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的郝東已經半昏厥了過去,絲毫不知道他的同伴們正在努力的嘗試營救他。
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大量的信息蜂擁而入,讓他根本無暇去處理。而他的全副的精神都只能用來忍受仿佛萬千根通紅鐵條穿腦而過一樣的痛苦。
他不知道這種狀況持續了多久,只知道當自己的意識再度回籠,他發現自己躺在地上的污水洼里,渾身上下都濕透了,甚至手背上還有不知道哪里蹭到的血跡。
不用照鏡子他都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狼狽的不行,而且他還沒力氣讓自己坐起來。
不過腦子里這會兒倒是清明了起來,他也回憶起了自己的身份:郝東,青年俊才實業家郝解放的兒子;母親茹舜華,難產早逝。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媽媽留給了他一份大“禮物”,而他會混到如今這個地步,也全是拜這個“禮物”所賜。
他想他媽媽其實是最無辜的。
茹舜華當年并不想接受這件所謂的饋贈,但他的姥爺似乎就是希望大女兒能繼承,最后茹舜華不得不被迫接受了下來。
可是之后呢?或許姥爺當年的計劃是希望能給大女兒帶去一輩子的護身符,可實際的結果卻是他的媽媽在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
如果那只是普通的難產,人各有命,他也沒辦法說什么,但事實上十八歲那年收到的來自十八年前的母親的電子郵件卻把這一切全都打破了。
而隨著他跟著母親當年留下的線索追查下去,呈現在他眼前的真相讓他幾乎崩潰。
只是記憶在這里出現了斷層,他記得那時候他被茹家的人抓到了,后來發生了什么?他怎么會回到了這個地方?是茹家的人把他放出來了?還是他終于逃跑成功了?
另外他還有些事情回憶的不是很清楚,比如關于來自母親的那件“大禮”的一些細節。他知道那件東西現在就在自己身上,可那是個什么、要怎么使用之類的問題,一個都想不起來。
不過他倒是不著急,既然自己還活著,而且好像暫時逃出茹家人的手掌心了,那么他總還能慢慢的再把這些缺失的信息補充起來的。
現下的問題則是,他費勁的抬起手腕看了看防水表上的時間,竟然距離自己記得的日期過去了有將近半年的時間。
他得先離開這里,然后再來回憶自己到底是怎么打發的這半年。
想著他開始努力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結果剛支起小半個身體就感覺身下的地面震動了一下,然后他就直接再次滑到了水里。
郝東覺得有些奇怪,心說自己身體再差,總不至于這點穩定性都沒有把?不信邪的再試一次,這次他明確的感受到了:地面下傳來了悶悶的一聲“砰!”,同時他感覺到身下的地面跟著一顫。
郝東的心也跟著一顫,身體一下子進入應激狀態,力氣仿佛是瞬間就回來了一樣,讓他迅速的離開了原本躺著的地方。
他不知道底下會出來什么,神經都完全緊繃了起來。可目前的體力明顯無法支持他迅速的從這個地方撤離,最后他只能選擇退回到通道里。
只希望如果底下如果出來的又是那種合成怪物,那么不要是那種嗅覺和聽力都過分靈敏的類型,否則躲在通道里的他只怕很難逃離。
嗯……或許他可以試試左手臂上的這支手弩?他都不知道這玩意兒是哪來的,不過感覺上比他以前用過的都要好許多。
一邊思考著,郝東退到了之前的通道中,同時把蓋子推回到了原處,放緩了自己的呼吸,把自己完全融入到了周遭的黑暗里。
幾乎是在他剛藏好的同時,那個屋子里傳來了特別大的一聲響動,同時伴隨著磚石四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甚至還砸到了郝東跟前的蓋子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
郝東心說這到底出來的是什么大怪物啊這要正面沖突起來那不是會很慘?!正越發放緩了呼吸聲努力掩蓋自己的存在感,卻聽到里頭有人開始說話。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咋呼:“大棗兒!這里沒人!”
過了一會兒,另一個聽起來有些冷的聲音開了口,似乎是在回答之前那個人:“他移動了,在門口。還有不要叫我大棗兒!”
戚絕是打洞的人,也是第一個從洞里鉆出來的人。聽到趙政這么說,立刻就要去推那個蓋子。只是手伸出去卻被女王攔住:“等等,趙哥你有幾分把握那不是這里的怪物?”
趙政皺眉:“應該能有七八分的把握,起碼之前遇到的怪物熱能波動都不是這個樣子的。尤其現在比剛才穩定了一些,這特征應該是人。”
既然是人戚絕就沒什么顧慮了,立刻伸手推開了眼前的蓋子。跟在他后頭的趙政隨即指向黑暗深處:“他往里頭跑了!”
