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之后。
早上，在王雨琦家吃過早飯，和王雨琦說了再見，程垂范騎著摩托車剛拐出政府大院的大門，一陣急促的喇叭聲從他身后傳來。
從倒后鏡里程垂范注意到喇叭聲是薛瑞那輛警察發(fā)出來的。
程垂范便剎車、停車。
“你等我一下，我有事跟你說�！毖θ鸢杨^探出窗子，車子一個左拐進了政府大院。
程垂范跟進政府大院。
薛瑞把車挺好，下車向程垂范走過來，神采奕奕。
“這么早就趕來了？”薛瑞連著三四天都在縣里辦葉江河的案子，這一點程垂范很清楚。
“處理好了我就過來了。本來昨天傍晚來的，我媽把我攔了�！�
“你媽心疼你啊�！�
“我媽心疼，你心不心疼？”薛瑞大方地看著程垂范。
“你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就疼�！背檀狗缎Φ馈�
“去你的。不扯了，葉江河已經(jīng)進去了。鐵證如山�！�
“太好了，總算能慰藉吳大哥在天之靈了。”程垂范下意識地看了看天。
“一起關進去的還有洪志偉和程小四。”
“程小四會判幾年？”
“本來他銷毀證據(jù)性質比較惡劣，現(xiàn)在給他弄個主動自首，特別是舉證葉江河，就好好多。估計會判個兩三年，但具體還要由法院裁決。爭取給他弄個判緩。”
“謝謝，謝謝�！背檀狗逗苷嬲\地道。
……
蔣村中學。大課間時間。方秋榮和小燕子有事走去寢室。
方秋榮時不時有作嘔的感覺，不得不手捂著嘴。
“秋容你真應該去醫(yī)院看看，老是作嘔，不應該是感冒。會不會其他地方不舒服？”小燕子關心道。
“我都跟你說了，星期天來之前我媽已經(jīng)帶我去村里的醫(yī)生那里看了，是傷風。傷風和感冒是不一樣的。”
“我就是覺得不對勁。我說你跟人那個了，你又死不承認�！�
“你再瞎說。”方秋榮揚起了小拳頭。
“我不說，我不說�！�
到了寢室門口，小燕子拿鑰匙開門之際，門衛(wèi)老人走過來，“方秋榮，你有一封信�！�
方秋榮心跳驟然加速，接過信，“謝謝門衛(wèi)爺爺。”
“怎么又有信？”小燕子探過頭來。
方秋榮慌忙把信收了，裝出笑容來，“什么叫怎么又有信？這么多天不才第二封嗎？”
“我可是一年多都沒有收到一封信，你半個月不到就兩封信，還嫌少啊�！毙⊙嘧诱Ｖ劬�，“肯定是上次那個小子又給你來信了，對不？還想騙我。這么說，我覺得你肯定跟人那個了�！�
“哎呀，你煩不煩。額”方秋榮趕忙用手捂嘴巴。
……
上完第三節(jié)課，程垂范走路去蔣村中學工地。
六七天時間，工地已經(jīng)大變樣。教學樓的墻腳已經(jīng)上了岸。用于建筑的機器像攪拌機，小型挖土機等器械正在運作。
程垂范在工棚里找到趙輝煌和他手下扁嘴巴，方臉和高鼻梁。四個人正開心地玩牌。
“程垂范？”扁嘴巴最先發(fā)現(xiàn)程垂范。
趙輝煌條件反射般丟掉手中的牌，“說好了你不管工地的事，你怎么又來了？”
大家都丟了手中的牌跟著趙輝煌站起身。
“你們哪個親耳聽我說了不做工程監(jiān)管了？”程垂范問道。
“葉江河呀，”趙輝煌道，“他和我們董總說的，讓我們放心開工。”
“我只是答應你們施工圖可以緩一點給我，沒說我不做工程監(jiān)管。我今天是來要施工圖的，已經(jīng)過去了六七天，施工圖怎么樣都整好了�！�
“趙哥�！狈侥槅玖艘宦�。
趙輝煌擺擺手，“你這個做老師的不懂建筑，制作一張施工圖哪是六七天能完成的，最少都是一兩個月的事。這樣，過兩天我回縣里再催一催。兄弟幾個，我們玩牌，玩牌！”
程垂范把臉一沉，走去把撲克牌收了，“趙兄弟好像忘了我程垂范的性格。”
“你想干什么？”趙輝煌提高分貝。
“還是我說的兩個條件呀！施工圖不整，敷衍我說要一兩個月的時間教育局給我開的委派書估計也沒有重新開�！�
“我都跟你說了，我們接到的信息是你不再做工程監(jiān)管，還要開什么委派書？”
“那很簡單，從明天起再次停工。達到了這兩個條件你們再開工�！�
“你他媽……”趙輝煌眼珠子幾乎要爆出來。扁嘴巴幾個亦是氣憤填膺的樣子。
“怎么？要再較量嗎？我奉陪！”程垂范掃視四個人。
沒有人敢和程垂范對視。
“我勸你們牌不要打了，第一時間趕回縣城和你們的董總商量。記住，明天不要安排施工，不聽勸告，損失我可不陪。走了。”
“程垂范�！壁w輝煌一字一頓。
程垂范不理不睬，極為灑脫地走出工棚。
……
赤湖監(jiān)獄。
蔣孝泉帶著小朱和吳磊在進門的地方和獄警做了交涉，給了三個人的身份證，獄警做了登記，他們才獲得會見劉曉杰的資格。
其實頭一天蔣孝泉已經(jīng)來了一趟，被告知這一天才是會見的日子，是以在省城多住了一天。
推開一道鐵門，上了一個樓道，拐了兩個彎來到一個大廳，三個人在這里將劉曉杰老婆讓他們帶來的冬天的衣服給了里面的獄警，又在隔壁一個窗口給劉曉杰整了六百塊錢，蔣孝泉想想又多掏了兩百，總共給劉曉杰整了八百塊錢，做了這些事，在獄警的提示下再次上了一個樓道，便到了會見廳。
會見廳很長，約莫有二十多米，被玻璃隔成兩個空間，就好比兩個世界。被會見的犯人從另一個門進到玻璃去，在相應的點和家里人或朋友對話。
里面一個聽筒，外面一個聽筒。
來會見的有老人有婦女，還有抱在婦女手上的嬰兒，而玻璃區(qū)內的犯人全都一色的打扮，同一款式同一顏色的囚服，統(tǒng)一的發(fā)型，唯有高矮胖瘦不同。
蔣孝泉三個人輪流著和劉曉杰說話。不用說，劉曉杰那標志性的發(fā)型已經(jīng)“犧牲”了，代之的是一寸長的犯人特有的發(fā)型。
劉曉杰激動而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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