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照電筒的人將電筒光線集中在隔墻上的人打結的位置。
“要帶著一根豎立的屋梁!眳擒娞嵝训馈
“已經帶了!闭驹诘首由系娜说。
那個人打好結,慢慢地蹲下身子,接著下到凳子上。兩個人一同下到木床上。
還是那個負責打結的人從一張床跨到另一張床,到了后墻邊,這個跟他接應的人把手里的一團麻繩向他扔了過去,他接住麻繩,便將麻繩從后墻與屋檐之間的空隙處往外扔了出去。
“吳營長,好了。”這個人道。
“你們趕快下來,我們所有人從窗戶鉆到寢室后面去!眳擒姺愿赖馈
破破爛爛的窗戶讓學生用塑料皮蒙了一層,一扯就開了。
那個照手電筒的人最先鉆出去,接著其他人陸陸續續鉆了出去。
寢室后面是一塊空地,雜草叢生。
這些人渾身都被雨水打濕了,衣服緊貼著皮肉,臉上都是水珠。
但他們顧不了這些,一個個抓住麻繩往后退,退至整條麻繩被拽直了方才停下來。
茂盛的雜草被他們踩得亂七八糟的。
隨著一聲號令“開始”,八個人齊刷刷往后倒,就像拔河一般,只不過他們的對象是寢室。他們要把寢室拔倒了!
出乎他們預計的是,試了幾次,寢室像一只巨獸一般紋絲不動。
“艸其媽的,停!”吳軍發出號令,騰出一只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沒用!”
所有人停止了“拔河”。
所有人都用手去抹臉上的雨水。
“再怎么辦?”余鐘水問道。
“實施第二套方案。鋸主梁和橫梁!眳擒姷。
“有誰帶了鋸子嗎?”
有三個人往前走了一步,其中一個拍了拍腰,道:“連余主任都想不到,我們把鋸子圍在腰上!
“咔,連這一點都想好了!庇噻娝袊@道。
“除了照明的跟去,其他人都呆這里等候。”吳軍命令道。
照手電筒的打亮了手電筒。
“他媽的給我關了,”吳軍低吼道,“誰叫你現在開的?”
“咔,我竟然把這一點忘了!蹦侨粟s忙關了手電筒。
就見四個黑影向寢室走近。他們一個接一個從窗戶進了男生寢室。不一會兒,寢室里發出了亮光,同時傳來幾句對話。
過了一會兒,給人感覺光亮上了屋頂,接著傳來鋸子鋸木頭的聲音。
隨著光亮移動,另一道鋸木頭的聲音跟著響起,很快又有了第三道鋸木頭的聲音。
“老吳,這幾個人速度好快。”余鐘水道。
“他們是經常去山塢里偷木頭賣的!眳擒姷馈
“我說他們怎么這么利索!
也就幾分鐘的時間,手電筒光亮開始移動,此起彼伏的鋸木頭的聲音也結束了。
沒過多久,四個人鉆出了男生寢室。
“女生寢室那邊有沒有把橫梁鋸斷了?”吳軍不放心地問道。
“全按照你的安排進行的。”三個負責鋸屋梁中的一個說道。
“好,那我們再來試試!
八個人又站成一條線,一同抓起地上手腕粗細的麻繩,與寢室“拔河”。
這一回寢室的力量顯然大大被削弱了,第一回合,便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屋梁錯位發出的聲音。
八個人休息了一會,開始第二個回合。寢室只能無條件接受。因為它是被動的。
第二回合只僵持了十幾秒鐘,寢室便舉雙手投降,嘎吱嘎吱聲越發響亮,整體往后倒去。
“給我退!”吳軍發出指示。
八個人瞬間往后退了十米。
隨著一聲巨響,男女生寢室轟然倒塌。
“撤!”吳軍又一次發出指示。
……
學校單身宿舍幾乎空了。鄧飛,黃玉蘭等人因為周末都回了家。程垂范被關押了。武良在看守所。
家屬房也有幾家空了。許義夫妻去林燕父母家看兒子去了。還有兩家借故離開了學校。周末還住在學校的只有葛世欽,蔣孝明等幾家人,湊一桌麻將都湊不起來。當然,就算他們都是無神論者,也沒人敢在晚上打麻將了。
男女生寢室倒塌的巨響毫無疑問都將這些人家驚醒了。
但是,包括總吳主任葛世欽在內,沒有一家人出來看看。
我們可以想象這樣的一段對話:
“死老頭子(或者老公),你聽這是什么聲音?是不是鬼又出現了?”做妻子的推了推裝睡的丈夫。
“怎么了?”做丈夫的不耐煩地道。
“你聾了嗎,這么大的聲音都聽不見?”
“我聽見了!
“會不會是鬼又來了?”做妻子的靠緊了男人的身體。
“哪會有鬼?你熱不熱?”做丈夫的推開女人的身體。
“你碰我的時候怎么就不嫌熱了?”
“你真喜歡胡攪蠻纏。聽聲音,我覺得好像是房子倒了!
“房子倒了?那你還不去看看,你還總務主任呢(如果這個對話的男人是葛世欽的話)。”做妻子的道。
“去個屁,現在去能解決什么問題。明天天不亮了?”
“你還不是也怕遇見鬼!
“我懶得理你。”做丈夫的側過身子,把屁股朝著女人。
“去!迸艘矀壬硭X,自是屁股對屁股。
……
與此同時,蔣村大隊部。
吳軍和余鐘水推開虛掩著的蔣孝才辦公室的門。
“我們成功了,蔣大隊長!眳擒姷馈
“一切順利。”余鐘水道。
“辛苦了,兄弟們?茨銈內頋竦。其他兄弟都回家了?”蔣孝才問道。
“只留了一個兄弟在學校!眳擒姷馈
“還有什么事嗎?”
“我讓他等個一二十分鐘的,再把麻繩取了。麻繩被倒下來的磚塊屋梁瓦片什么的壓住了!
“不錯。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細節。他奶奶的,你們倆立了大功了!”蔣孝才極為開心。
“不過,我們采取了第二方案!眳擒姷!安讳彽脑挘揪妥Р坏!
“就怕有人發現橫梁被鋸斷的痕跡!笔Y孝才的情緒有了變化,“不是說不到萬不得已不這么做嗎?”
“已經是萬不得已了,蔣大隊長!庇噻娝慌詭颓弧
“我知道。但愿屋梁被磚塊瓦片壓在底下。”
“我有個辦法,你可以敦促廉忠盡快清理現場,然后讓我們的人去清理!
“不可能那么快的,”蔣孝才道,“這么大的事,鄉里會派人去看現場,教育局也會派人來看現場!
“那我們再去一趟學校,實在不行,就做點手腳!
“也只能這樣了。”
……
這個晚上王金根很晚才睡著,他沒想到晚邊一伙人去學校沒找到程垂范,派人去王委員那里也不見程垂范,那程垂范會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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