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阿囡眸光微閃,眼底似乎有那么一絲復(fù)雜情緒一閃而逝:“你認(rèn)得我么?”
白羽一愣,似乎并沒有想到阿囡突然問了這么一個問題出來。似乎很認(rèn)真的考慮了一下,終于輕輕點了點頭:“恩。”
“當(dāng)真?”眼看著阿囡眼睛一亮。
“昨日……見過。”
阿囡眼中的光亮立刻就熄滅了:“你們好自為之吧。”
這話說的總叫人能覺出那么一絲莫名其妙的冷意,唐韻盯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白羽,你與她有交情?”她說。
“沒有。”白羽果斷搖頭。
“那就是有仇。”
這一次白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非常認(rèn)真的想了一想:“沒有。”
“……是么?”唐韻摸了摸自己的下顎:“這還真是奇了怪了。”
阿囡性子不是一般的倨傲,她不是刻意裝出來的清冷,而是真的對任何人都不上心。所以,她能突然主動跟白羽說了那兩句話出來,真真的難得。
“公子,有人來了。”秋扇眸色微閃,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恩。”唐韻坐直了身子。
連秋扇都聽的出來有人,她哪里能聽不出來?而且來的人數(shù)還不少呢,看起來門口的麻煩該是已經(jīng)解決了。
她半斂了眉目掩住眸中情緒。有人想要刻意制造混亂叫她誤了進(jìn)府的時辰,憑著她的性子哪里有那么輕易放過這些人的道理?
于是,她便叫所有人都誤了時辰。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她素來就不是個好像與的人。
“各位請坐。”
等所有人都進(jìn)來了之后,阿囡去而復(fù)返。唐韻仔細(xì)瞧去,她居然換了衣衫。這一次沒有再穿著那件特意表明自己下人身份的衫群,而是換了與公主府里的丫環(huán)一樣的著裝。
但,她天生氣質(zhì)與眾不同。即便是同樣的下人衣服,還是叫她成了人群中最醒目那個人。只要你瞧見了她便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
阿囡一步步走在了大廳最前頭:“長公主吩咐了,既然各位已經(jīng)到齊,那么便可以隨時熬制藥材。”
“好。”眼看著下方眾人眼底一亮,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阿囡卻清了清嗓子:“但,今日的比試有一個規(guī)矩。為了公平起見,所有的參賽人員不得使用自己私自帶進(jìn)府中的藥材。”
“那……我們要用什么?”
這話一說出來,眼看著眾人就慌了神。說好了是制藥來的,不讓用藥材那要用什么?
“吾皇已經(jīng)得知今日煉藥之事,昨日連夜將各種上好的藥材送到了公主府里。今日公主府的藥房已經(jīng)臨時移到了西廂里面,并無條件向各位開放。所有人都可以到西廂中選取自己需要的藥材,然后任意選擇一個爐火開始制藥。”
阿囡朝著下方的人群掃了一眼:“這期間無論你有任何的要求,公主府都會無條件的配合。”
“但是……我的藥需要許多特殊的藥材,只怕公主府臨時搭起的藥房會準(zhǔn)備不充分呢。”
“說的是,說的是。”
人的手指尚且還有個三長兩短,何況是人心?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給公主診治是天大的事情半點出不得紕漏。但是,總會有人不死心。
聽見阿囡那么說,難免便有些著急。于是,眼看著四下里一陣議論紛紛,場面隨時會失控。
唐韻眸中含著笑,默默朝著阿囡瞧了過去。這個丫頭看起來年齡還沒有她大呢,她到真想瞧瞧面對這個情形她要怎么應(yīng)對。
那人卻仍舊是繃著一副冷傲的面孔,半分沒有慌亂:“我方才告訴你們的事情便是本次比賽的規(guī)矩。我只是代表公主府告訴你一聲,并不是在征求你們的意見。”
她眸色一沉,聲音便更冷了幾分:“誰若是不滿意,可以立刻終止比賽,離開公主府!”
這一聲用的力道并不大,所有人卻都已經(jīng)聽清楚了。
“來人。”阿囡淡淡說道:“將剛才刻意搗亂的那個人趕出去,立刻驅(qū)逐出東昌。”
“……什么?”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唐韻端著茶水的手指也微微的頓了一頓。
那一頭立刻聽到公主府上的侍衛(wèi)響亮的答應(yīng)了一聲,從人群中將方才第一個出聲反對的人給架了起來,不由分說便朝著府門口拖了出去。
“你們要干什么?放手,快放手!”瞧那人的衣服該也是非富即貴的世家公子,就這么叫人給扔了出去哪里能夠答應(yīng)?于是狠狠掙扎了起來。
“你這個臭丫頭,不過是個小丫鬟而已。你知道我是誰么?你敢這么對我?”
