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建議？”施斌很緩慢地直起他的腰板，雙手插在腰間，“這人沒做過事還真不行。”
“剛才我們出去和蚊子，六指聊天。他們說他們倆個做事就能頂我們六個人，”陸海道，“我的意見是讓他們加進來。”
“陸海你是傻了吧，”施斌當即把臉一沉，“我們怎么約定的？”
“哎呀，大哥，你聽海子把話說完再發飆行不？我們有過約定不錯，可現在形勢有了變化對不？這種把土分類的工作靠我們六個人是絕對完不成的。我們咬咬牙熬一次可以，大哥，東升，還有才哥，宗隆，我問你們，我們次次都能熬下來嗎？何況還要將這些分出來的雜土上車運出去。”
聽陸海這么一說，施斌沒了聲音。
“主要是蚊子和六指他們與大山，小朱，磊子不同，大山幾個人一直都跟我混，沒做過什么農活蚊子和六指是在農田里滾大的，這種事他們在行。他們也吃得苦。關鍵這兩個人忠心，從來不多事。”蔣孝泉道。
“六指和蚊子什么時候跟你這么溜的，老四，”蔣孝才道，“以前沒聽說這兩個人，好像也不是蔣村的。”
“是舒家的。”蔣孝泉道，“就是磚瓦廠平地基的時候才熟悉的。”蔣孝泉把怎么熟悉蚊子與六指的事情簡述了一遍，“我就覺得這兩個人厚道。再說了，施先生，嚴技術員，我們整這樣的大工程，是需要這樣的人做幫手的。所以我覺得陸總的建議不錯。以后有的是事做，我們幾個沒什么，閑，問題是施先生，嚴技術員，你們那么忙，你們能確保每次都能參與嗎？這么前前后后的整一回是不是就要半個月二十天的？”
“施大哥。”嚴東升心有所動。
施斌皺著眉頭想了想道：“這兩個人真的可靠？”
“我是覺得他們沒有什么不可靠的，兩個人最初來我們這做事，為的是能有錢砍肉吃。他們能蹦跶什么？”蔣孝泉笑道。
“那誰來替他們守廠房？”
“那還誰？讓吳磊來，絕對稱職。”黃宗隆脫口而出。
“我也這么覺得。”陸海道。
“你們怎么覺得？你們了解吳磊嗎？”施斌問道。
“這個……”黃宗隆道，“他不是換過蚊子和六指幾次嗎？都很認真。”
“有個中午吃飯的時間我過來，看見他很認真地站在廠房前。”陸海道。
“孝泉老弟，你覺得呢？他不是你的人嗎？”施斌看向蔣孝泉。
“我也覺得這個人挺適合。”
“那就麻煩孝泉老弟去把吳磊叫來守衛，讓蚊子和六指進來試試，看看他們的速度。孝才哥，東升，你們的意見呢？”
“我也覺得有這個必要。”嚴東升道，“我們核心團隊里是要有這樣的人。等到了萃取這個環節，會有更多的苦力活要做的。”
“大哥英明。”黃宗隆道。
“那就這么定。”
“那我們這雙手可算是保住了。”蔣孝才把雙手擺放在大家面前道。
……
兩天后，廠房內。早晨七點半光景。
包括蚊子與六指在內八個人。
大坑里已經空空如也。小坑內堆了四分之三的褐色土壤。
“來，六指與蚊子，你們把硫酸銨溶液抬過來。”嚴東升吩咐道。
“是，嚴技術員，要幾桶？”蚊子問道。
“你先抬個五桶過來，全部倒進坑里去。”
“好勒。”
蚊子與六指一口氣將五桶硫酸銨溶液抬到了小坑邊上，嚴東升打開桶的開口，蔣孝泉與蔣孝才便扶著裝硫酸銨溶液的桶，將桶慢慢放倒，硫酸銨溶液便緩緩流進坑里，與褐色土壤混在一起，誰也沒想到的是，硫酸銨溶液一倒進褐色土壤便與土壤發生劇烈反應，而且冒出大量的煙來。幾個人紛紛往后退。
“艸，媽的會不會爆炸？”陸海道，“要是爆炸我們就全完了。”
“你這個烏鴉嘴！”黃宗隆一拳垂在陸海的臂膀上。
“你個海子也太膽小怕事了。”嚴東升道，“硫酸銨溶液混進土里哪會爆炸？這是起溶解作用。快，把剩下的幾桶全倒進去。”
于是連同陸海在內幾個人一起將蚊子和六指抬過來的剩下的四桶硫酸銨溶液全倒進了小坑里。冒出來的煙霧便更濃厚了。二氧化硫刺鼻的味道沖進所有人的鼻子。大家紛紛捂住鼻子。
“這他媽的什么味道？”黃宗隆叫起來。
“是啊，也太刺鼻了。”蔣孝才道。
“這是二氧化硫的味道，”嚴東升道，“你們啊太膽小了。二氧化硫你們怕什么？你們喝過葡萄酒不？喝過葡萄酒的仔細看看瓶子的說明，上面就說了二氧化硫是防腐劑。為什么喝葡萄酒要醒酒器，根本原因就是為了讓二氧化硫揮發。這也就是喝葡萄酒要慢慢品的原因。一些人傻不拉幾的一杯一杯的喝葡萄酒，喝到后來為什么頭痛，就是把二氧化硫都喝進了肚子。能不頭痛嗎？”
“東升你這不是說我嗎？”施斌道。
“反正我們沒有喝過葡萄酒。”蚊子與六指一同道。
“嚴技術員這是給我們長知識。”蔣孝才道。
“孝才哥你說對了，”嚴東升道，“這真是給大家長知識。蚊子和六指，你再去抬兩桶硫酸銨溶液來，看上去還是不夠。”
再看小坑里的褐色土壤，在升騰起煙霧之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由褐色變成了紅色，紅得就像是鮮血一般，著實滲人。
蚊子和六指又去抬了兩桶硫酸銨溶液過來，全都倒進了小坑里。這兩桶硫酸銨溶液下去，小坑里的土壤發生的變化就更大了。所有的土壤都發生了質的變化，一直冒著泡泡，在冒泡泡的同時，煙霧始終生發出來。
這時，嚴東升走去那一密室邊，用鑰匙打開了嵌在墻上的門，從里面一個人端出一個裝有二十斤重的玻璃瓶來，瓶子里很清晰的可以看出裝了什么東西。
“你這是什么東西？”蔣孝才問道。
“這是干燥劑。”嚴東升道。
“干燥劑。要干燥劑干什么？”
“等會你們就知道它的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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