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都驚動公安部了，”徐宏革適時插話道，“昨晚徐毅向省公安廳華廳長匯報，華廳長立即向公安部匯報，明后天公安部的人就會帶技術人員來陽江。我告訴各位，施斌他們盜取的東西極為稀有，而且是用在國防上。所以，昨天晚上的抓捕行動意義非常重大。所有參與的人都會受到公安部嘉獎。”

    “艸，有這種可能嗎？”王金根道。

    “在徐廳長面前，你就文明點，金根。”武良道。

    “沒事，沒事。”徐宏革寬慰道。

    ……

    上午八點半，笪志新辦公室。薛琦貴坐在笪志新對面。

    “笪書記，我是特意來向您匯報工作的。6.09抓捕行動您聽說了嗎？”

    “什么6.09抓捕行動？是哪里又犯了案子嗎？”笪志新喝了口茶問道。

    “這么說書記您還不知情。我也是抓捕行動結束后我女兒薛瑞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的。”薛琦貴給笪志新遞了根煙，并且很自然地將辦公桌上的煙灰缸移到笪志新面前。

    “老薛啊，不是我批評你，你公安局的抓捕行動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太官僚了？”笪志新享受著薛琦貴的服務。

    “這次抓捕活動是省公安廳直接部署的。公安廳派了特警隊過來。教育廳徐廳長的兒子徐毅任組長。參與人只有我女兒薛瑞和程垂范。”

    “什么？這么高級別的抓捕行動，避開你公安局長，程垂范還能參與進來？對了，又是蔣村出了什么事嗎？抓捕的是哪些人？”笪志新對程垂范已然很有印象了。

    省里在推他為全國“十佳青年”，笪志新破格提拔他為副科級干部，讓他去陽江任副校長他竟然不去。對這種人，縣委書記還會沒有印象嗎？

    “抓捕的是廈m來蔣村投資的投資商施斌。”

    “你，你說誰？施斌？那不是我親自引進來的外商嗎？他磚瓦廠不是建了嗎？”笪志新把手中的茶杯往辦公桌上一放，姿態整個地變了。

    薛琦貴便將有關情況與笪志新做了說明。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笪志新壓根兒坐不住了，“他怎么會是太萬派來的？那我不是……”

    笪志新越想越害怕。

    “正是因為關乎這些，所以我早早地過來匯報。據徐毅了解，事情已經上報到公安部，公安部的人過兩天就會來調查。這里頭肯定會問及施斌怎么與您搭上線，以及與之相關的事情。”

    笪志新離開辦公桌來回踱步。

    薛琦貴看著笪志新，心里頭難免有點幸災樂禍。

    “施斌他人呢？被公安廳的特警帶走了嗎？”笪志新停下步子凝視著薛琦貴問道。

    “哦，我忘了匯報，施斌那幾個人在抓捕過程中全都死了。兩個是抓捕人員斃的，一個是施斌自己槍殺的，而后他自殺身亡。”

    “是嗎？”聽薛琦貴這么一說，笪志新面色變得更難看了，“自殺，而且還把帶來的人槍殺了。這……”

    “可想這里頭有多少秘密，”薛琦貴道，“聽現場的人說，那個叫嚴東升的問他為什么要槍殺他，施斌說是李先生的交代。這就說明，連這一步太萬那邊都想過了。事情一旦暴露，來蔣村辦事的人就全得死。笪書記你說這里頭……”薛琦貴盯著笪志新的臉欲言又止。

    笪志新不停地搖頭，內心的緊張與不安全寫在臉上。

    薛琦貴接著說道：“還有一點，施斌的歷史公安廳提前做過調查，這個廈m本地人中途消失過很長一段時間，估計就是被太萬那邊物色過去了，他回到廈m之后便代替李猛笠與蔣順義聯系。這些，蔣順義他已經全部招供了。就不知道施斌是怎么和笪書記您搭上線的？”

    “當然是在招商會上。去年下半年我不是去廈門參加了一個招商會嗎？”笪志新沒好氣地道。

    “哦，這或許要好一點。我還以為是通過其他方式對上的。所以我建議您把相關的材料都準備好，以備公安部的人查看。另外我還有個建議。”

    “你說。”笪志新道。

    “建議您去醫院看望程垂范以及其他幾個受傷的人。徐廳長還在醫院里。而且今天是程垂范結婚的日子。另外，我再提醒書記您，您現在應該理解當初您任命程垂范為副科級干部，提拔他去陽江任職副校長他不去的苦衷了。”

    “是他那個時候就獲悉了施斌的相關信息，他堅持留在蔣村為的就是昨晚的抓捕行動？”施斌恍然大悟。

    “對。所以……”

    “這個我懂。你不需要說。既然公安部都要給予他嘉獎，我們縣里還能不走在前面的？我馬上讓人去安排，”笪志新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時鐘，“這樣，四十分鐘后你陪我一起去醫院。也正好去看下徐廳長。說到徐廳長，老薛，你不覺得徐廳長與程垂范有著一種說不清的關系嗎？徐毅組織抓捕行動，他一個教育廳長干嘛過來？”

    “我了解了一下，是徐廳長認了王長庚的女兒為干女兒，程垂范就是他的干女婿。他是來祝賀他的干女兒結婚的。”

    “可是……算了，這些都不說了。四十分鐘后我們去醫院。”

    ……

    陽江醫院外科優質病房內，程垂范與王雨琦一同吊著鹽水，同時看著盧佳駱一些人忙碌。蚊子買來了彩帶與氣球，大家掛彩帶的掛彩帶，吹氣球的吹氣球，而后將氣球綁在彩帶上。許義把床頭柜上的藥水瓶罐挪開了，買了兩束花放在上面，一束玫瑰，一束百合，看上去顯得很有品味。

    吳磊買了紅紙來，非要李秀蓮剪幾個大紅的喜字，一個貼在房門上，一個貼在床頭上，一個貼在兩張病床中間的墻面上。

    程垂范與王雨琦看著看著，眼睛就濕潤了。

    把病房變成婚房，這消息傳出去焉能不令人驚異？

    一撥又一撥的病人家屬跑病房門口來看望，也有病人走來看熱鬧的。其他科室的護士，甚至有醫生都特意跑來看。說什么的都有，但絕大多數都嘖嘖稱贊。

    這場景，笪志新帶著薛琦貴走過來時，一時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認識笪志新的紛紛讓開，不認識的還以為笪志新也是“慕名”來看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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