那頭郝東正在拼命的跑,他沒想到那么大的動靜之后那底下出來的竟然是人!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覺得對方說話的聲音熟悉,但他知道自己卷進的事情很難解決,而在這個事件里他所遇到的人都不可信。
既然會覺得熟悉,說明他們曾經接觸過,也就是說,完全有可能是對頭找上門了。那他也絕對不可能坐以待斃,所以必須逃!
不過他的來路不大好,他是從管道的上方滑下來的,管道里還有源源不絕的水流,十分的濕滑。他想要從原路返回上去,以他如今的體力相當的吃力。
好在對方好像沒馬上追過來,郝東卯足了勁兒,一心希望自己能順利逃脫。
可惜沒追過來什么的,完全是他如今體力不支敏感度下降外加戚絕手腳太輕而造成的錯覺。他還在努力的向上爬呢,就覺得有人攬住他的腰,直接就把他從管道口摘了下來。
這一瞬間郝東全身都戒備起來,流嵐的噴射口都對準了戚絕,卻在聽到戚絕一聲帶著疑惑的“郝東?”之后,又突然放松了下來。
郝東對自己的反應十分疑惑,戚絕卻不容他多想,直接又把人抱回了之前的屋子——這是目前唯一有穩定光源的地方。
郝東一直到被戚絕放到鋪了防水布的地上,才終于回過神來。看著面前沉默著為自己打理一切的男人,郝東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你……是誰?你們都是誰?誰派你們過來的?”
郝東這話一出口,屋子里頓時靜默了一片。戚絕也一臉的不可置信:“你不認得我們了?”
郝東覺得他從跟前這張臉上看到了某種痛苦和自責的神情,但他無法理解,只是更加警惕起來:“你們到底是誰?”
二狗湊過來,也是一臉的擔心:“哎呦哎呦,這可不妙,小耗子你一身的傷怎么還又失憶了?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郝東心說我當然知道自己是誰,客臥不知道你是誰!看這長相還有點奇葩,那我當然不會傻乎乎的把自己的事兒就這么告訴你!
眼看著郝東似乎開始發愣,二狗終于真的開始愁了:“不是吧?真又失憶了?嘖,這下麻煩大了。”
他們剛才跟著拖著郝東走的那觸手追了一陣子,來路已經全繞亂了。就算想送郝東直接回地面接受治療,這會兒要怎么出去也幾乎是完全不知道。
難不成真的要小戚爺一路向上砸地道出去?
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就這么把郝東丟下,只是看他一臉的戒備,明顯還是把他們當成敵人了。
二狗覺得頭疼,想要給郝東解釋吧,一看他那表情他就覺得實在蛋疼。可不解釋也不行,但現在的小耗子看上去明顯跟以前那個不大一樣,恐怕說什么都很難讓他相信。
不僅僅是二狗,趙政和女王都有差不多的感覺,所以一時間誰也沒開口。反而是戚絕,雖然平時話少,這時候卻一直在跟郝東交流。
“我叫戚絕,你也想不起來嗎?旁邊這個是Ar……二狗,后面的是趙政和秦林。秦林是我們的領隊,我們是一支城市探險隊。”
郝東覺得,這個叫戚絕的男人的聲音大概是有魔力的。
明明他還警惕著,但聽到那人開口說話,莫名的安心感覺就會一點點爬上來,然后讓他漸漸的放松下來。
他可以打賭那男人肯定沒有使用那些催眠術之類的技巧,那就是這人天生的某種能力,能夠讓人安心。
所以他對戚絕的話一開始就有了幾分相信。
但這點信任肯定還不夠他完全放下防備:“我怎么會跟你們混在一起的?”
郝東問的很小心,問題出口就立刻觀察每個人的表情,希望藉此來判斷他們有沒有撒謊。
看到他這樣的神情,戚絕心里沒來由的又是一陣難過。
曾經郝東是單純的有些傻乎乎的,就像一頭溫和無害的小獸。可就在剛才那一個鐘頭里,在他疏忽之下,這孩子不知道經歷了什么,竟然突然間變的如此神經質。
不過郝東這個問題太簡單了,他還沒開口二狗就插了進來:“你之前就失憶了,是我在南都撿到的你,然后咱們就收留了你。”
這答案出乎郝東意料。
按他自己的推斷,他應該是從茹家人那里逃出來的,既然是逃出來,他的日子肯定不會過的太輕松。可加入一支什么城市探險隊,這聽起來就有些不大靠譜。
不過……
“我加入了你們?然后你們一直在野外活動,我也跟著?”
如果是這樣,那他大概能理解了,為了躲開茹家的耳目,一直在野外活動倒也不失是一個辦法。只是……
“什么叫我之前就失憶了?”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郝東心里就有不太妙的感覺,他是記得他是誰和他要干什么的,但他的記憶里也同樣空缺了能有半年的時間,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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