阿囡皺眉:“拖出去。”
“我警告你們,立刻放開我!”男子怒喝一聲:“說不定等哪一天你們長公主就得嫁給了我,到時候我要將你們統(tǒng)統(tǒng)殺光,一個都別想活。”
“拖走!”阿囡已經(jīng)徹底冷下了臉。
這一聲很是冷冽,唐韻瞇了瞇眼,隱約中在阿囡身上瞧出了幾分熟悉的味道出來。那分明是來自上位者身上,無意中帶出的一種沉重的威壓。
阿囡這個女官……
侍衛(wèi)們自然也聽出了阿囡的怒意,哪里還跟耽擱。一個手刀下去將人給劈暈了,拖死狗一般給拖出了府門。
眾人立刻回過了頭,脖子好疼。四下里終于消停了。
“可以開始了么?”阿囡淡淡說道。
“可以了。”
經(jīng)過了方才那一出,哪里還敢有人出聲反對?一個個答應(yīng)了一聲便都朝著西廂房沖了過去,那個架勢儼然不是去選藥,而是去搶藥。
公主府的人并沒有料到會是這個局面,一時間有點慌了手腳。西廂負(fù)責(zé)發(fā)放和登記藥材的丫鬟只顧著大喊著叫讓大家伙不要擠,可哪里有人聽得進(jìn)去呢?
唐韻側(cè)過了頭去,朝著白羽揮了揮手:“去幫幫她們。”
“恩。”
湛藍(lán)色流光在天地間閃過,眨眼之間便超過了朝著西廂房趕過去的阿囡。
“你等著。”他說。
阿囡愣了一愣,腳下的步子真的就放慢了幾分。
西廂外頭已經(jīng)是一片人聲鼎沸的喧囂,原本是油潑不進(jìn)的。誰也沒有看清楚那湛藍(lán)色的身軀到底走在了人群中的哪里,頃刻間便已經(jīng)站在了西廂房的臺階之上。
之后,咣當(dāng)一聲,西廂的房門就給關(guān)上了。
“下去,排隊。”蔚藍(lán)眼眸的俊朗男子抱著自己厚重的黑刀,只淡淡吐了兩個字出來。
眾人也不過驚了一下,哪里就真的能叫這么淡淡的兩個字給嚇著了?于是一個個再度朝著臺階上頭擠了過去。
“嘩啦,轟隆。”煙塵滾滾。
“……怎么……怎么回事?”
“出了什么事?天怎么陰了?”
“啊啊啊,樹……樹怎么倒了?”
有眼尖的人立刻就瞧見了西廂房旁邊一顆三人合抱的大樹轟然倒在了地上,掀起了漫天的塵土出來。
而臺階上那湛藍(lán)衣衫的男子正緩緩將手里面一把通體漆黑的刀給送回了刀鞘里。
“排隊。”他說。
“咕咚。”所有人都狠狠咽了咽口水。
到了這個時候,誰還能看不明白,方才那一顆大樹是被這人一刀給砍倒了的?
嘩啦是黑刀出鞘的聲音,轟隆便是大樹傾倒的聲音。
那么粗的一棵樹,即便是有經(jīng)驗的工人用利斧砍伐也要砍上半天。而這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男子只一刀,真的只用了一刀,居然就將樹給砍到了?
這要是砍在了人的身上……
于是,眾人立刻閉嘴排隊,一個個有秩序的進(jìn)入西廂。
白羽見所有人都聽話了,便下了臺階回到了唐韻身邊。
“白羽哥哥,你真帥。”秋扇兩只眼睛里頭都冒出了星星來。
“哦。”白羽的臉龐微微一紅,淡淡哦了一聲。瞧那個樣子分明便有些不自在。
“別不好意思,的確很帥。”唐韻拍了拍他的肩膀:“簡單粗暴,有前途。”
白羽徹底低下了頭去,唐韻卻側(cè)過頭瞧了眼身邊的阿囡:“你說是么?”
阿囡只冷冷哼了一聲,大踏步進(jìn)了西廂。
“這人也真是的。”秋扇憤憤說道:“這么沒有禮貌,一點都不識抬舉。”
唐韻臉上的笑意意味深長:“不識抬舉的人,自然有不識抬舉的資本。”
“我們也走吧,莫要叫好東西都被別人給選完了。”說著話,她率先走向了西廂。
“我還以為您不著急呢。”秋扇撇了撇嘴。
您都站在這里瞧了半天的戲了,又是指揮人救火,又是逗弄阿囡的。原來您也著急啊。
哪里想到,平日里雷厲風(fēng)行的唐韻,這一進(jìn)去居然半晌沒有出來。
眼看著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拿著心儀的藥材出來點著了爐火,那人卻還是不見蹤跡。
秋扇終于等得很有些不耐煩了,三兩步?jīng)_進(jìn)了西廂:“小姐,您在干嘛呢?”
“……恩?”秋扇不過只問了一句出來,等看清楚西廂里頭情形的時候,小伙伴表示已經(jīng)完全驚呆了。
“這是……什么情況?”
只看到唐韻站在一排排貨架的前頭,但她的眼睛卻并沒有看著貨架上頭的藥材。反倒與西廂中伺候著的丫環(huán)對視著。
“請公子速速選好您的藥材,以免耽擱了比試。”小丫鬟很有禮貌,無論是聲音還是說話的態(tài)度都挑不出半絲的錯處出來。
“可不是呢,公子您怎么還不挑選藥材?”
“挑選?”唐韻唇角微勾,笑容中分明帶著毫不掩飾的諷刺:“你確定這些個東西還需要挑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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