只有祖父一個!”
樂正容休沒有說話,只蔣懷里不住顫抖著的女子身軀樓得更緊了幾分。
“與南越的那一場仗未必就會輸,蕭景堂該是沒那么容易死。”
“即便不死。”唐韻揚起了頭,神色間很是堅定:“他也永遠不可能得到蕭家水師!”
她深深吸了口氣:“所以,蕭王府需要一個更合適的繼承人。”
“你想用蕭景煜取代蕭景堂?”樂正容休淡淡笑道:“丫頭,你也太異想天開了。”
先不論蕭景堂有沒有拿到水師督總的虎符,但他已經是成年人,而且在蕭王府的勢力早已經根深蒂固。蕭景煜卻不過是個孩子,又是旁支,怎么可能擠掉了蕭景堂成了蕭王府的世子?
“呵呵。”唐韻淡淡笑道:“韻兒有了師父,這天下間哪里還有什么異想天開的事情?”
“為師只買了你一條命,可不負責替你養孩子。”
“師父。”唐韻突然扭了扭身子,嬌聲說道:“徒兒這可都是為了您著想呢。”
樂正容休冷笑:“是么?”
“蕭王府這些年作壁上觀并沒有參與到奪嫡的戰斗當中,但那不過是遲早的事情。不過,無論我那父王到最后選擇的人會是誰,總不可能會是師父您。到時候若是再叫他們找到了水師虎符,北齊少不了便有一場惡斗。”
唐韻眸色一凝:“所以,釜底抽薪是最好的法子。”
“煜哥兒正是因為年齡小才大有可為,只要我們從小對他好,他自然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在他心里,如今我這個大姐姐可是天底下最親的人了呢。”
“你說。”樂正容休屈指在她小巧鼻尖上刮過:“那孩子若是知道你救他實際上是存了這么個心思,不知道該得多么的傷心呢。”
“呵呵。”唐韻傻笑:“別人的心思韻兒可管不著,韻兒只要師父不傷心就好。”
“這才是為師的乖孩子。”樂正容休瞇著眼,笑的溫柔可親艷光四射。
唐韻這才長長舒了口氣,心底里卻在腹誹。這么大的人跟個孩子處處計較,真的沒有問題么?
“這孩子可以留下,但是,不許跟在你身邊。”
“恩?”
“想要讓他成為蕭王府的世子,首先要給他一個足夠擔得起那名頭的身份。一個旁支所出的嫡子遠遠不夠。”
唐韻瞇了瞇眼:“韻兒可以將他記在我母親名下,那么……。”
那么他便是比蕭景堂還是尊貴的正經嫡子了,而且是唯一的。
樂正容休斜睨了他一眼:“蕭王妃的名頭在北齊很好?”
唐韻默了默,她怎么忘記了自己那便宜娘做的那些驚天動地的事情了呢?
一個女人生下孩子沒幾天便跟著另一個男人跑了,這種女人沒有被休了已經是蕭王府的仁慈。
你還指望她的兒子能成了蕭王府的世子?
“即便她名聲再不好,也是蕭王府里唯一的正妃。既然擔著了那個名頭,總得好好利用一下不是?”
“本尊倒是覺得有個更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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