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幾個月前,遇到這種情況郝東大概就只會僵在當場了。
但如今好歹他也是有了幾個月冒險歷練的,尤其是還曾見識了洛清河那種連戚絕都捉摸不到的鬼魅身法,這會兒很快他就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通道里靜悄悄的,兩頭都是望不到邊的黑,就他們這一塊營地的位置有點光。郝東也不敢自己擅自行動,悄悄的摸回去,推了推戚絕。
戚絕睡覺很警醒,幾乎是郝東一靠近他就醒了。聽郝東把剛剛看到的事情說完,眉頭有點皺。
他倒不是覺得真能見鬼,但這里的情況本來就有些詭異,如果他們身后還跟著人,并且還是連他都感覺不到的高手,那確實不會讓人安心。
就像剛才郝東說的那種情況,如果那影子不懷好意,那是不是二狗就交代了?
大家睡的都不沉,郝東跟戚絕說話的功夫也就都醒了過來,聽郝東說到之前發生的事兒,都有些感覺不好。
完全有可能在兩分鐘前被人直接抹脖子的二狗對此最為緊張:“咱們后頭有人跟來了?”
戚絕搖頭:“未必。”
確實,他們所在的地方在通道的中間,后頭來路大概有點數,但前頭去路是完全不清楚狀況的,那影子是從哪里出來的,就憑郝東那一眼看到的情景并不能馬上確認。
這種情況下不可能再睡,大家把東西歸置了一下,立刻起身在四周搜索開。不管過來的是什么,憑空消失應該不會,那就是說這附近肯定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摸黑搜索的效率不咋樣,再加上他們本身對這里結構也十分的不熟悉,至少眼下這段沒人能發現問題。
女王思考了下,又仔細問過一遍郝東是看到那影子往哪兒跑了,然后帶頭沿著那方向摸索了過去。
這種時候郝東一般都很有自覺,背上包跟在大家后頭,以不妨礙大家干活兒為最首要條件。
戚絕有點不放心郝東一個人在后頭走,但他是這里所有人中間五感最好的,也不能說就光顧著郝東不干活兒了,最終只能把郝東留給趙政這個探險經驗相對最不夠的人照顧著。
郝東倒是覺得無所謂。雖然前頭看到了個莫名其妙的影子有些瘆人,但這會兒大家都醒著,他就有種回到了現實的腳踏實地感,也就一點兒沒擔心了。
他就跟著大家往前走,別人都在檢查四壁,他則在檢查自己的背包:“奇怪,是不是有人拿了我的辣椒?”
這會兒也不方便去問,他就繼續翻包,因為他總覺得自己的東西好像被人動過了。
走路分心的結果就是在一次低頭抬頭之后,他突然發現大家一下子走到了他前頭十多米的距離。
郝東心里一跳,立刻拔腳去追。
他看到趙政似乎也意識到不對勁,正扭過頭來。隨即更前頭的戚絕他們也都回了頭,但立刻每個人臉上都出現了吃驚和緊張的神色,戚絕更是一下子就往他這里沖過來。
他還想問“你們怎么了?”,就覺得腰上一緊,整個人突然間被提了起來。
郝東最后眼前所見的景象就是大家都往他這個方向沖了過來,然后他就被腰上纏上來的肢體給卷的直接窒息暈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有瞬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瞎了,后來才意識到只是現在所處的空間黑的一點兒光也沒有。
這會兒郝東絕對不好受,渾身都在酸痛,腦袋里暈乎乎的后腦勺還一跳一跳的痛。好像在他暈過去的這段時間里還發生了不少事兒,他的身體整個就像是從高高的臺階上滾下來的一樣。
身下是淺淺的一層水,背包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還好口袋里還有個小手電,擰開之后依然還能正常工作。
小手電光亮度不高,也就能看清眼前三四米的距離。
郝東掙扎著坐起來,發現這是一截圓形的管子,除了底下有一層水之外,其它和之前那個通道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周圍的管壁弧度明顯。
郝東摸了摸自己后腦勺上的包,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隱約他記得好像是在探險,可是又好像是自己在跟蹤什么人,但再仔細去想卻只能感覺到整個腦袋都在疼,疼的他完全沒辦法繼續思考。
這迫使他只能把思考前因后果這事兒先丟開,先認真來看有沒有可能從這里脫離。
好容易顫著腿站起來,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不知道怎么的好像變的很差。手腳無力,呼吸間肺部也跟著一抽一抽的疼,整個人都虛弱的不行。
郝東依稀記得有人給他做過體能特訓,可為什么現在的感覺好像和應該有的結果相差很大?
可惜這個為什么他現在也沒辦法去思考,大腦一旦開始試圖回憶些什么就痛的讓他無法忍受,只能放棄。
他覺得自己的腦袋一定是撞壞了,等他弄明白是誰害的他這樣,他一定要讓那人付出代價!
腳下的管道被水淹了一點,也看不清楚。郝東大概往左右打量了一下,按著感覺選定了一個方向往前走。
雙腳在水里淌過,嘩啦嘩啦的水聲在管道里帶起了空洞的回聲,越發襯的周遭晦暗不明。然后他突然覺得,好像有個影子從眼角飛速的掠了過去。
身體下意識的就做出了反應,手電光立刻順著影子的方向轉了過去,不過那里什么都沒有。
郝東冷靜的放緩了呼吸,努力讓自己一點兒聲音都不發出來,靜靜的捕捉著黑暗里任何一絲有可能的動靜。
他沒辦法去回憶這到底是怎么個見鬼的情況,但即便是單純依靠本能,他也知道應該捕捉住那個影子。
他的手臂上還有一架迷你手弩,看上去似乎很精巧。雖然也不知道這是哪里來的,但他覺得自己應該懂怎么用它,那么至少安全應該可以有保障。
安全有保障,就不用擔心太多,發現不對就追上去,這就行了。
那個影子很小心,手電筒光跟過去的時候就找不到它了。但它其實只是躲在更大的陰影里,隨時趁著郝東不注意就往外出溜。
郝東知道自己的視覺能力也是經過特訓的,雖然對方躲藏的十分小心,但依然能被他捕捉到。他的心跳甚至都跟著有些激烈起來,腳下也跑的飛快,想要追上那個奇怪的影子。
太過全神貫注的結果往往會讓人嘔血,比如郝東現在。
也是之前大段的路全都是筆直的管道,讓他下意識的松懈了。等到腳底下踩空的時候才發現不對,但身體已經沖了出去來不及挽回了。
這是一段向下傾斜的管道,管道壁上很光滑沒有可以著力的地方。郝東不受控制的一路滾落下去,就算已經努力保護好自己的頭部,也依然覺得腦后原本就是腫包的地方現在估計已經慘不忍睹。
等他終于暈乎乎能站起來,眼前竟然出現了光亮。
那是一扇開了道縫的門,事實上就是這道門才阻住了他繼續向前滾出去。
郝東只猶豫了幾秒鐘就伸手推開了這扇門——反正橫豎也已經到這一步了,如果門里有人,他滾下來這么大動靜,他就不信里頭的人會沒發現。
不過他隨即就發現自己的想法差的還挺離譜,進去門里才發現,那道門其實只是一個巨型的蓋子。
如果管道里有水或者其它東西沖下來,這個蓋子就會被頂開,然后沖下來的東西就會匯聚到眼前的屋子里。
這里只是個垃圾場。
但這里有著獨立的配電設備,竟然依然亮著一盞燈,能把室內的情況照亮個大概。
在相對著郝東進來的那個蓋子的方向是一扇真正的門,看高度似乎可以直接開卡車進來,看來這里應該曾經還有人會定期來把垃圾拖走。
不過這個曾經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這里現在地面上一片狼籍。從散落著的邊角料來看,似乎還有大型的器械也是通過這種方式丟棄的。
但郝東一下子注意到的不是這些東西,而是角落里一堆差不多已經被泡爛了的資料,因為最上面那一冊看上去像是病例的書冊上有一個他十分熟悉的圖案。
這讓他忍不住翻開了那個病例。
紙張已經完全返潮,上面的字跡也泡的有些模糊,但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茹舜華。
這個名字就好像一道利刃刺進了他的腦海里,無數的畫面伴隨著這個名字的出現一起涌現,讓他突然之間就再也無法支持,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臟兮兮的淺水洼里。
與此同時,郝東所在房間下方二十多米的地方,趙政的手持式生命探測儀上終于有了波動,立刻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二狗有些不敢相信:“你這探測儀準不準啊?”
之前追查那個影子的時候趙政壓根兒就沒把這玩意兒拿出來,據他說是這東西因為體積限制測試反應的時候敏感度不高,很多時候沒什么用。但聊勝于無,所以他才帶上了。
像那個影子那種狀況,他們自己都感覺不到的前提下,探測儀基本上是不可能有反應的。
在發現郝東被不明觸手擄走之后,他們立刻跟著追了上去,并且從觸手出現位置上的洞口拐進了另外的通道。
可惜對方的速度實在快又熟悉地形,而且在完全黑暗的環境里,戚絕能耐再強也還沒到能視如白晝的程度,追趕上速度難免打折扣。
結果一來二去還是把目標追丟了,而且最糟糕的是,不久之后他們就撿到了郝東的背包,并且屬于他的那臺無線電通訊器也在背包里,估計是他覺得重才放進去背著的。
地下手機信號基本可以忽略,這下他們就只能順著大概的方向摸索,沒辦法嘗試通過遠距離通訊直接定位郝東。
這時候也是死馬當活馬醫,趙政才把那臺生命探測儀給拿了出來。
不過拿出來的時候他是完全沒想過能起作用,結果現在卻發現,竟然真的提示探測到生物了!
而且看上面的曲線狀況,被探測到的那個生命體生命特征十分不穩定,各項數據忽高忽低,感覺上似乎有生命危險。
戚絕看到之后臉色越發的難看,但他什么也沒說,只是跟著探測儀指示的方向,開始在墻上暴力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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